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这边干得热火朝天,孟家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因为再也没人勤勤恳恳做家务,洗衣做饭,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他们回来就只需要吃饭就是。
自打四年前,沈容嫁入孟家后,孟母便几乎没再做过饭,拖过地,如今沈容一走,这些活全落到了她的身上。
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这几年太轻松的缘故,再重新接手家务活,忙半天下来,她就觉得腰酸背痛,浑身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关键是,她吃力还不讨好,每次吃饭,孟父和孟军都要拿她跟沈容比,对着一桌子的菜,父子俩似乎都没什么胃口,挑挑拣拣,三个菜经常还剩两个。孟母节约,不舍得扔,下一顿继续,两人还是不吃。
几次下来,孟母也有了火气,将筷子一撂:“嫌我做得不好吃,那自己做去!天天下班回来还要伺候你们爷俩,你们爷俩倒是舒坦了,吃过饭往沙发上一趟,看电视的看电视,玩游戏的玩游戏,我还要洗碗扔垃圾拖地,一刻都不得闲,结果呢,也没讨个好。”
“好了,我知道,你辛苦了。”孟父皱着眉说,“大军,你媳妇回娘家呆得也够久了,你抽个时间去把她接回来。”
孟军想到沈容不接他电话,不回他信息,给他甩脸子,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但一想到这个快乱成猪窝的家还有脾气暴躁的母亲,他觉得,还是让沈容早点回来的好,不然他是真不想回家了。
算了,估计她在娘家也呆得很不习惯了,毕竟,她家只有五十多个平米,没有吃饭的厅,客厅小得就只能摆下一张桌子,屋子又旧又破。住习惯了他家这样的大房子,住在那鸽子笼里肯定会很难受。自己是个大男人,就给她个台阶下吧。
孟军自以为是解救了沈容,第二天中午提前下了班,开车来到沈容家,不停地敲门。
沈容卖包子卖到十点才回来,困死了,正在补眠,被吵醒,火大得很,抓过被子盖住头,又睡了过去,对门外的声音不予理会。
孟军在家门口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应,忍不住狐疑地皱起了眉。大中午的,沈容不在家,跑去哪儿了?
隔壁的阿婆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见是孟军,笑道:“来找阿容啊?应该是在家里睡觉,你再敲敲!”
大中午的还在家里睡觉,孟军火大,提起拳头,对着门一阵猛捶。
这下沈容再也睡不着了,趿着拖鞋走了出来,不耐烦地打开门:“有事?”
孟军看沈容穿着小熊睡衣,眼睛不停地眨,似乎是还没睡醒,小脸白里透红,带着刚睡醒的浅浅红晕,看起来有点迷迷糊糊的可爱。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他最初见到她的时候,心里的火气不知不觉消了下去。
“阿容,我来接你回家,收拾一下,换身衣服,走吧!”孟军问也没问一声沈容的意见,径自就替她下了决定。
沈容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道,指了指门的方向:“说完了,你赶紧走!”别打扰她补眠的时间。
孟军似是没料到沈容会是这反应,面子上有些下不了台来,口气也恶劣了几分:“沈容,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现在接你回去,你不回去,以后想回来都没门!”
啧啧,他还真以为他们家是什么天堂蜜蜂窝呢,别人都抢着进。
沈容懒得跟他废话,指了指大门的方向:“你们家我高攀不起,要离婚,约个时间,去民政局就是!”
孟军完全没想到沈容敢主动提离婚。他上下打量了沈容一圈,将她批评得一无是处:“沈容,就你这样的,要家世没家世,要房子没房子,要工作没工作,要学历没学历,除了我,谁要你?你还跟我拿乔,真离了婚,变成了二婚,谁还肯娶你,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沈容被他吵得瞌睡都没了,不悦地看着他问:“说完了吗?”
自己说了那么大一通,对方不怒不喜,就像一拳捶在了棉花上,孟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哼了一声:“完了,你等着吧!”
沈容连话都不想跟他说,啪地一声猝不及防地摔上了门,差点撞到孟军的鼻梁。
孟军气得脸红脖子粗,咬牙切齿地下了楼。
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个颧骨高高凸起,非常瘦,看起来有几分瘦弱的女人站在楼道口,笑眯眯地看着孟军说:“怎么,跟阿容吵架了啊?”
孟军按捺住火气,敷衍地说:“没有的事,红姐想多了。”
红姐吃吃地笑了:“我都听到了,这也难怪,谁让人家阿容有出息了呢,一个月挣好几大万,当然是底气十足了!”
“几大万?怎么回事?红姐,沈容去做什么?”孟军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非常难看。沈容白天在家睡觉,那只能晚上去工作,一个没有工作经验,没有亮眼学历的女人,做什么能一个月挣好几万?
