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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第169节

第169节

    施清如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应当是已知道她上午遇见萧琅之事了,忙讪笑,“又不是我想遇见他的,这不是就那么巧,就偶遇上了吗?”
    韩征自然知道她的心意,也相信那的确只是一场偶遇,本来都在宫里当差,天长日久的,那也的确避免不了,可心里还是免不得不痛快。
    片刻才冷哼道:“就怕之于你来说是偶遇,之于他来说,却未必。可恨我如今不能光明正大与你拜堂成亲,让人人都知道,你是我名正言顺,名副其实的夫人!”
    施清如的脸一下子红了,饶她在韩征的同化下,脸皮自诩已经很厚了,仍然扛不住‘名副其实’四个字,也太、太……那个一些了吧?督主怎么能以那般光风霁月的样子,说出这样四个字来的?
    韩征见她脸红了,自己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也有些尴尬起来,小丫头不会觉得他是个急色鬼吧,虽然,他的确很急……
    忙把手虚握成拳,抵到嘴边,咳嗽一声后,岔开了话题:“清如,还有十来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今年可是你及笄之年,女儿家一辈子就及一次笄,我的意思,打算好生与你庆祝一下,你怎么说?”
    “咳咳咳……”话音未落,施清如已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了起来。
    她这程子因为忙,自己都忘记自己的生辰了,督主只有比她更忙的,反倒记得这般清楚,到底是真为了给她庆生,还是因为猪终于养肥了,终于可以开宰开吃了,当她不知道么?
    韩征见施清如呛住了,忙离座给她拍起背来,待她缓过来一些后,又忙喂她喝了两口水,见她不咳了,才松了一口气,无奈道:“也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能呛住?”
    施清如嗓子眼儿仍有些痒痒,没好气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忽然说什么要给我庆祝及笄,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当我不知道呢?”
    韩征眼角眉梢禁不住都染上了笑意,因为声音压得低,显得比方才喑哑了许多,“我可没往旁的方面想,真只是想为你庆祝一番而已,是你自己想往旁的方面想的,结果还怪我,我可真是冤死了。不过你怎么什么都能联想到那上头去呢,是不是,因为心里随时都在想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谁随时想着了,你胡说八道!”施清如脸红得已快要烧起来了,“还不都是因为你的话说得模棱两可,句句都有歧义,素日又前科累累,我才会……总之你要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韩征见她是真羞着了,这才不再逗她了,笑道:“我不胡说了便是。但你及笄的确是大事,你先想一想打算怎么过吧,我这几日仍很忙,皇上方才叫了我去,让我安排年满十四岁以下的宗室子弟进宫念书之事,就算办事的都是底下的人,千头万绪的,我总得先把具体条陈都拟出来,只怕十天半个月的都理不清爽。不过我一定会提前空出你生辰当日的时间来,好生陪你一整日的。”
    施清如脸上热度仍未退,心里也仍羞不可当,为自己的一再想多了。
    听完韩征的话,忙顺势岔开道:“皇上让督主安排十四岁以下的宗室子弟进宫念书?皇上到底怎么想的呢?”
    难道昨儿见过宗室那些子侄辈们后,隆庆帝还真动了从中挑选一个最合适最出挑的继承人,过继立储的念头,所以打算就近栽培观察不成?
    韩征勾唇道:“圣意难测,谁知道皇上到底怎么想的呢?总归皇上怎么吩咐,我们这些臣下就怎么听命办事便是了。”
    别说隆庆帝压根儿仍没有过继的心,只是闲着没事,想要戏弄一下那些宗室,让那些宗室自家先就争得头破血流,他好看好戏了;就算他已动了过继的心,这么大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得成的。
    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只消听隆庆帝的命令办事,跟着看好戏即可。
    “这倒是,难道谁还敢违抗皇上之命不成?”施清如见韩征不愿多说,也就不多问了,低头吃起茶来。
    韩征又问她,“想好生辰怎么过了吗?”
    施清如没有抬头,只道:“这有什么可想的,就督主和我,再加上师父,大家一起吃顿饭也就是了。我本就没有别的亲朋,督主若真要为我大肆庆祝,倒是肯定能宾客满堂,可一个真心祝福我的人都没有,又是何必?”
