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维迪恩七世脸上扯出一个看似恭敬的弧度，一步让开了过道，走到徐阳逸身侧，磨着牙笑道：“刚才我叫了两声，x先生都没有反应。是不是有哪位大公在暗示x先生可以去他们那边，所以，你想离开对你恩重如山的柯文纳斯家族了？”
    “对本座应该用敬语。”徐阳逸扫了对方一眼：“另外，有废话，留到我们见面的时候说。”
    “啧啧……真是无情。”萨维迪恩七世舔了舔嘴唇：“不过，有的话，恐怕见面的时候，就不用说了。”
    徐阳逸停住了脚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有的事情，我还是觉得x先生先知道的好。”萨维迪恩七世眼中隐含着复仇的热浪，低着头不让徐阳逸看到，狞笑道：“x先生，你恐怕不知道圣战的规则吧？不是表面上的，而是内部的。”
    “哦？”徐阳逸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身边的伯爵立刻让出好大一个圈。萨维迪恩七世也冷笑着坐在他身旁：“也是，事先谁都想不到，一个孱弱的大灵术师居然能吞噬精灵族的种子选手。恐怕是别有用心的人……”
    第511章 七十二柱神与人柱力（一）
    说到这里，他干笑了一声：“当然不是说x先生，不过你知道的，每一届圣战，总有那么一些肮脏卑劣的人群……”
    “萨维迪恩七世。”徐阳逸看着自己的手：“我听说，圣战有一项规则。”
    “血战。”他抬起头，不带一丝感情，冷漠地看着对方：“不死不休。在规则之内，一旦挑起，绝无收回的余地，也无论对方接不接受。”
    他目光如电：“如果你觉得稳杀我，干脆点，提出血战。如果不能……”
    “那就从哪来滚哪去。”
    萨维迪恩七世眼中杀意一闪而过，随后笑了笑：“是我失言了。我只是想告诉x先生，一些内部规则。比如，‘归票。’”
    徐阳逸不动声色，萨维迪恩七世继续说了下去：“x先生认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选手？很简单，因为谁都无法保证不出现黑马，或者某些别有用心的蠢货。一个家族的名单，往往只有一两个人才是真正的种子，其他人都是为了辅佐他的存在。如果遇到，为了防止出现失手杀死一些弱的不像样的野狗，所以才出现了归票。”
    “当两方相遇，家族内定更强的一方出线，另一方直接认输。很可惜……”他脸上终于露出了复仇的笑容：“半决赛，你如果能赢到那个时候，你将会遇上我。”
    “柯文纳斯家族左半场唯一的归票人！”
    “所以？”徐阳逸平静问道。
    “所以，如果你不想受伤，就立刻退出！这是为你的身体着想。谁让你现在比上品灵石更珍贵。”萨维迪恩七世不放过徐阳逸脸上一点表情，狼一样舔着嘴唇：“相信我，这是给你最中肯的提议，六强之后，强度和前面完全不同。那是精英中的精英。”
    “弱的人……”他直视徐阳逸：“说不定，会在前面就被撕成碎片……甚至被一口一口吃下去，桀桀……x先生，你想好了吗？相信我，你站不到那个时候，接下来的对手一轮比一轮强。我都不敢保证能站到那个时候，何况……”
    他仿佛不在意地扫了一眼徐阳逸，毫不掩饰地，“温和”地笑了笑：“何况是一位金尊玉贵的大灵术师？”
    徐阳逸微笑着看了过去，数秒后，淡然道：“滚。”
    “哼。”萨维迪恩七世站了起来，强压眼中的轻蔑扫了对方一眼：“也就是你不赞成为我归票？我理解你心中的屈辱，但是，你这是在挑衅柯文纳斯家族的决定。你只是刚刚进阶大灵术师，还没那么多大公给你撑腰。”
    “我会将你的话，完整地带给元老会。”
    说完，他转身而去，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他脸上杀意一闪而过。
    “不知好歹的黄皮畜生……”他拳头都握的咔咔响：“你最好祈祷，你不要遇到我……”
    “否则……我发誓，我会当着全场将你撕成碎片！”
    他脸色变换着，走到柯文纳斯家族最前方的那道虚影面前，恭敬无比：“父亲，我已经转达给x先生了，他不同意参加元老会的决定，从我们两人中选出一人归票。他固执而且高傲地认为，萨维迪恩这个姓氏不如他强。”
    虚影散发着道道幽光，大公之威，不想让人看到，别人永远看不到。许久，才听到一声冷哼。
    “孩子。”虚影仿佛在笑：“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让人厌恶吗？”
    “不知道，父亲。”
    虚影顿了顿，声音充满不悦：“那就是毫无能力，却自视甚高的人。”
