“嗯!幕尘辛苦了!”玉薄然看着云幕尘,若有所思。径直走近炫月:“你就是那个人?”
“炫月见过外公!”炫月朝玉薄然深深一礼。
“哼!”玉薄然头一扬,嘴角不屑:“不敢当!”
“外公!你有点礼貌好不好!”佰仟云嗔怪的摇着玉薄然的胳臂,嘟嘴说道:“人家可是云儿的救命恩人呢,你当初怎么说的,那时候你可是感激涕零啊!怎么见了人家,就这幅态度!”
“不止是救命恩人吧!”玉薄然白了一眼佰仟云,语气稍缓:“你便是那冰魄之主?”
炫月微微欠身,点头应道:“正是晚辈!”
“嗯!”玉薄然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缠在他身上的佰仟云:“你当真肯回去?”
“我倒是不太想……”佰仟云慢悠悠的说道,见玉薄然脸色骤变,赶紧又说道:“可是外公的话我怎么敢违抗?你叫我回,我就回。是不是很乖很听话?”
“听你个头!”玉薄然一举手。
“哎呦!你又敲我。”佰仟云气恼的甩开玉薄然的衣袖,揉着头看着他,又看了看炫月,突然想起来:“老头,你孙女婿有话和你说!”
玉薄然一懵,望着佰仟云,正想发作。
“晚辈有几句话,想单独与外公说,烦请移步大殿!”炫月恭敬的说道,表情镇定自若。
玉薄然迟疑了一下,望着身旁堆着笑容朝他使劲眨眼的佰仟云,长叹了一口气,随着炫月往大殿去了。
“你是,俏言?”风鸣和望着眼前红发金瞳的女子,这般模样,世间不会有第二个。
风俏言点点头:“爷爷,是我!”
风鸣和眼眶渐湿,俏言一旁说道:“爷爷还记得吗,俏言姐姐便是当年被大姑带来的!”
风鸣和点头:“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还那么小,唉……快两千年了!你父亲,一直惦记着你,灵主遭难,我那时恐你已有不测,便让他们断了念想,没想到……”
“爷爷!”风俏言哭着跪地:“是孙儿不孝,孙儿对不住爷爷,还有爹!”
“快起来,你这傻孩子!”风鸣和将俏言扶起:“你能在三界跟随照顾灵主,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使命,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能见到你,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爹爹他,还好吗?”俏言轻声问道。
“都很好,放心吧,若是见到你啊,他不定有多开心呢!”风鸣和一脸欣慰。
佰仟云替风鸣和引见了莫烟和凌雾:“师叔,师兄,这是我灵族的风氏长老,尚武世家哦,很厉害的!”
“拜见风爷爷!”凌雾一个箭步上前,异常恭敬:“晚辈凌雾,是这紫荆峰的掌事,也是仟云的师兄。”
“在下莫烟,是他们的师叔!”莫烟也得体的一礼。
风鸣和谦逊的回了礼:“叨扰了,灵主与俏言能得二位关照,老身感激备至!”
莫烟见了礼,也不再言语。倒是那凌雾却十分积极,不停的与那风长老搭话,将俏言在紫荆峰的事滔滔不绝的说与他听,风鸣和也甚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
不多时,玉薄然从大殿出来,朝着众人一拱手,转身拽起佰仟云:“走吧,灵门关闭的时间快到了!”
“啊!喂,等一下!”佰仟云望向大殿,却没见炫月出来,挣脱玉薄然的手,正欲向大殿跑去。
“他说不送你了!”玉薄然又一把拽起她,嘴里冷哼一声:“怕是不敢送吧,免得你哭哭啼啼!”
佰仟云使劲挣脱之余,又急又恼,朝着大殿喊着:“炫月!你干嘛不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可要走了!炫月……炫月……”
话音未落,身体早被玉薄然拉进了灵门,眼前紫光一收,环视四周,哪里还有紫荆峰的影子?
分明已经到了灵界了!
佰仟云呆站在原处,半天缓不过劲,这就回来了?炫月呢,最后连他的面都没见到,便天各一方了?