    韩征道:“可那也太委屈你了,我舍不得,及笄可是大日子,至少也要给你办一个及笄礼,给你请了司者赞者还有插簪之人,小范围内庆祝一下吧?你不必担心宾客人选,我自会安排好的。”
    施清如这下不得不抬头了,“督主,真没必要。你听我说,只要你和师父能陪着我,我便一点都不觉得委屈了,就算我只有师父一个亲人,督主一个爱人,可你们给我的,都是你们能给的全部,那岂是所谓亲人满堂,高朋满座就能比的?昨儿的大宴有够热闹吧,放眼望去,太后的儿孙们够多了吧,可真心为她贺寿,真心盼着她能长命百岁的又有几个?”
    顿了顿,“督主要实在觉得委屈了我,那届时我们就请了师父一道,去上次那个庄子里,我们爷儿仨好生松散乐呵一日吧?那地方我一直想再去呢,师父去了必定也会喜欢的。”
    韩征却仍觉得委屈了她,“可这辈子就这么一次……”
    架不住施清如坚持,“要按督主这么说,不止及笄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每年的生辰,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一辈子都只得一次啊,难道每年都得大肆庆祝,才不算委屈不成?何况庆祝不庆祝的,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自己,就觉得只要师父和督主那日能陪着我,便已是最好的庆祝了,旁的都是多余,所以督主不要再多了,就这么定了吧!再不然,你给我寻一支举世无双的好簪子,届时送与我,总行了吧?”
    韩征这才松了口,“那好吧,我届时一定送你一支最好的簪子,再亲手为你簪上。”
    施清如笑道:“只怕师父不会同意你给我簪,他要亲自给我簪吧?这向来是母亲的事儿,可惜我母亲早早去了,如今就只余师父一个长辈了,不过父代母职,倒也合适。”
    韩征想到常太医对施清如自来的呵护与疼爱,觉着让他替她插簪也挺好,遂点头笑道:“既是如此,我不与他争也就是了,是可惜啊,我们的母亲都早早去了……”
    不然瞧得他们有了彼此,当母亲的得多高兴多欣慰啊?
    施清如闻言,笑容变得勉强起来,片刻才道:“督主,下个月我母亲的忌日,我想找个清净的寺庙,好生给我母亲做一场法事,跪几日经,告诉她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她知道,她的大仇已经得报,她和外祖父外祖母在九泉之下,都能瞑目了。本来我该回一趟老家,亲自到她坟前去告知她的,偏时间不方便,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就在京中先告知她了。”
    第一百九三章 生辰
    韩征听施清如提到祝氏的忌日,想到去年十一月时,她便曾去过潭拓寺为祝氏做法事,只那时候他和她还不是如今这样的关系,不然他去年就该陪她去了。
    因说道:“这是应该的,那我届时陪你去。等将来……我再陪你回桃溪,亲自到几位老人家坟前磕头上香,让他们瞧一瞧你如果过得很好,且有我了,以后还会更好。他们看见我这么举世无双的女婿、孙女婿,一定会高兴得合不拢嘴吧?”
    施清如本来还有几分伤感的,听得他的后半句话,也伤感不起来了,“督主,您这样自卖自夸,真的好吗?再说了,他们都去世那么多年了,要是还能高兴得让你看见合不拢嘴,你确定你不会吓得跳起来?”
    韩征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摸着鼻子道:“好吧,那还是别了,不过我敢肯定,见到我这般好的女婿、孙女婿,他们若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
    施清如翻了个白眼儿,“我怎么今儿才知道,督主原来姓王,名婆,专擅自卖自夸呢?”
    但心里想着将来有机会带了他回桃溪去时,不但不在了的亲人们泉下有知会大感安慰,袁妈妈也一定会很高兴,却极是熨帖。
    想了想,问起韩征他母亲的忌日来,“……怎么从来没听督主说过?当初又是葬在哪里的?下个月我也给她老人家做一场法事,点一盏长明灯吧?”
    韩征片刻才低道:“我母亲是八月去的,去之前让我在她去后,一把火将她烧了,再洒到河里,随风而去,随水而去;还让我不要给她立坟立冢,不要给她过忌日,她不喜欢那些虚的,她只要活在我的心里就够了……其实我知道,她那时候是怕会露了我们的行藏,为我招来杀身之祸,才那样说的。但我既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做到,所以这些年,我从未给她过过忌日,只让她一直活在我心里就够了。”
    他那时候也怕母亲的遗体灵柩会落到‘坏人’,亦即先太子妃的人手里,不然就是让‘坏人’发现了她的坟茔对她不敬,只得忍痛在两个老仆的帮助下,给母亲扎了一张竹筏,再在上面堆满鲜花,待点燃了火后,任她随风而去了。
    施清如握住了韩征的手,“伯母她真的、真的很爱督主,不然,谁又不想落叶归根呢?以后,她不止会永远活在督主心里,也会永远活在我心里,督主这么好看,她一定也很好看,还很温柔,就跟我娘一样吧?”
