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脚边跪着孙嬷嬷母子,及一个身穿八品官服的男人,瞧那长相与孙嬷嬷有些相似,大约就是那拱北城的孙县丞了。
左脚边则跪着五个衣衫破旧的百姓。
恭亲王一见容温出现,便拍着案几暴吼一声,“逆女,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长得高壮,深眼窝,鹰钩鼻,蓄着一脸茂密胡须。发怒时,像极了戏台上的怒目金刚。
马氏被这声暴呵吓得脖颈一缩,鹌鹑似的,寻了个暗处站好,不敢再往里去。
桃知樱晓也吓得不轻,面露避讳,暗地里使劲儿拽容温衣袖,示意她别过去。
容温却不怕,安抚朝她二人一笑,从容有度的给恭亲王行了个福礼。然后,自顾落座在一旁,不躲不闪的看向恭亲王。
认真说起来,容温长这么大,其实根本没见过恭亲王几次。
但‘恭亲王’这个名号,却犹如噩梦一般,时时刻刻缠着她,抓住一切机会,把她往泥淖里拖拽。
从前在宫中,陈太妃与孙嬷嬷见四周没人,便会拉着她不停歇的说恭亲王的好,说恭亲王有多看重她这个女儿。然后告诉她,宫中无人会真心待她好,千万不要与他们走得太近,只有恭亲王一家是自己人。
幼时的容温只会似懂非懂的点头,长大后的容温却知道分辨——什么叫好与不好。
如果在她身边安插无数眼线,无时无刻不试图控制她,盘算从她身上得利——如果这些能称得上好,那恭亲王确实对她挺好。
容温自睇着恭亲王,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的开口,“王爷怕了?”
“住嘴!”恭亲王额上青筋直跳,恶狠狠道,“如果你现在把手里的放印底契交出来,以后,这恭亲王府还认你这个大格格!”
“既然如此。”容温话在嘴里打了个滚,故意停顿片刻,笑意讥诮,“那我更不能交了。”
“你……”恭亲王一手指着容温,气得脸上的横肉直哆嗦,缓了片刻,才恨声道,“你先软禁孙嬷嬷,后又故意把大笔银子给海塔,蛊惑他伙同孙县丞,以恭亲王府的名义放印子钱不说,还放得比‘皇债’还高一分!怎么,你这是存心要把我架到皇上头上去,打算引皇上治我得罪吗!”
自唐朝起,一直到本朝,历朝历代都有印子钱,只是叫法不一。
印子钱这种东西,放得好,利国利民;放不好,民不聊生。
是以,唐朝特地在《唐六典》中规定——凡质举之利,收子不得逾五分,出息债过其倍,是利不得过五分,利不能滚利。
后明朝不但尽数沿袭前朝放利规定,还格外加了一条“违禁取利”的罪名。
到了本朝,以皇帝为首的各级文武衙门、王公大臣,都在公开或半公开地放印子钱取利,数量极为庞大。
“皇债”、“官债”、“营债”与民间的私人印子钱,种目繁多。
是以,皇帝为了便于管理,特地使人在前人基础上,著了《大清律例.户律.钱债.违禁取利》,规定了私放钱债不得多取余利。
不过,这律条虽是皇帝主持著的,但皇帝本人向来把它视如蔑出,所以“皇债”的取利多寡并不在《大清律例》里。
但是,皇帝却严格要求“官债”、“营债”与民间的私人印子钱等,遵守律条。违者,通通获罪。
昨日容温听卫长史说,海塔把从公主府支的银子,偷偷用于放印子钱。且贪心不足,打着恭亲王府的名头,取利几乎与‘皇债’比肩时——便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卫长史经由她的授意,略施小计,便诱得海塔把放债取利的债额提至比‘皇债’还高出一分。
至于海塔为什么不用公主府的名号,而是用了恭亲王府的名头。
大约一是觉得她这个公主过不了多久便要去蒙古,和亲公主的身份在京中威慑力有限,不及王府的名头风光好使。
二则是秉性所致,与他额娘一个德行。从来不记得,养活自己的,究竟是谁人的米粮。
☆、第 18 章
事到如今,气急败坏,指责叫骂,反倒容易落了下乘。
况且,皇室宗亲,八旗爷们儿,素来爱面子——那肯让一干奴才看尽笑话。
恭亲王好歹是在朝堂上混了二三十个年头的人,张狂脾性之下,基本的自控力还是有的。
微阖虎目,瞪视容温片刻后,厉声开口,简单利索的两个字,“条件?”
容温葱白的指头略往孙嬷嬷方向一点,四平八稳。面上在笑,眸中却平静得近乎漠然,“王爷的狗,王爷来处置。”
她被太后教养得极好,从小到大,无人不夸一句斯文有礼。长到快二十岁,还是头一遭这般,言辞尖利。
“这些废物胆大包天,连累王府至此,本王绝不会轻饶。”恭亲王阴狠道,“你先把放印子钱的底契交给本王!”
“此时此刻,装傻便很是没意思了。”容温淡声道,“王爷知道我在说什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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