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还是外院的管事跑腿,等闲不得擅自出入,往内外两院传递消息等。
若想随性进出碰面,要么是得了主子特许;要么就得拿出奉命进出办事的牙牌来,并登记好因由、时辰。
否则,便只能等到每月下旬的半日旬假时,才有机会往外走动一趟。
早在搬来公主府那日,容温便对海塔说过,孙嬷嬷不在,是告假返家探亲去了。
一月一次的休假,孙嬷嬷已经用完了。所以,海塔想见孙嬷嬷,便只能从容温这处使力气。
容温自然不可能让海塔见到孙嬷嬷。
不过,这样一直装傻敷衍显然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虽然内外院之间有一道守卫森严的垂花门隔着,走动与传递消息都极为不易,但容温身边并非密不透风。
——孙嬷嬷这么些年,在她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谁知那日,一个不察,这些眼线便偷摸找机会把孙嬷嬷被软禁的事透出去给了海塔。
若海塔知晓,定会对她心生防备,不敢放肆动作。
如此,那她之前这番布置,便全作废了。
不能再拖了。
正巧,这个关头,恭亲王府主动送上门了,省了她不少事。
她身边的烂摊子既因恭亲王府而起,那选在恭亲王府终结,再合适不过了。
因为存了这番心思,容温第二日大早特地单独召见了卫长史一趟,开门见山问起那一万两银子的花销章程。
卫长史依旧是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海典仪寻了他表兄孙县丞,跳出奴才先前禀给公主的那几处地方,重新在拱北城西郊看中了两处庄子,预计花费八千二百两。剩余一千八百两,奴才瞧着用来置办一处小些的铺子,倒也相宜。”
八千二百两,均价四千一百两一处——容温分明记得前次卫长史呈上来的小册子里,最为宽阔肥沃的哪处庄子,也不过三千七百两。
这海塔的品行,果然不负她的‘期望’。
容温问道,“银子海典仪已经支走了?”
“支走了四千两做定钱。”卫长史踌躇片刻,又道,“剩余的四千二百两尾钱,海典仪催促过奴才几次,让同去账房递对牌签字领银子。奴才认为这事儿还需斟酌,遂婉拒了海典仪。今日正好,请公主示下,可是真的定下了拱北城西郊的庄子?”
因容温当日说过,把银子交给海塔与卫长史两人。那这两人既是配合,也是制衡的关系。
海塔想领走银子,务必要先过卫长史这关。
容温闻言,似笑非笑,“本公主有一事不明,卫长史既觉得买庄子的事需要斟酌,为何还要同意海典仪先行交押了四千两做定钱?前后矛盾?”
卫长史早料到容温会有此一问。
他等的,也是容温这一问。
卫长史双拳紧攥,目色坚定,径直下跪。呼出口浊气,沉声磕头请罪。
“请公主开恩,是奴才抱了私心。奴才先前见公主重用海典仪,心生妒忌,自觉长史一职岌岌可危,便想找个机会把海典仪踢开。”
“正巧,奴才打探到,海典仪伙同其表兄准备以拱北城西郊两处破落庄子,充作高价良田哄骗公主。索性将计就计,利利索索把定钱给出去了。打算等一切已成定局后,再拿着海典仪办事不利、中饱私囊的证据,前来公主处告发。”
容温听罢,不见半分恼怒。反倒揣着张笑脸,饶有兴致的追问,“然后呢?”
卫长史难以启齿,脸胀得通红,“然后顺便……顺便毛遂自荐,代为描补海典仪惹下的乱子,彰显能力手腕,以求公主信任。”
“嗤……问的不是这个。”容温莞尔摆手,“本公主问的,是你为何半道改了主意,死卡着尾钱不给海塔。”
“因为,奴才幡然醒悟,想做公主真正的奴才!”卫长史朗声表忠心,“损益主子的事,万万不敢为。”
“原来如此。”容温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笑眯眯道,“本公主还以为,你是凭借聪明才智,琢磨出了孙嬷嬷处境堪忧。所以,特来投诚。”
容温猝不及防的直接,吓得卫长史心肝儿乱颤,猛咳一声,却不敢张口否认——因为,容温说得没错。
海塔这些日子,频繁往舜华殿送孝敬的事卫长史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海塔未能如愿与孙嬷嬷见上一面。
这就有些奇怪……
他脑子比海塔灵活,心思也多。当即想起自己之前两次被容温召见,似乎都没在容温身边发现孙嬷嬷的影子。
孙嬷嬷身为公主的奶嬷嬷兼掌事嬷嬷,按理是公主最亲近信任的仆从。怎可能在购置庄子铺面这等大事上,全然甩手不操心,反倒是让公主自己亲力亲为。
要知道,大公主身边这位孙嬷嬷可是以‘手长’出名的。
卫长史一层层的抽丝剥茧捋下去,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身为长史,皇家的隐秘闲话,他也曾听闻一二。
许多不受宠的公主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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