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者奥尔加隆的声音炙热了起来：“那是一种无比高级的生命体，这些仙人，大夏神界的人叫他们神灵。有男有女。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统领着。但是，某一天，所有的仙全都消失了。”
    “轰隆隆……”画面再变，一幅幅惨烈的战斗场景出现，而这一次，显然看得出双方都势均力敌，并且，其中一方隐隐占有优势。
    占优的一方，旗帜上上书两个大字。
    真武！
    “他们上了战场，一个同样强大的位面发现了这个高等位面，对方……同样有仙。两方的修士，将周围的银河都打裂了。不归界非常强大，漫天神佛，然而……对方更胜一筹，实力竟然在我等认为已经不可战胜的不归界之上。决战的前一百年，地球一共二十位佛陀，十八位道君，四十七位老祖陨落。每一位……放在当时的南瞻部洲，都是无可替代的顶尖修士。”
    “我们看到了歼星母舰，看到了虚空傀儡，看到了可以打灭一个大洲的神兽。还看到了……强大到无以复加的界灵，两界的血战一直持续六百八十二年，最终，大夏神界获胜。将对方的位面彻底击沉，击毁。然而，大夏神界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神灵。”
    “这个神灵，也是最强的神灵，最强的仙人。它经过几百年，寻找还可能活着的同伴，却发现……”
    观星者的声音叹了口气：“没有了……所有的仙人，神灵全部战死。六百多年的史诗级战役，只剩下满目疮痍的星球，并且，大夏神界的力量和那个世界不相上下，对方界灵临死一击，打裂了大夏神界的外壳。”
    “不可一世，几乎无敌的大夏神界，最终迎来了崩塌的那天。大夏神界太庞大了，剩下的唯一神灵根本无法修复，于是，在七界抵达大夏神界三千年后，大夏神界开始土崩瓦解。”
    光幕变幻，不过这次夹杂着无数杂色光芒，这一次，出现的是位面仿佛过期的墙壁那样，一块块裂开，一块块掉入虚空中，成为位面的行星带。大夏神界不断缩小，一场场恐怖的海啸，一次次火山爆发，几乎将整个位面毁于一旦。
    第673章 传说（二）
    “这个最终的神灵，终于失望了。它撕裂了自己，分为两半，一半用于滋养位面。阻止大夏神界的继续崩溃，只留一道元神，开始进行漫长的位面旅行。七界抵达大夏神界之后三千五百年，大夏神界停止崩溃，生物链开始恢复。与此同时，神灵留下的一半身体开始自动收缩，据说化为一枚种子。”
    画面再次一变。这一次出现的，是让任何人心脏都在狂颤的画面。
    就算徐阳逸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心潮澎湃。
    画面上，出现的是地球！
    几万年前的地球！
    第一个修行纪元！
    真的有第一个修行纪元！
    而且……远在几万年前！十几万年前！墟昆仑……那时候就和地球有了接触！
    而“永恒回廊”上的“大夏。”不是别的，正是第一个修行文明中，唯一一个最强大的王朝！
    不是夏，是大夏王朝！地球……在第一个修行纪元，叫做大夏神界！
    “不……不止这个。”他深深看着面前的光幕：“随着巴别之塔越深入，我对于真武界已经没有刚知道的时候那么紧张，毕竟是下界的战争。然而，现在才知道，地球和真武界都有仙，那是因为双方曾经都是比墟昆仑高级无数倍的位面！”
    太阳系的两端，隔着银河遥遥相望，如今，时隔千年之后，这两个不知道纠缠了几万年的对手，将再次面对面。
    “我明白了，这才是墟昆仑就算知道这里是太初的‘本源之地，’也不敢动手的真正原因！”
    “他们在害怕，当年两大仙界一战，对他们震慑太大了。而且……这里还是真正的神灵创世，他们，还在害怕着那位神灵，担心他有朝一日会回来！”
    进入巴别之塔以来，一个个的不解之谜，全都被一一解开，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脑海中不断闪亮，想到的东西越来越多。
    “所以……那些信仰，佛陀，道教，天主教，伊斯兰教……它们……都是没有死去的地球人……从那场大战，大灾难中幸存下来，一点一点地传下的？”他想起了在永恒回廊上看到的画面：“所以，巴别塔是第一修行纪元的东西。当初，那批古老的修士，还有幸存者躲过了山崩海啸，神灵创世，将文明的火种延续了下来？”
    房间里，针落可闻。
    有的东西，他隐约有一些想法，却绝对不敢想的这么惊世骇俗。
    地球之前还有文明，当日的漫天神佛，十几万年前的两界大战，还有巴别之塔的真相……而最后一个问题：太初的产生，也迎刃而解。
    太初是如何产生的？
    或许，没有人去考量这个问题，但是，他看到了至关重要的一句，那就是：另一半成为了太初。