    “一般来说，我叫这种人为蠢猪。但是，有时候这只蠢猪却是一只金猪。”虚影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声道：“柯文纳斯家族对他已经足够大度，本来确定归票人是你，但是因为他第一场出彩的表现，我们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也是避免柯文纳斯家族成员内耗，他竟然元老会的面子都不卖……”
    “咔……”桌面轻轻陷下去一个掌印，萨维迪恩七世在虚影身后的面孔，已经带上了嗜血的冷漠笑容。
    是的，他只说了一半，甚至说，他在假传圣旨！
    他也惊讶于这个杂种修炼的速度，但是，自负的他认为，对方绝对比不过自己！然而，元老会评价之后，却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但是，却要从他和他之间选拔。
    凭什么？！
    自己堂堂半步大公，和一个区区侯爵后期？
    需要选拔？
    哪来的狗屁选拔！
    而且……从站到这里开始，他就没有想要徐阳逸活着出去。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徐阳逸输在和他见面之前。
    他很怕，真的很怕，自己带着滔天怒火走到这里，从阿尔卑斯山那个鸟不拉屎的矿洞中走出来。对方如果在这里接受为他归票……他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他完全隐瞒了归票人是两个这个事实。即便被发现，也完全不怕，毕竟，这一次来的人，是萨维迪恩六世！他的亲生父亲！柯文纳斯家族满月大公！
    大家……都别留下后路吧……他强压杀意，呼吸略微急促，暗想道“活着吧……活着见到我吧……我发誓，会让你看到真正的地狱！”
    “你的呼吸很乱。”虚影背对着他，淡淡道：“孩子，我给予你的是相信，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是。”萨维迪恩六世强压心中澎湃的杀意，恭敬回答。
    徐阳逸都不知道面色如常地走了出去，根本不关心萨维迪恩七世说了什么。现在他只想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那种饥饿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能吸收白鹿之王玛洛恩？能有大公坐镇的家族，作为精灵族这个传承千年的古老种族，底蕴绝不是他现在能吸收的！
    他徐不疾走到了自己的休息室门外，灵识突兀冒出，打量了一眼周围。没发现任何尾随的人或者灵识。这才打开了门。
    门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桌上一只乌鸦。然而，就在他关上门的瞬间，乌鸦身上黑色灵气环绕，不到一秒，就变成了一个披着树叶斗篷的老者。
    “尊敬的大灵术师阁下。”来人是一位老者，他优雅地鞠了一躬：“希望没有打搅到您。”
    两人点头坐下，刚坐下之后，老者立刻激动地说道：“还请x先生脱下外衣，让我仔细地看一看。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那个东西！”
    徐阳逸脱下外套，精悍的身体上，黑色纹身满布，丝毫没有消除的迹象。
    “果然……果然！”老者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过一道道纹身，随后闭上眼，仿佛在斟酌着什么。许久，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睁开眼，沉声道：“x先生……这……是圣灵！”
    “你体内，有一尊无比强大的圣灵！”
    圣灵？
    徐阳逸目光一闪，对这个词，他太过陌生。
    “我体内怎么会有圣灵？”
    “有……一定有！”老者脸色激动地有些泛红，随后整理了一下思绪，才说：“x先生，虽然很不礼貌，但是，你我双方，都发下灵魂契约，今天所说，一切不能外泄。因为，这事关精灵族的生死存亡。”
    徐阳逸点了点头，和老者一起发下了誓言。虚空中微微一震。随后，两人睁开眼。老者深呼吸了好几口，才说道：“我是精灵族大祭司斯坦福·白鸠。掌管精灵一族所有奥秘。作为地球上传承最久的种族，我们接触到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人柱力。”
    人柱力？
    徐阳逸皱了皱眉，这个词，怎么有点熟呢……