    若是换了平时,韩征肯定会就着她最后的话,逗她一番,眼下却实在没那个心情。
    便只点头低声道:“她的确很好看,很温柔,还什么都懂,可惜我那时候太小,太弱了,连让她落叶归根都做不到。她是山西人氏,好酸辣吃口儿,可惜为了我,一直到死,都没再踏进过山西境内半步……家里父母也都当她早不在了,本就一直记挂着她,后来也因思念成疾,都、都跟着去了,只剩下了一个舅舅,也只好等将来……”
    施清如这回是两只手都覆到了他的手背上,“一定会有将来的,且将来肯定已经不远了。”
    早知道她就不该多嘴的,不然也不会勾起督主的伤心事了。
    韩征却是很快就调整好了,“想着好久都没与你好生说过话儿了,特意接你过来说话儿,主要还是问你生辰打算的,结果却一扯扯到了这么远。我让小杜子先送你回去吧?我得开始做事了,不然届时可未必就有空陪你一整日了。”
    施清如知道他忙,点头应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督主也别累坏了自己,届时不能出城了,就在家里过,其实也是一样的。”
    韩征笑道:“那怎么能一样?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答应了你的事,我也一定会做到,小杜子——”
    叫了小杜子进来,吩咐他好生送了施清如回去后,才又传了其他人进来,沉声吩咐:“传宗人府和内务府的人来。”
    隆庆帝昨儿看似对所有宗室都一视同仁,可心里却明白,就算他真要过继,五服以外的宗室子弟依然是不现实的,嫡枝都不现实了,更遑论庶枝?
    所以今日让韩征传他旨意,着宗室十四岁以下的子弟都进宫念书,针对的说穿了只是五服以内的子弟,充其量再加几家得脸的七服以内的子弟罢了。
    但就算如此,韩征刚在他一面吩咐时,一边已在心里过了一下,至少此番也有二十来个宗室子弟进宫念书。
    那从念书的场地到授课的老师,再到每人在宫里的吃喝拉撒,还有每日进出宫的时间令牌等……都得事先安排得妥妥帖帖的才是。
    可以预见,符合条件的宗室之家接到这道旨意,都会高兴成什么样儿,只怕都会觉得自家又多了一重机会。
    不过宇文皓宇文澜两个之前那般笃定非此即彼的人,心情却势必会更糟糕,连好容易才求来的观政只怕都会观不下去了吧?
    哦,对了,还有福宁长公主,一定也会很焦灼,指不定亦会在狗急跳墙之下,使出什么昏招来吧?
    总之,他只要等着见招拆招就够了。
    如此过了几日,韩征把宗室子弟们进宫念书的场所定在了乾元殿后面的弘文馆,离隆庆帝的寝殿不远不近刚刚好。
    还给配了四位翰林院的翰林给众宗室子弟当老师,下午则设了骑射课,其他该准备的也准备得差不多,可谓万事俱备,只欠宗室子弟们择日进宫,正式开课了。
    施清如十五岁的生辰,也终于到了。
    韩征既早答应过她,生辰当日要陪她一起过,自然到了日子,天大的事也要先放下。
    于是是日一早,吃过寿面后,几辆马车便鱼贯出了城,直奔小汤山而去了。
    一时到了目的地,常太医见地方果如施清如说的那般,既清幽又雅致,心下已是十分喜欢,嘴上却还要道:“也不过如此嘛,我说我不来,你们偏要我来,差点儿没把我一把老骨头都给颠散了。”
    施清如倒是一如既往笑眯眯哄着他:“师父不来得多扫兴啊,我还等着待会儿师父给我插簪呢。我们先进去吧,等进去后师父就知道这地方到底有多好,我为什么会赞不绝口了。”
    韩征却是似笑非笑晲了他一眼,先随便指了个借口,将施清如支走后,才低声与常太医道:“老头儿,你既这么嫌弃我这儿,不如我即刻安排人送你回去,如了你所愿?就怕你舍不得回去,还偏要口是心非。”
    常太医没好气,“把我送走了,你才好跟我小徒弟过二人世界,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拱了我家好容易才长成的小白菜儿?你想得倒是挺美,我偏不如你所愿,偏要留下呢,哼!”