    他曾经想过什么东西的另一半，现在，他终于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了。
    “神灵的另一半。”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光幕：“这个最后的神灵，一半身体修复了地球，化为一颗种子。它……并没有说另一半，联系虚妄号核心我听到的……之后，应该就是神灵的另一半化为了太初……不，这还不是太初，七界的修士来到本源之地，本身就在对付那种无尽吞噬的怪物。或许……是最初的太初冲出了这片位面，吞噬了那个七界的对手，这才是太初！”
    “所以……”他顿了顿：“这……是半神！”
    推完这一切，他都有些唏嘘。
    太初，半神，看似永远无法联系的两个词语，现在完美贴合在一起。
    就在此刻，光幕上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个撕裂了自己的神灵，它有名字，在这个地方，它在西方的名字叫做：卡俄斯。在东方的名字叫做……”
    “创始元灵！”
    创始元灵！
    徐阳逸的胸口急剧起伏，他猜到了大夏神界可能是地球，但绝对没猜到，这就是传说中只有渺渺几笔的创始元灵！
    传说，鸿钧老祖，女娲娘娘，陆压道君，混鲲祖师都是它创造出来的，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它的一切。只知道有创始元灵这个东西！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思维简直在沸腾。许久才睁开眼，捡起自己微薄可怜的知识：“卡俄斯，在天道我听讲过，又叫混沌、万象之父。它是一个无边无际、一无所有的虚空。”
    “它从自身内部诞生了大地之神盖亚、地狱深渊神塔耳塔洛斯、黑暗神俄瑞波斯、黑夜女神尼克斯和爱神厄洛斯，世界由此开始。又被称为唯一原始神。就算耶稣他们，都是在所有的基础上创世。创造花，水，鸟，兽，人这些。而不是创造地球。卡俄斯和创始元灵，才是真正的创造位面。”
    “卡俄斯和创始元灵……他们的记载几乎一模一样！但谁又能想到，卡俄斯和创始元灵居然是同一个东西！”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光幕闪了闪，他以为光幕就要结束，没想到，却继续说了下去。
    “两大仙界崩溃，不归界如此，真武界亦如此。下方无数大千世界宣布独立，而此时，南瞻部洲抓住了机会，成为那一片星空最强大的上界。但……我们从未忘记过不归界。”
    “当年的它，是如此的强大。尤其……每隔两千年，它会自动孕育出一枚太初之卵。经过我们和太初无数年的交战经历，这是一枚主宰级别的卵。太初……只有吞噬到了主宰级别，才能被赋予统帅，联络的功能。主宰，就是高级太初之中极为重要的一个单位。它是所有军团的大脑，一只军团，可能只有一到两个主宰。它们实力或许不够强，但是在太初军团中，却具有极高的地位。”
    “然，此刻的地球，已不是当日的地球。仙佛陨灭，神灵离开。但，整个南瞻部洲高层，没有一个人敢提议自己去毁灭地球。主宰又决不能让它逃走。为了掩饰这一切，一位南瞻部洲的前辈，提出了一个创造性的提议，那就是……万界大战。”
    “在此之前，任何飞升，都是偶然性的，界位与界位之间，确实存在空间折叠的通道，却极度难找，并且极度不稳定。任何飞升之修士，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这位老祖提议，由南瞻部洲加固所有下界的通道。其一，可以获得更多下界助力，加入到七界之链的战争中去。其二……”
    观星者的声音顿了顿：“就是为了不归界。”
    “每一次万界大战，除了不归界，任何一界，只要自认为有实力，并且在界位评级中达到前十，就可以在元老会接到一个绝密任务……”再次沉默，许久后，观星者的声音幽幽道：“荡魔令。”
    徐阳逸脸色微微冰寒，说的如此明白，他差不多已经猜出了接下来的走向。
    荡魔？
    荡哪里的魔？
    除了太初，还有别的魔？
    而太初……又在哪里？
    “荡魔令，一旦完成，可以得到一个资源型大千世界的奖励，是属于甲上等级，超危险级别任务。这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宗门，一个王朝可以完成，而是……需要整整一界，齐心协力才有希望。而荡魔令中……有一块七界恐怕只有不到三十人知道的令牌，名为……大夏神令。只要接了它，对手就自动定位不归界。而所有接了大夏神令的界位，只需要做一件事……”
