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症状。你自己想想清楚再说话, 总归现在我眼前的你, 绝不是我所知的冷枭言。”
皇帝陛下沉默了。良久之后,他忽而抬手提了桌上的一壶凉水, 兜头给自己浇了满脸。
到底是能在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当上皇帝的人——换句话说,和某点里的天选之子比起来也不差。敬砚姝从来不敢低估他。冷枭言的自制力和洞察力超乎常人,一旦打起精神来, 几乎不可能被任何人蒙骗。
看他呼吸渐渐稳定,敬砚姝神色轻松了一些,掏出手帕为他擦拭脸上的水滴。
冷枭言接过帕子胡乱在脸上揉了两把,看似平静下来, 眼神却更晦暗。目光看向门口的布帘,低声沙哑问她:“是沈氏干的?”
虽是问句,敬砚姝却能听出其中的肯定。实则去岁年末冷枭言就察觉到自己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和沈氏厮混, 彼时只觉得分辨不出到底是沈氏真的让他如此着迷,还是她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那时曾院判便查过沈氏不止一次——非但曾院判,连闵院正和胡院判也查过。几人得出的结论完全相同:催情的香料也好,教坊司调养女子的香丸也好,虽是有些助兴的用处,但并无什么毒性。便是有些损伤,也是损了沈氏自己,陛下享受则罢,并不会因此糊了脑袋。
且那时候沈氏亦没有这样疯狂的迷惑他,让他慢慢放松了警惕。即便如此,他仍是冷了沈氏好一阵子。直到陈妃有孕,后宫女子皆比沈氏差的太多,才又给了沈氏宠爱。
回顾这段时日在朝堂的表现,冷枭言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他不是昏君,恰恰相反,他知道一个人的地位再高,力量也是有限的。他深谙游戏规则,怎么可能在前朝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让人看了笑话。
所谓君则敬臣则忠,他的天下尚未稳固,他需要朝臣的扶持。这就是朝堂权利大于皇权的局面,他若是任性过头,谁能保证不会因一次次让朝臣失望,最终导致自己被三振出局?
他是想简拔人才——且不说为什么非得是沈氏,就算是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家族,也不可能由他一言堂决定。他是想控制朝堂,但方向始终是努力追求官场与皇权的平衡。为了一个女人的喜怒哀乐与朝臣翻脸,除非是他疯了,否则别说门,根本连窗户缝儿都不会有一条。
所以他是疯了,至少两天前他在朝堂上不管不顾的提出赦免沈氏遭到朝臣反对便拂袖而去时,他这几日对张靖亭心生怨怼时,一定是疯了的。而这疯病,不言而喻,除了贞常在,很难再找到其他的原因。
“让曾院判再认真搜一遍,实在不行,把那个女人压到慎刑司去问清楚。”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拉着敬砚姝出了偏间。浑身湿透的狼狈形象自是吓了众人一跳,不少人忍不住余光瞥向皇后娘娘——莫不是这位彪悍的河东狮把陛下给家暴了?
河东狮一点儿都不在意众人诡异的眼神,只是叮嘱曾院判不可放过任何细节。曾院判对皇后娘娘驯夫的手段佩服的五体投地,自是不放过这次机会,再把沈氏的妆奁箱笼瓶瓶罐罐翻了又翻。
敬砚姝闲着没事,也掂起几个药盒挨个儿闻一遍,却是好奇的拿起其中一盒问贞常在:“这是什么药丸?看着仿佛是吃的,嗅着倒和你身上的熏香差不多。”
这问题曾院判就能回答:“常在小主身上的熏香本就是靠药丸养出来的,老臣曾去教坊司问过,确实有这么个方子。”
换句话说,就是女人为了取悦男人,故意给自己造出勾魂摄魄的体香。敬砚姝了然的点点头,将药盒丢在一边,转过身去继续打量屋子里的陈设。
冷枭言最是知她,轻轻拉她的手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敬砚姝绣眉微蹙,迟疑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在想——如果她这屋里真有问题,但每一样东西都没问题,会不会是不同的药丸合在一块儿的效果?”
曾院判身子一震,呆立在原地,敬砚姝只做不知,勉强组织语言解释:“就好像吃药都有十八反十九畏一样,大夫开药前还得问问病患最近吃了些什么,细说如何戒口。否则一个不注意,小病反倒吃成中毒了。”
她顿了顿,笑着摇头道:“不过贞常在这屋里人来人往的,若是真有什么,宫女下人的肯定也能看出来。只怕是我话本子看太多,少不得什么都想怀疑一下吧。”
冷枭言是真听她讲过宅斗的话本子的,什么训练猫儿扑襁褓,什么狐尾百合换成香饵,什么鸡母珠的手串冒充红豆珠子,什么夹竹桃的花瓣替了桃花瓣做成鲜花饼。他能坚持许多年不纳小,很难说是不是被这些故事给吓怕了。
话题扯远,总归皇后娘娘在宅斗方面有坚实的理论基础,也难怪看见这许多熏香药丸,能比旁人多想出一步来。冷枭言本想打趣皇后两句,眼光余角不经意扫过贞常在的位置,却见沈氏蓦的攥紧了手中丝帕,直到皇后自己否了自己的想法,才慢慢将手松开。
尚不及他多想,曾院判猛地弹跳起来——敬砚姝脑子里瞬间闪过“动若脱兔”四个大字——匆忙取下沈氏帐中挂着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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