    说完便大步进了庄子的门。
    韩征这才笑起来,这老头儿,怎么如今这般喜欢人哄着他了?清如一片孺慕之心,愿意哄着他,他才不愿意,没的白惯坏了他,清如就算要哄,也该只哄他一个人才是!
    韩征带着施清如和常太医庄子里各处逛了一回,也就到午膳时间了。
    午膳不用说很丰盛,除了爷儿三个,施清如还叫小杜子和桃子都坐下,大家一道其乐融融的用了膳。
    随后各人回了各自的房间去休息。
    上次施清如过来时那个服侍的妇人却带着人进了她的房间,待笑着服侍她沐浴更衣完毕后,又带着她回了方才用膳的厅堂。
    就见韩征与常太医都已换过一身极庄重的衣裳了,见她进来,他亲自上前,牵起她的手,将她牵到了厅堂当中跪坐下。
    然后常太医便上前,动作虽笨拙,却轻柔的给她梳起头发来,待象征性的为她梳过几下后,又念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施清如的眼圈发起热,鼻子也发起酸来。
    她没想到师父和督主真为她准备了及笄仪式,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为她见证,为她祝福,可她的心此刻却被填得满满的,只觉纵使高朋满堂,也定及不上此刻的半分隆重与温馨。
    她轻吸了一下鼻子,就见一人捧着个托盘走了过来,不是别个,竟是采桑。
    施清如忙看向了韩征,以眼神询问他怎么会请了采桑来为她当司者,这要是让太后知道了,肯定会怀疑采桑与她、尤其是与督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那采桑以后在仁寿殿还要如何立足?
    却见韩征只是含笑冲她微微摇头,让她只管安心。
    施清如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看着采桑含笑上前,屈膝跪在了她旁边。
    常太医便拿起她手捧着的托盘里的一支韩征给准备的上好羊脂玉簪子,轻轻插到了施清如的头上,再开口时,已是声音微哽,“又大一岁了,师父可真为你高兴,更为自己高兴,这辈子能有你这么好一个徒弟。”
    施清如声音也禁不住有些哽咽了,“我能有师父这么好的师父,亦师亦父亦母,才真是我的福气。”而且这份福气不是只有这辈子,而是从上辈子就开始了。
    说完,她又看向了韩征,当然,她能遇上督主,能与督主相知相爱,就更是福气了,只不过这话不用说出来,她相信督主心里也一定会明白的。
    简单却隆重的及笄礼后,施清如再次回了房间去更衣梳妆,韩征特意叫了采桑跟着桃子,一道随她回屋去服侍。
    施清如这才知道,打今儿起,采桑便是她的人了,“督主说了,打今儿起,我就跟着县主,县主便是我唯一的主子了。”
    不由又惊又喜,“那太后知道你去哪里了吗?她知道你以后跟着我了吗?”
    自那日采桑把她自太后的小佛堂及时带出去后,她便一直在为采桑担心,既担心太后知道了采桑一心想要报答她后,会容不下采桑;又担心那幕后主使埋在仁寿殿的钉子知道了是采桑坏了他们的事后,会不放过采桑。
    总算如今她可以安心了。
    采桑笑道:“都是督主安排的,我实在不知,但能服侍县主,我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多愿意,以后一定会竭尽所能服侍县主,至死不移的。”
    施清如笑着点点头:“那以后你便好好儿跟着我吧,只是跟着我,肯定吃穿用度都及不上你在仁寿殿时,平日接触的人和事肯定也及不上你在仁寿殿时,会不会太委屈了你?”
    采桑忙道:“县主言重了。在仁寿殿固然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可一言不合便会被打杀了,平日里宫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也是层出不穷,我早厌烦透了。还当自己只能熬到二十五岁后才能出宫了,倒不想能有这样天大的福气,提前几年便出了宫,还能跟着县主这般好的主子,我心里真的很愿意,半分委屈都没有。”
    施清如笑道:“那就好,你先同桃子熟悉熟悉吧,她在我没进京之前就跟着我了,她不懂的地方你多教教她。桃子,你也要多照顾多请教采桑姐姐才是,知道吗?”
    二人都应了,施清如急着去见韩征,方才他与她约好了半个时辰后去后山,说那里有一片木芙蓉,如今开得正好,倒还值得一赏。
    遂叫采桑桃子留下,自己出门去了前边儿寻韩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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