    观星者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感慨：“如果有可能……找出太初产生的地点，甚至……摧毁不归界，也在所不惜。”
    “真武界，上一次惨败，传承几乎全部断绝，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一个仙界。而他们……或许是命运使然，接了第一次荡魔令后……再不曾移交给别人。”
    “敬畏与挣扎，毁灭与维持，当年的大夏神界影响力在过去十几万年后，现在的修士几乎已经无人记得。也只有我们这样的历史记录者，记下了这一切。所有人，都认为万界大战是修士飞升的唯一路径，同时也是补充上界修士血液最好的办法。知道它真正秘密的人，寥寥无几。”
    “数万年后，万界大战，是一场万界飞升的狂欢，无人再记得当年的仙界大战。”
    观星者的声音，到这里完全结束。
    光幕缓缓消失，徐阳逸闭上双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当年辉煌如斯的大夏神界，如今，竟然只是一个下界。而且……如果不是他来到巴别之塔，恐怕小青他们都不知道这些事。
    一切都理清楚了，自己所不解的事情，全都有了解释。
    第一修行纪元，仙界，下界，太初，卡俄斯……一切的一切，都在这段话之后画下了句号。
    “真武界么……”第一次看到这个对手的本体，他心中战意沸腾。
    “延续十几万年的仙界大战，当年，你们胜我们一筹。今日，再来试试。”
    心中，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来，充斥他的双眼，他再次回复到了那种“无”的状态，五感一点一点离开身体。
    悬浮于黑暗之中，忽然，一只巨大的手，遮天蔽日，缓缓出现。
    他毫无知觉。
    这只手，全部由无数符箓组成，说不出的玄奥，隔着虚空，朝着徐阳逸轻轻一点。
    “刷……”一圈纯白色的波纹，从平躺的徐阳逸上空扩散出去。而涟漪中心，一枚棱形的碧绿种子，悄无声息从虚空栽下，噗嗤一声刺入了他的胸口。
    “有一件事，即便是观星者也不知晓。”
    “卡俄斯修复地球的一半，化为一枚种子，而这枚种子，经过无数年后，生根发芽，它……叫做狼毒。而那些被吸收掉的灵气，化为地球最后一位守护者。名为……羽蛇神。我的任务，就是守护人类最后的文明种子。直到今天为止。”
    “我曾听说，若有一日守灯人点亮通界灯而不灭，狼毒，将迎来彻底的觉醒，我一直以为这是传说。所以……你体内的那枚种子，我……轻轻敲开了它的外壳，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在仙界相遇……”
    “真正的仙界……而不是传说……”
    “如果……你能真正觉醒的话。”
    第674章 曾经沧海
    “轰隆隆”说完这句话，这只手悄无声息地渐渐虚化，缓缓消散在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那样。
    徐阳逸没有动，他非常平静，仿佛孕育在母体中的婴儿。
    外界，他的胸口上，忽然出现了一枚一尺长的种子，狠狠插入他的胸膛，血花四溅，并且，种子上“卡拉拉”爆发出无数经脉，顺着伤口缓缓蔓延了过去。同时，无穷青光爆射，将徐阳逸完全笼罩起来。
    “结束了么……”米斯特汀嘴唇轻颤，看着漫天浮云喃喃道。
    “或许……”鱼肠同样的表情，也许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
    数秒后，两人齐齐回神，二话不说，朝着云雾中正要冲去。忽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等一下。”
    安琪儿嘴里满是鲜血，就在黑色空间没有崩溃之前她被主宰分身触须扫中，现在能坚持站到这里，已经是她透支了。
    毕竟，她只是侯爵初期。
    “带我上去。”她已经变为了纯血吸血鬼的形态，喘着气说道。
    鱼肠沉吟了一下：“没必要，我们会把他带下来。而且……我相信羽……那位阁下带他过去一定有目的……”
    安琪儿倔强地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不……他伤的很重吧？我现在连他的灵气都感觉不到……如果，咳咳……他支撑不到你们带他下来，那么，只有我能救他。”
    两位器灵对视了一眼，再没开口，他们心中的焦急其实并不逊于安琪儿，二话不说，带着安琪儿就飞了上去。
    “刷！”三人飞快冲过观星者身边，观星者没有任何阻拦，全身星辰闪耀地抬起疑似头的位置，看向自己头顶千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