紫荆峰大殿内,寒气萦绕。炫月木然的站在殿中,背对着门口,听着那一声呼唤渐渐消失,身形猛地一震,地面寒气蔓延,俨然成霜。
“走了!”玉薄然看着呆站在原地,泪目盈眶的佰仟云,心里一软:“走吧云儿,我们回家吧!”
佰仟云木然的跟着玉薄然,目光凝滞,心里感觉空了好大一个洞。
原来不在他身边,是这样的感觉,痛得她难以忍受。分开不过一会,她便思之如狂,恨不得立即能回到他身边。
没有心思去打量灵族这三个月的变化,也顾不上街上那些朝她行礼打招呼的人,佰仟云也不知自己脸上是何表情,木然的一路跟着玉薄然。
脑子突然闪过一件事:“外公,炫月刚才与你说了什么?”
“哼!”玉薄然胡子一翘,愣了她一眼:“你找的好夫君!”
“当然是好夫君!”佰仟云不服气的说道:“难道你觉得他不好吗?他究竟和你说了什么嘛?”
“算他也懂点担当,知道进退!”玉薄然说道:“能说什么?就说与你成亲之事,是他的主意,要我不要责罚你,若是非要惩处,他愿一力承担。”
佰仟云有些得意,哪怕炫月不在身边,能说起他的事,也让她增加了不少慰籍:“你孙女看上的人,自然是错不了!”
玉薄然见她得意洋洋的表情,忍不住举手想敲她。可见那副笑脸上突然掉下的泪珠,让他顿住,轻叹一声收了手:“成亲之事,我暂且先放过你,可他说的三月之约,又是怎么回事?”
第163章 圣堂公审
佰仟云笑而不答,眼睛一亮,仿佛突然有了目标一般,拉着玉薄然就往家跑,可怜那老者步履步蹒跚,气喘吁吁:“死丫头,你慢点,想累死老夫啊!”
三日之后,佰仟云突然召集四大家族,以及灵族的德高望重之人,还有重要的管事,齐聚圣堂,说有要事商议。
圣堂之上,各氏族长老威严就坐,族中重要掌事也林立两旁,一个个表情虽有些疑惑,却都一脸严肃,堂中气氛庄严肃穆。
云幕尘身着素色锦衣,清逸淡然,站在云长老座旁,望了佰仟云一眼,难掩担忧面色。
佰仟云朝他点头一笑,似心里自有主意,于是他也稍微放松些许。
玉薄然坐在圣堂正中,翘着胡子环视堂下众人,又皱眉看了看佰仟云,心里嘀咕不已:这丫头这几日性情大变,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乎些什么,今日又着急全族在此聚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佰仟云坐在玉薄然身边,见人均已就位,嘴角一勾,跃下座位,往堂中一站,朝四周一拜,随即突然跪地俯身,大声说道:“罪女佰仟云,私自与三界天尊炫月成亲,违反灵族规矩,请族长及各长老降罪!”
众人皆是一震,三位长老也吓得齐齐从位置上站起来。连那一脸疑惑的玉薄然也大惊失色,纷纷看着佰仟云,她于三界成亲之事,众人皆已听说,虽说是犯了规矩,可见族长没有任何表示,也没人上前谏言。再加上佰仟云不仅仅是圣女,而是这五十万年来,唯一一个能突破十九层心经,达到清明境界之人,其修为和身份之高深贵重,让人仰望,既是已返回灵界,自然也不会有人对其在三界所为有何置喙。
可没想到佰仟云会自己请罪,皆是让堂中众人齐齐一惊,她这是不打自招吗?既然都过去了,大家心里其实就纯属当着灵主的风流韵事,没人想过去追究。
可她此举又是何意?
云幕尘也没料到佰仟云会如此,欲上前将她扶起,却被身旁的云长老拉住制止。
倒是那坐立不安的玉薄然,看着佰仟云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眉头深锁。可事已至此,既然此事已经摆了出来,若是没有个说法,怕也难服众,于是指着佰仟云怒声道:“死丫头,你也知道犯了族规啊!” “嗯,我知道!”佰仟云倒是供认不讳,接着说道:“可是我不后悔,我既嫁与炫月为妻,那这一世,不,生生世世,不会另嫁他人!”