孟军顿时感觉绿云罩顶,无边的愤怒涌上心头,烧得他心火旺。难怪沈容不肯跟他回去呢,敢情是自己找到了发财的途径,不鸟他了。他是缺了她的吃的,还是短了她的穿,让她如此自甘下贱?
孟军点了一支烟抽完,把打火机往置物架里一丢,眼神恨恨地盯着沈容家的位置,他今天不走了,一定要把这个女人和她的奸夫给揪出来!
第083章 不孕不育原配!
孟军在车里坐了一下午,渐渐的瞌睡涌了上来,他不知不觉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小区里静悄悄的,偶有一两个业主匆匆路过。
孟军甩了甩头,只觉得饥肠辘辘,肚子里饿得慌。他伸长手臂,从后座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打开,喝了两口,然后打开车门,站到车外伸了伸懒腰。
从他所站的位置,抬起头就能看到沈容家。不过,这才几点啊,她们家怎么就关灯了?孟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刚晚上八点,现代人夜生活丰富,就是小学生也没这么早睡觉的。
难道在他打瞌睡的这段时间,沈容已经走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孟军的脸就绿了。他愤怒地冲进了楼道,爬上二楼时,忽地又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上去,没凭没证的,沈容肯定不会承认,搞不好还会倒打一耙说自己诬赖她。
孟军又退了回去,将车开出去,好好吃了一顿饭,找哥们玩了一会儿,估摸着沈容应该要回来了,他才又将车子开回了沈容家楼下。这个时候已经午夜十二点了,孟军窝在车里边玩游戏边等人。
玩了两个小时,沈容还是没出现,他不禁有些泄气,瞌睡也冒了出来,干脆趴在方向盘上眯了一会儿。孟军本来是打算就眯那么一小会儿的,到抵不过生物钟的强大力量,又睡了过去。
直到晨曦微露,光线变亮,从车前的挡风玻璃上溜了进来,孟军打了个激灵,马上醒了过来。看着天色,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娘,靠,这一晚白等了。
本来以为没什么收获,结果他刚一抬起眼睛就看到沈容母女骑着一辆三轮车,从他的车子旁经过,母女俩似乎都没认出他的车来。沈母是对车子不敏感,看什么车子都觉得长得差不多,沈容压根儿就不记得他的车牌号了。
这母女俩一大早骑了那么大一辆三轮车,好像还放了很多蒸笼,这是去做什么?卖早餐?她们什么时候会这个了?
孟军从汽车里下来,悄悄跟在后面。
因为后面驮着炉子、蒸笼等物,三轮车并不快,他很容易地就追上了,然后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素来秀气,甚至有点胆小懦弱的沈容将车子停在了地铁站下面,接着掏出一只洗得白白的口罩套在嘴上,接着戴了一双透明的一次性手套,微笑着站在三轮车前,很快就有人前来跟她买包子。
看得出来,她似乎跟蛮多人都挺熟了,两只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时不时地还跟买早点的人寒暄一句。她们的生意很好,母女俩忙得脚不沾地,满头是汗。
那一大蒸笼的早点,足足卖了三个小时才卖完。这时候,火辣辣的太阳已经爬上了天空,沈容吐了口气,接下闷热的口罩,塞进挂在三轮车的塑料袋里,然后取出一只水壶,对沈母说:“妈,喝点水!”
说了一上午的话,嗓子都哑了,沈容拿起另外一壶水,打开仰头灌了一口,目光一歪,无意中瞥见了站在几十米开外那棵法国梧桐下的孟军。
孟军见被沈容发现了,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蹙着眉,站在离三轮车两三米远的地方,不赞同地看着沈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和红扑扑的小脸:“怎么想起来做这个?”
沈母一看他的脸色不大高兴,下意识地想解释,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容就按住了她的手,先一步说话了:“我妈失业了,距离退休领养老金还有十来年,但她年纪大了,出去找工作也很难找,又没本钱,只能摆个早餐摊子,赚点辛苦钱。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过来帮她!”
明明开早餐摊子的事是她的主意啊,沈母扭头不解地瞅了沈容一眼。沈容没看她,轻轻拍了拍沈母的手。
沈母虽然懦弱、柔顺,但这也不全然是个缺点,比如这个时候她同样会顺着女儿,沈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拆沈容的台。
孟军信了沈容的话,顿时明白昨天沈家那个邻居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瞥了一眼还冒着白烟,散发着早餐气息的蒸笼,不以为意地想,就这么个小小的早餐摊一个月能挣好几万?吹的吧!