    “您不知道看不看漫画，曾经，有一部叫做火影的漫画，用了这个词。很多人都以为它是虚构的，但是……”老者神色越来越凝重：“它……是真实存在的。”
    “首先，要从人柱力这三个字说起。最关键的是柱这个词，它的本意，并不是柱子，而是……容器！”
    “或许，您还听说过一个东西。它的名字，叫做‘所罗门王的法典。’而在这部法典中，普通人如果了解的，会说‘封印了七十二位恶魔。’但是，在真正的占星学家和古文学家口中。他们会说‘封印了七十二柱恶魔。’”
    “他们按照使魔，恶魔，王子，总统，伯爵，侯爵，公爵，王，将军，阁僚，大公，帝王的级别严密排序，最后一名，名为安图尔，而第一名……就是大名鼎鼎的毁灭之王——巴尔！也有传说，它就是撒旦的化身。”
    徐阳逸没有打岔，静静地听着这桩历史秘闻。
    “七十二柱，七十二容器，那是因为所有恶魔来到人间，都是凭依于人类的身体。从那个时候，任何被非人类的，极其强大的生物凭依的身体，这个人，就叫做‘柱。’全名是‘人柱。’至于人柱力，那是那本漫画的作者杜撰的名词。柱的本意是‘承载超过世界力量等级的容器。’”
    徐阳逸目光微闪，听到这里，他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被柱寄存的人，身上都会出现类似的纹身。外行叫它‘恶魔纹，’但是，这种纹身并不只有恶魔在用，甚至，或许可能是邪灵，可能是英灵，甚至可能是天使。现在，被统称为圣灵。而你身上的这个，我从未见过！并且，和所有的柱都不同！”
    斯坦福的声音发颤起来：“我想，它，它应该是‘共生’的纹路！而不是单纯的‘凭依！’您身体里，有一个非常，非常强大，甚至巅峰时期凌驾于白鹿之王的至强圣灵！但是，它现在非常古怪，它……好似在沉睡？并不在您身边？而是距离非常遥远？”
    徐阳逸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吞噬白鹿之王？”
    第512章 七十二柱神与人柱力（二）
    狼毒！
    徐阳逸非常确定，如果有圣灵，那只能是狼毒。甚至食梦都不可能。
    比白鹿之王更强，层次更高，食梦远远达不到。如果是镇压在昆仑山死亡谷下那一位，恐怕还有可能。
    但是，那一位根本不需要寄宿人体。
    “x先生……这就是精灵族最大的秘密。”斯坦福凝重道：“在千年传承之前，精灵族中，还有二十尊圣灵。”
    徐阳逸目光一闪，如果是二十尊，那么，精灵族不早就称霸世界？
    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斯坦福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到现在，只剩五尊。其中，四尊沉睡。唯一保持清醒的，只有白鹿之王玛洛恩。从来无人见过它的真面目。但是，它又是确实存在的。每一次的祭祀，精灵族都能获得它的赐福。”
    徐阳逸点了点头，难怪要发道心大誓，如果精灵族的五尊圣灵只剩下一尊的消息透露出去，恐怕柯文纳斯或者塔古勒，还或者有过一面之缘的提拉宋家族，就会有些别的想法了。
    “而让圣灵消失的原因……就是它们会互相吞噬！每隔一百年，所有圣灵都会苏醒，随后进行一场狂暴的吞噬！剩下的圣灵越来越强。我想，恐怕五百年，或者三百年后，精灵族也许只会剩下一尊圣灵。”
    他目光死死盯着徐阳逸：“x先生，这就是您为什么会吞噬玛洛恩阁下分神的理由……圣灵吞噬是他们的天性！根本不受意志控制！”
    徐阳逸沉吟了数秒，试探道：“这尊圣灵，和本座合为一体。它即是本座。本座亦是它。”
    “果然如此！”斯坦福长长舒了一口气：“您真的是……万里无一的特例！您要知道，任何被圣灵选中的人，最多是和平共处。从未有过一个人的意志就是圣灵意志的先例！甚至80%的宿主都被圣灵吞噬！”
    “而在和玛洛恩阁下分神的战斗中，您的本能苏醒了，它的等阶比玛洛恩阁下的分神还高！所以，您毫无悬念地吸收了玛洛恩阁下的分神！”他终于笑了笑：“不过……”
    “嗯？”
    斯坦福轻轻一笑：“您，同样非常危险。”
    徐阳逸愣了愣，随后差点国骂脱口而出！
    招谁惹谁了？
    他完全明白斯坦福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圣灵既然相互吞噬是本能，那么，白鹿之王作为唯一一尊活着的圣灵，必定知道了他在这里。说不定现在正在拍马赶过来准备一口吞掉他！
    “玛洛恩的境界？”他强忍心头无名鬼火，问道。
    斯坦福笑的很恭敬：“半步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