“这……”众人面面相觑,惊异非常。
云幕尘眸光一沉,却未有表示。
“你!”玉薄然指着佰仟云。心里想这孩子为何如此实诚,这些话自己知道便可,无须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告啊,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一时半会也没了主意,众人皆看他的态度,如果他一时激愤,那佰仟云定免不了要遭受族规处置,此事可大可小,可轻可重,一切都看他如何定夺。
“族长。”佰仟云跪地对着玉薄然一拱手,又转向周围:“各位长老,我今日此举,并非哗众取宠,我灵族旧制,不许与三界通婚,我本毫无异议,古往今来,受此族规所缚之人不下百人,皆是下场惨烈,不得善终。”
玉薄然身形一震,瞬时想到佰仟云的母亲玉紫芯之事,凝眉深思。
同时难掩情绪的还有风鸣和,他一脸忧虑的看了看一旁的风俏言,垂头一声暗叹。
“各位长老族人,我佰仟云身犯此罪,无怨无悔,若是各位要按旧制论处,我无话可说。可我今日在此,想代表过去同犯族规的族人说一句话,戒律禁行,却不禁心。我灵族历来倡导随心而行,崇尚自由,可为何唯独此事,却不得随心,也不能自由?我想问,这条规矩是谁人制定?他又是出于何种初心?”
“这规矩,自然是由一疏灵女制定,一疏是灵族开创之人,莫非灵主在怀疑先祖的初心?”云长老默默的说道。
“一疏灵女的初心,我不得而知。原来这规矩,也是人定的嘛!”佰仟云镇定说道:“既然是人定的,那就有她的原因,许是千百万年前,为了保护灵族所为,且不去猜想当时背景,可这世间万物,唯变为恒。我们灵族的许多规矩,经过这么多年,不也有许多修改吗?修改旧制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顺应变化吗?”云长老顿时语塞,皱眉不语,偷偷瞄了一眼玉薄然,后者正一脸怒气看着佰仟云。
“灵主的意思,在下明白了。”一个不知名的管事说道:“灵主想说,如今这关于灵族不能与三界通婚的旧制,也要改改了对吧?”
佰仟云一扬头,赞许的看着说话的人:“就是此意!”
“一派胡言!”众人望去,玉薄然一拍桌子,怒声喝道:“这规矩立了千百万年,无一人质疑,岂是你今日在此巧言令色一番,就能随便改的。你已经犯了族规,念你迷途知返,我与几位长老有心对你小惩大诫,望你真心悔过。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
“族长息怒!”云幕尘看事态不对,有些慌神,上前拱手行礼:“灵主在三界之事,幕尘也有责任,还望族长及各位长老念在灵主身份特殊,又能如约而归,不要责罚灵主,幕尘愿代灵主受罚!”
“幕尘,你……”云长老一丝不察,没有留意到云幕尘如此冲动,有些气急。这云幕尘自从三界归来,仿似变了一个人。以前谨言慎行,稳重淡定的人,今日竟如此冲动,莫非他,对灵主佰仟云,已然动了心?云雨霏心里不禁忧虑不已,若是这样,那佰仟云如此笃定此生只嫁一夫,云幕尘的心思,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云幕尘对自己爷爷的怒责不为所动,索性跪在佰仟云身边,朝玉薄然说道:“灵主的性情直爽,词不达意,望族长从宽以待,所有的责罚,幕尘愿一力承担!”
风俏言与小倩见状,也慌忙跪在了佰仟云和云幕尘身后,恳切说道:“望族长开恩,我愿意代小主受罚!”
玉薄然望着堂下四人,皱眉摇了摇头,一声长叹,不置可否。
“族长!”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皆是一脸惊异,只见那寒氏长老寒冽行表情依旧冷漠,眼神却分外坚毅:“老夫认为,灵主所言,不无道理!”
大家吃惊的,并不是寒冽行的言语,而是他这个人,会有如此的举动。
寒氏一族,从不过问族中之事,也几乎不参与任何形式的庆典与祭祀,除了不定期将其家族炼制的灵器奉上,便不会与其他家族有任何交集。且寒氏之人,皆是冷面寡言,除非族长亲自召唤,平日里均是躲在那洞中,不问世事,只顾捣鼓铸造那些灵器。今日寒冽行一反常态,竟然开口为佰仟云说话,虽言语不多,却是掷地有声,无不让人心里疑惑,纷纷在重新考虑刚才佰仟云的说辞。
玉薄然显然也是十分诧异,盯着寒冽行望了许久,眯着眼难于探得他冷静的脸上的情绪。一会,又忽地一笑:“寒长老今日之举倒是叫老夫意外,不知道我这外孙女何德何能,能入了你老头的眼,让你为她当起了说客?”