作为一名高级白领,他显然看不上卖早餐这份职业,哪怕坊间传言这种小摊一个月能挣几万,他也同样瞧不上。
“你已经回娘家很久了,再不回去,爸妈就要生气了。这摊子让你妈慢慢摆,少卖点,够生活费就行了。”孟军独断专横地说。毕竟,过去四年,他在沈容面前一向这么强势,也习惯了沈容的温顺和乖巧。
但这次他注定要踢到铁板了。
沈容听到他这自私的话,讥诮地勾起了唇:“少卖点,够生活费就行?呵呵,那我和我妈的社保你交?若是生病住院等大项开支,你出?”
孟军当然不情愿,他是娶老婆,不是娶老婆的一家,养沈容就罢了,没道理还要奉养沈容那一家子。
“这个以后再说。你已经回娘家住了快一个月了,爸妈意见很大。”孟军拿父母压沈容。
没压到沈容,压到了沈母。她担忧地看着沈容,劝道:“阿容,要不你就回去吧,早餐摊子这事我一个人也行。”她也是从为人媳妇儿走过来的,知道婆婆不满,小夫妻俩感情就是再好,也很容易生了嫌隙。
沈容紧紧握了握沈母的手,然后扭头直白地戳穿了孟军的目的:“是啊,一件当然大了,毕竟家里缺了个扫地洗衣做饭的佣人!想让我回去当保姆也可以,先把我妈未来一年的社保和大病医保给交了,还有我的社保,然后每个月给我妈三千块生活费,否则我凭什么跟你回去做牛做马!毕竟我就是去别人家洗衣做饭,一个月好歹也有个三五千,还只上班八小时。”
孟军被沈容这番直白的话激得涨红了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他咬牙切齿地说:“沈容,你搞清楚,我们是夫妻,你真要跟我这么生分见外吗?”
沈容冷笑:“你不跟我见外,让我在家做家庭主妇,那是不是该把工资卡交给我?既不给我工资卡,又不让我上班,结婚四年就给了我一万块的零花钱,算下来每个月也就两百块,这点钱够干什么?买条裙子都不够!路过的大哥大姐,你们评评,有这道理吗?”
这个点还路过地铁站的大多都不是上班族了,不少是上了年纪的,听见这话,都说:“小伙子,你老婆说得对,让她在家里洗衣做饭、伺候老人孩子,你得上交工资啊,不然这像什么话!”
这才是传统的大男子主义,男主外,女主内,丈夫负责养家糊口,老婆负责照顾家里的老老小小。而不是现如今那种精致利己的大男子主义,谈工作的时候鼓励女人做新时代的女性要独立自强,等到说家庭的时候又谈贤惠,要让女人做贤妻良母,打理家里的一切。
还有老一辈的阿婶语重心长地劝沈容:“你这姑娘做的包子好吃又卫生,穿的衣服干干净净的,蒸笼和三轮车每天也擦得干干净净,一点油都没有,还用厨师帽把头发包了起来。一看就是个细心勤快讲究的姑娘,不是那等懒人。听婶子一句话,这世上啊,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另一人说:“你这小伙子,老婆、老丈母娘辛辛苦苦一大早就在这里卖早餐,你不来帮忙就算了,话里话外还很看不起卖早餐的。卖早餐怎么啦?不偷不抢,靠劳力吃饭。小伙子,这要搁到四十年前,你这思想是要挨批斗的!”
……
永远不要小瞧大妈大爷的战斗力。孟军被他们一顿好训,训得他脸都绿了,朝沈容撂下一句:“回不回来随你!”
说罢,孟军就跑了。
大爷大妈们见了,纷纷劝沈容:“姑娘,一定要把你老公的工资卡拿到手里,不然啊,说不定他哪天在外面起了其他心思你都不知道。我跟你说,抓住了男人的钱袋子啊就跟抓住了男人的命根子一样,没了钱,任他蹦跶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大妈们非常有经验,沈容一一含笑应了,然后将东西收拾好,谢过热情的大妈大爷,骑着三轮车回去了。
回到家,虽然很累,但沈容却没有补眠,而是对沈母说:“妈,你不怎么用的银行卡拿一张给我,还有你的身份证给我用一下。”
沈母回到卧室取了银行卡和身份证出来就见沈容将自己的支付宝退了出去,然后拿着沈母的身份证重新注册了一个支付宝和微信账户,并绑定了她这张银行卡,当然,手机号码留的是沈容的号。最后,她这半个月来赚的钱全转到了沈母的银行卡里,说道:“我待会儿把这一万块存成定期,剩下的几千块留着家里开支。另外,我再去重新打印一个二维码,以后都用新的二维码了。”
孟军的出现提醒了她,还没离婚,她赚的钱也有孟军的一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钱全转到沈母名下,便是以后打官司,掰扯,孟军也拿她没办法。她完全可以说这是沈母的生意,她只是作为女儿,纯粹去帮忙的。
“钱还是放在你那儿吧,说好每个月给我两千工资的。”沈母看沈容把钱都转到了自己卡上,劝道,“你身上也要有点钱,免得什么都问孟军要。”
一想起,刚才沈容说结婚四年,孟军每个月也就给她两百块钱的零花钱时,沈母就心疼。
沈容没留意到她的眼神,只说:“卡和你的支付宝账号还是我拿着,放谁的卡上都一样。”
沈母性子这么软,这么懦弱,她也不放心将钱放她那儿啊,不然万一她的哪个亲戚朋友知道她卖早点赚了点钱就来哭穷借钱,沈母顶不住,把钱都借了怎么办?
