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日起你不必跟在我身边了。”赵珩抬手轻叩桌面,不怒自威,“此事交由墨竹负责,资料交接后你便回禹州向皇叔复命,下去吧。”
他既服从于六皇叔,再问也是枉然。
让他回禹州,六皇叔见到他自然会明白此举的用意,也好趁此机会探一探六皇叔的真面目。
他在信上说再有几日入京,以他的带兵出征的习惯此时定然已在路上,且不是只带一二随从前来。
“是。”暗卫又惊又怕,垂下脑袋转身出去。
自己需尽快回秦王别庄,飞鸽传书告知秦王此事。太子被那画像上的女子迷住,并因此对秦王起了疑心。
赵珩收起手边证据,拿出火折子点着丢入香炉,又提笔给贺清尘写了封信。
折好装入信封,他叫来孙来福吩咐道,“宣太医院所有的御医去长信宫,再安排马车命方德胜随车出宫,接贺神医入宫为父皇诊治,这信是给贺神医的。”
“老奴这就去安排。”孙来福接过信,抱着拂尘退下。
赵珩起身出去,吩咐江崇前去谢丞相和韩丞相府上报信,请他二人入宫。
他俩一来,百官闻讯定会跟着来。
“属下这便去安排。”江崇退下。
赵珩走出东宫坐上轿辇前往长信宫。
父皇今日一早服了药,这会药效发作不会醒,御医诊断只会觉得病情加重。待百官到了后,贺清尘也差不多该到了。
他都治不好,自己便可责令工部清扫皇陵,礼部准备梓宫及葬礼所需,做足这场戏。
抵达长信宫,赵珩下了轿辇先行进入太初殿布置。
孙来福站在门外候着,掩上门轻轻叹气。太子昨夜一夜未归,早上回来看着特别精神的模样,心情也颇为愉悦。
不知他昨夜是不是去见了那野男人?
皇后在天有灵,若是知晓太子断袖,还为了那野男人不顾安危宿在宫外,怕是要气得活过来。
孙来福一想到太子今后不会有子嗣,禁不住又叹了口气。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门外的小太监再次来报,“御医到了。”
“快请。”孙来福精神过来,开门跟赵珩说了声,抱着拂尘迎出去。
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来了,一行人进入太初殿行礼后随即给皇帝诊治。
赵珩站在一旁,身上挂满了寒霜。
御医噤若寒蝉,挨个诊治一遍在龙床前站成一排,谁都不敢吱声。
赵珩也不问,等着韩丞相和谢丞相到了门外,这才漠然掀唇,“父皇的情况到底如何,无人敢说吗?”
“回殿下,皇上脉搏绵软无力,气息微弱,恐……时日无多。”其中一位御医慌张跪下,“微臣无能为力,望殿下恕罪。”
“望殿下恕罪。”其他的御医也跪了下去。
赵珩闭了闭眼,拿起手边的花瓶砸到地上,阴恻恻出声,“无能为力?父皇半月前醒来之时,尔等说的是康复有望。”
韩丞相和谢丞相各自低头,心思各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御医。
“殿下息怒。”一众御医再次求饶。
韩丞相手指动了动,不露痕迹地看一眼赵珩,复又垂眸。
上回说皇帝醒了,忽然召百官入宫,不料却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
太师在文德殿服毒自尽,徐贵妃当着百官的面承认自己意图谋逆,后徐家满门抄斩。
徐家外戚女眷原是要流放北境,中途又送往禹州,昭显太子心胸宽厚,让朝臣无可指摘。
自己若是在此时联合朝臣弹劾,撤去太子监国的资格,谢丞相等人必定站出来极力反对。
太子监国期间未曾出错,北境大捷,还与东蜀签署停战建好细则,洛州水患百姓无一人因灾而亡。
就连在处理徐家这事上,他都能压下仇恨放过徐家那些外戚的女眷和幼儿,做到滴水不漏。
今日这局,怕是为了自己而设。
皇帝驾崩,自己手中的圣旨便成了废纸,留着毫无用处。
那圣旨并非遗诏。
自己若是无作为,便只能眼睁睁看他登上帝位,等着日后被清算。
若是作为,林尚书态度暧昧,冒然行事只会让局势于自己更加不利。
韩丞相心思转了几转,想到了一个人——那位初到汴京便名声大盛的神医。
中元节当日,监视太子的人说他曾出宫半日,不知去了何处。他们跟出去没多久便被甩开,去过同安堂未有找到人。
那神医原是靖安县同安堂的大夫,忽然间到汴京开了家同安堂,且一到便治好了柳尚书之女。
这柳尚书之女,此前因故失去太子妃候选的资格,随后却住进东宫,还与太子一道陪着梁淑妃前往福安寺礼佛。
神医治好了柳尚书之女,太子却不曾请他入宫为皇帝诊治,多半,他也希望皇帝永远醒不来。
当初自己命御医给皇帝增加用药剂量,原打算趁着嵩山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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