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送走了客户一家,安瑞折回去,立在一定距离外看他。
许是知道自己愣神已久,白晨宇伸出手,对着茶壶的拎手探过去。
可明明茶壶就在那儿,白晨宇居然抓了个空。
“嗯?”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白晨宇动作呆滞,但听力尚在。他一侧头,就看见远远的她。
她偷看人家,心虚的转身就要走。
“安瑞!”
“等等,安瑞!”
身后的声音太虚弱,鬼使神差地,安瑞回身,默默地走到他桌边。
离近了,才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你喝了多少酒?”
过了几秒,白晨宇视线不定地说:“几瓶。”
“几瓶是几瓶?”她追问道。
哪知白晨宇忽地笑了:“安瑞,我想要糖。”
对他的前言不搭后语,她有些懵。
“小孩子吗?还要糖?”
白晨宇苦着脸指着他的茶杯,慢吞吞地说:“点了壶茶,想醒醒酒的。可是怎么这么苦?”
安瑞一撇嘴:“自己去要。”
岂料白晨宇居然突然哭出来:“呜,呜呜呜……”
白晨宇这一哭,给安瑞看傻了。
不就是份糖吗?就哭了?
安瑞目瞪口呆:“你等会儿,我去给你要。唉……”
安瑞到底软了心。
一盒白糖拿过来,白晨宇脸上挂着眼泪,盯着糖盒的眼睛却有光。
安瑞忽然觉得,自己身边的是一个屁大点儿的孩子,见糖就亲,一点儿都不成熟。
她没尝那茶,不知道味道。就盛了半份糖,兑到他的茶杯里。
白晨宇眼睛的光一下暗下去,不满道:“安瑞,抠。”
“我!”安瑞很憋气,糖又不是她的,她抠什么?还不是怕太甜,伤牙。
“我抠是吧。”虽然觉得自己和一个醉酒的人置气挺幼稚的,她还是没管住往白晨宇杯里加糖的手。
一连加了三大匙,白晨宇在一边笑得像个孩子。可端起杯,喝了一口,那张脸再次纠结起来。
“太甜了。”
安瑞莫名地有些高兴:“甜什么甜,不是说我抠?我就大方给你看看。”
说着,安瑞又添了一次糖。
“安瑞,甜,不要糖了。”
白晨宇虽然醉了,但味觉还在。坐在那里再不肯喝,安瑞趁他喝醉了,便问了原因:“你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为什么哭?”
白晨宇看着她,眼中流转的诸多内容是安瑞看不透的。那一瞬间,安瑞以为他清醒了。
“我……”白晨宇打了个酒嗝,“我没有糖吃了。”
安瑞不信,再问几遍,始终是这个原因。
直到白晨宇又醉又困,靠坐在茶室的座椅上睡着了。
安瑞没法子,只能给他送到附近的一家酒店里,便离开了。
很久以后,她才通过颜采知道。
那天,白晨宇有位非常敬重的前辈因病去世了。
而那位前辈,每次见白晨宇都会给他带几颗他最爱吃的酒心糖。
茶室有新的客人来,服务生和人说话的声音溜进她的耳朵里,将她拉回现实。
安瑞莫名有些感慨,细细品着姜茶的苦辣滋味,安瑞从盒子里拿出一颗冰糖,放在茶杯里。摇摇杯子,静静地等那颗糖慢慢化开。
她百无聊赖地消磨着时间,不多时,接到颜采的电话。
“小瑞,你不是回国了吗?怎么没回家?”
安瑞一听颜采这话,以为颜采去接她了:“姐,我不是说过,太晚了,你不用接我,我自己回去吗?”
“我没去接你,我挺个大肚子怎么接你?”那边颜采说道,“我就是想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呢?这都快后半夜了,你安全吗?”
“我现在在一间茶室,太冷了,我找个地方暖暖身子。我很安全,一会儿就回去。”
颜采沉默了几秒:“小瑞,那你早点回家。”
“嗯,我知道了,姐。”
就算独行,有人惦念,便有了归宿。
颜采这么一催,安瑞忽然觉得,她得早些回家休息了。
昔日的公寓颜采还给她保留着,她出了电梯,把行李箱放在一边。正要拉开随身小包的拉链翻找钥匙,她家门前,白晨宇靠在墙上,手里夹着一根烟。
安瑞倏然忘记了所有该做的动作。
她隔着段距离注视着他。
和她记忆里的别无二致。
记忆中的那人也总是一副深沉样子,经常能看他手里夹着一根烟,像要与黑暗融为一体,也像世间的事情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她总觉得,许许多多不经意的时候,总有一丝淡淡的厌倦和不屑一顾在他眸中流转。
高傲,且看上去难以接近。
“回来了?”语气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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