寒冽行不语,换着以往,他定不会去干预族内触规之事,族人犯错要惩要罚,他也从无二话,置身事外。寒氏一族,所有的心思,都在传承家族的炼制之术上,并以此为傲,至于其他,他皆是不感兴趣。
可自昨日后,他便改变了一些想法,也对佰仟云改变了一些看法。
回想起昨日的情景,仍旧让他记忆犹新,佰仟云对他说的话,犹在耳际,让他整夜难眠。
“他是灵族有史以来,寒氏第一位圣子,也是唯一一位,为何他不能成为寒氏的骄傲呢?”
第164章 圣子寒彻
寒冽行记得昨日,佰仟云突然登门造访,出现在寒氏居所洞中之时,所有人脸上的诧异之色。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踏足寒氏门庭,更不用说是圣女大驾光临了。
所有人惊异之余,皆是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接待。
寒冽行虽心有震动,却不露脸色。谁知那佰仟云竟然自来熟的和大家打着招呼,好奇的环视着整个洞庭,不停的去抚摸查看那些锻造装置,被人制止说危险,她才小心离手,一脸歉意,随和得毫无架子,犹如一个贪玩好奇的孩童。很快便让寒氏之人放下了紧张和不安,也都不知不觉的随她展开笑颜,与她讲解各个装置的作用。
寒冽行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恍惚。几万年前在寒氏,也有这么一个孩子,一副笑脸,在一众面色冷峻严肃之人中打闹玩笑,天资聪颖,也如眼前这个女子一般,有着极强的好奇心。
“寒爷爷。”佰仟云结束了参观,满足了好奇心后,走向寒冽行,表情认真: “我有些话,想与您说。”
入了里屋,佰仟云缓缓道来,寒冽行才震惊的知道,数万年前那位寒氏圣子,原来在三界,有着两世的经历,不仅如此,残魂还随着佰仟云一起回到了灵族,现如今正在那圣树魂皿之中,只待重生。
寒冽行百感交集,冷峻的脸上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情绪,喃喃说道:“原来寒彻,还在……他……回来了?!”
“原来他叫寒彻啊!”佰仟云说道,轻叹一声:“算起来,他也算历经三世,待圣果成熟,那便是他四世重生了,这家伙的命,也真是够坚韧的,我与他,缘分匪浅,他三世因我而生,也因我而灭!我今日来到此处,也许是冥冥中注定。他很聪明,圣子的记忆,寒氏一族的匠心精神,一直都在他的魂魄里面不曾忘却。坠落成魔,也非他所愿,我知道他想做什么样的人,我也有心成全于他,也算是在成全我自己!”
寒冽行愁眉深锁,眼神深沉:“他既然已是身死之人,圣果重生,也便没了记忆,也不会再是什么圣子,只望他能重新开始,不再作恶,便已是我寒氏的之幸了!”
“我已经将母亲的圣女灵源,注入了他的魂花之中,如此一来,他日圣果成熟,他便会是圣子,不仅如此,我还会将我的灵力,尽数传与他,他是圣子,从来便是。若没有他,我也无法突破心经,我知道,若不是万年前他失了心智,那么,以他的天资和聪颖,他也必定能通晓清明,成为一代杰出圣子。”佰仟云说道,眼神真挚。
“灵主不可!”寒冽行一惊,失色道:“灵主此举实属荒唐,恕老夫直言,圣子之躯,自古皆有定数,不可妄自改命。那寒彻有自己的宿命,断不可让灵主虚耗灵力去供给栽培,这是折煞他啊!”
“寒爷爷,你听我说。”佰仟云见寒冽行惊慌失色,拉住他的手,目光恳切: “我希望您能同意,让我以圣子之身重生寒彻,因为只有他,才能了我心愿,还了他的情意,也只有他重生,我才能重回三界,与我的夫君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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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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