听沈容这么说,沈母放心了,但她又想起了孟军走时说的那句话,担忧地问:“阿容,你真不回去啊?本来你婆婆对你就很有意见,你这不回去,她肯定在孟军面前说你坏话,你们小夫妻俩以后怎么过日子啊?听妈的,不如就回去吧,早餐这里,我跟着你做了这么久,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沈容知道沈母的观念老旧,而且根深蒂固,可能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接受的人群都是这样,因而要改变很难。沈容也没想去改,但沈母这么老是劝她也不是办法。
想了想,沈容问道:“妈,你觉得我在孟家过得好吗?”
当然不算好,孟母泼辣不讲理,对她这个亲家母都是蹬鼻子上脸的,就更别提沈容这个儿媳妇儿了,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是轻的,动不动就指桑骂槐。
“阿容,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况且孟军长得一表人才,他爸是一小的教导主任,他妈妈在国企上班,他自己也有本事,进了一家外企做销售经理。他们家条件比咱们家好太多了,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你就当没听见。等你有了孩子,熬成婆了,就好了。”沈母劝沈容往好的方面想。
难怪沈母一直劝她呢,原来是因为觉得她高攀了孟家,估计是也怕她离了孟军,找不到比孟家经济条件更好的人家吧。
沈容问了沈母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妈,你知道新的婚姻法吗?”
沈母迷茫地眨了眨眼。
沈容细细地跟她总结:“根据新婚姻法,谁买的房子就是谁的。孟家是有几套房子,但孟军名下那一套是他婚前买的,没有我的份,孟父孟母名下的更不可能分我了。至于孟军的工资,你也知道,他根本没交给我,说花光了我也无从查证。你说,他们家这条件再好,我享受到了分毫吗?”
“可能你会说住得比咱们家的房子大,明亮宽敞,但那又怎么样?那也只是孟家的房子,孟家人的家,不是我的。人家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还不如住咱们家这个几十年的老房子舒心自在。”
沈母怔了怔,弱弱的辩解:“可是,等他们老了,这些以后都是你们的呀。”
沈容正色看着她:“妈,你也说等他们老了。但现代人只要不发生意外,活个七八十岁也是常事。等孟军的父母老了,我也五六十岁了,弯腰驼背,头发白了,牙齿也开始掉了,你说我还要这些做什么?而且谁又能保证这些就一定是我的呢?如今这个社会,离婚率这么高,未来怎么样,谁也说不好。”
沈母被她说得方寸大乱,惶惶不安地问:“那怎么办?你这么说,你岂不是一点保障都没有。不,孟军他不会这么没良心的!”
沈容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自欺欺人:“你今天也听到了,我要他给你和我买养老保险和医保,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社保最低档一年也就万把块钱,还不到他一个月的工资,他也不愿意出。现在尚且如此,等你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病了,需要人照顾了,他会出钱给你治病,把你接过去奉养吗?”
肯定不可能,孟家人对她是什么态度,沈母知道。她抹了把泪说:“都是妈拖累了你。阿容,妈就这一个孩子,只要你过得好就行,妈没关系的,能自己照顾自己!”
沈容有些无语了:“妈,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这世界上,谁都不能是我们保障,我们的保障只能是我们自己。现在你年纪还不算很大,有劳动能力,我年纪轻轻,有手有脚,我们自己就可以给自己创造更美好的生活,为什么要把希望寄托在所谓的婆家、丈夫身上呢?”
沈母吸了吸鼻子说:“阿容,你还年轻,不明白,家里有个男人跟没男人不一样。”
沈母本身就不是坚强的性子,丈夫走得早,家里没个帮衬,二十年前,思想又没这么开化,孤儿寡母的,受了不少欺负,也只能忍着,她这辈子走来非常辛苦,因而更不想让女儿走她的老路。总觉得家里有个男人总比没有强。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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