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正与北边俄罗斯交战的漠北蒙古喀尔喀等部腹背受敌,兵败如山倒。后又肆意杀戮漠北蒙古的勇士,抢占领土、牛羊、女眷、奴隶。
彼时,大清正与漠北蒙古联手抑制俄罗斯,俄罗斯不敌。
本是一片大好形式,大清都派了使团到尼布楚去签订停战条约。
可因噶尔丹这招出其不意的釜底抽薪,俄罗斯得以喘息,翻脸不认之前的商议好的退让条约,大清使团不得不中途撤回。
后来,因见噶尔丹占据漠北蒙古后,势力日盛,野心蓬勃。
皇帝衡量再三,知晓大清前些年平三藩收台湾耗费甚巨,所蓄兵力财力有限,如今又少了漠北蒙古这个盟友,实力更是无法一分为二——对外与俄交战,对内遏制噶尔丹。
遂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几番退让,与俄罗斯签订了《尼布楚条约》,割了不少土地。才暂且停止外战,有精力专注内乱。
不过,饶是如此,大清在对噶尔丹上,也没讨到多大便宜。
否则,怎会让噶尔丹率兵打到赤峰口来了。
要知道,这赤峰口,可是漠西蒙古入关的最后一道屏障。
噶尔丹只需再进一步,大清的江山便该易主了。
双方胶着形式,可想而知。
如此微妙时期,噶尔丹把自己的哈敦派到大清来给太后祝寿,必是有所图谋。
容温不动声色的多瞧了噶尔丹哈敦两眼,又问二公主,“我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公主思索片刻,干练总结道,“扯皮。毕竟那三位哈敦之间,除去国仇家恨,还掺杂儿女情长,真是比唱戏还热闹。”
容温闻言,好气又好笑,轻拧了二公主一把,“说正事呢,你正经些。”
“我很正经啊。”二公主委屈噘嘴,“你看呀,噶尔丹凶恶,先是抢了侄儿策妄阿拉布坦的汗位女人;后又偷袭,打得漠北喀尔喀落花流水。逼得这两方人马走投无路,狼狈依附大清。这两方的哈敦,见了噶尔丹的哈敦,可不跟见了仇人一样。”
“姐姐你是没见着,方才外边通传噶尔丹哈敦觐见,那两方的哈敦立时站了起来,上去便要动手,结果……”
二公主咽咽嗓子,心有余悸的模样,“结果还是噶尔丹的哈敦更凶,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打二,甩了那两位哈敦一人一个巴掌,后来才被宫女拉开。”
“然后殿内便静了下来,一没听见皇玛嬷训斥她们无礼,二没听见娘娘们打圆场。姐姐,你说为什么呀?”
“……”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噶尔丹哈敦身份敏感,又来意不明。在皇上未表态之前,对她是既不能轻易得罪,也不可出言结交。
太后避事怕事,后妃明哲保身。
所以,倒不如沉默是金来得稳妥。
至于其他的,涉及朝政问题的,噶尔丹的图谋之类,容温也不清楚了……
先前太皇太后曾在乾清宫外甬道立下‘后宫不得干政’的碑文。不仅后妃,公主也照样不得干政,身边的人根本不敢把政事往公主们的耳朵里传。
容温之所以比二公主懂得多一点,是因为她被指婚和亲科尔沁后,宫中按例曾派过一位通达的老嬷嬷,就大清与蒙古的各方联系,给她讲古谈今。
毕竟是和亲公主,总不能懵懵懂懂,连基本的利弊都理不清。
不过,那位嬷嬷讲的消息有限,且多是围绕容温要和亲的科尔沁部。
噶尔丹这些人,只是轻描淡写,几句带过。
容温无法根据那些只言片语,准确推断出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只隐约觉得,太后这万寿节,怕是热闹不起来了。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的功夫,皇帝领着人来了寿康宫。
欲私下召见噶尔丹哈敦,问她来意。
噶尔丹哈敦断然拒绝,起身,当众用不高不低的嗓音说道,“我为大清而来。”
她一袭红衣,样貌生得很是美艳,眸色凉薄,眉目倨傲犹带讥诮,示意随从把一封信呈给皇帝。
“此为我们大汗给大清的劝降书,只要你肯签字画押,主动跪迎大汗入关,让出皇位。今日荣华,仍握在手,大汗不会亏待于你。反之,大清必亡!”
“放肆!”噶尔丹哈敦当众说出这番话,无异于在搅闹万寿节,故意挑衅皇帝,当众打皇帝的脸。皇帝若不处置他,岂非颜面扫地。
只听皇帝暴呵一声,额上青筋直跳,“来人,把她拖下去!”
噶尔丹哈敦被侍卫拖走,不挣扎不反抗,从始至终,都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平静到,好像她就是来送死的。
不出容温所料,今日这万寿节因噶尔丹哈敦这番莫名其妙的搅弄,真的就淡得跟水似的。
不管是文武大臣还是皇室宗亲,都唯恐一个不慎触怒皇帝,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头。
连献礼贺寿这种讨乖卖巧说吉祥话的环节,都没什么热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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