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做什么,别人等着呢?”
哟哟哟!瞧着语气,酸的像腌了一年的酸萝卜。
她走过去,将脑袋搁在谢三郎的头顶。
“三爷。”
谢三郎从鼻腔里哼了声:“别想就这么容易糊弄下去。”
“三爷,我没想糊弄呢,有些事我得同他说清楚。”
即使男未言,但那次同柯大侠一起行路,木姜看明白了七七八八,更何况何偏正救过她,对她有恩,于情于理她都得去。
谢三郎哪能不明白,可他偏不愿意木姜和何偏正接触。
何偏正这个人太过耀眼,强壮的臂膀,孔武有力的腰肢如不是女儿家的梦中情郎,他怕木姜一个晃神就被他勾去了。
于是,他叹了口气,张口接过木姜喂的菜,依依不舍道:“那你得早些回来。”
“好。”
“记得去见他还得想着我,听见没?”
见她抿着嘴笑,他别过脸去:“记得啊。”
木姜再三保证,终于趁他不注意亲了他一口才离开房里。
何偏正提着两包糕点,桂花味的豌豆黄,长安城里卖的可好了,他想木姜也一定爱吃。
自她那次病了,他已经好久没看过她了,不知道她养好身体没?她那么瘦,可要吃胖一点儿才好看。
正愣神,身后传来伶仃的声音,如空谷莺声婉转,清脆的很。
“何大侠。”
何偏正回头。
木姜比前些时日胖了些,脸上挂了些肉,却不臃肿,脸蛋红润,眸色清明,一身淡青色的棉衣更显得她发乌肤白。
何偏正讷讷地退了一步:“木姜姑娘……身体可好了些?”
木姜走到与他相距五步的距离站定:“好多了,多谢何大侠关心。那日多亏了您和柯大哥,不然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了。”
话里话外都是感激,却多了层隔阂。自从木姜知道何偏正与太子有瓜葛,便起了防备之心,于是那天不管他再三的挽留还是回到了百香楼。
何偏正却不知缘由,只当木姜吓着了,于是今日提了糕点来看她。还有……柯大海说的也不错,这么好的姑娘整日留在百香楼也不是个事,不若早日把这情愫说破。
他偏头咳了声,拟将站在心上人面前的慌乱和无措都丢了出去。
木姜静静地站在那,她大概知道要发生什么,可她想到她要说出去的话会伤害这样好的人就觉得残忍。
她默了会儿,回头,看了一眼三爷的屋子,那里面灯火通明,也许他正翘着二郎腿等着她。
于是她现将这尴尬的沉默打破:“何大侠,我有些事同你说。”
“啊,你说。”何偏正被她一打岔,有些失落,可猛跳的心又重新回到胸腔,有稍稍安定。
“何大侠,多谢您上次的救命之恩,我待你犹如兄长一样。”
啊,兄长啊,何偏正的眼睛黯淡了一下,可仍勉强的笑着:“兄长也挺好啊……我觉得兄长也能照顾你。”
“既然是兄长,小妹也想将内心的事告诉你,小妹心悦谢三爷。”
“砰”糕点的纸包落在地上。
何偏正将目光转移到黄红色的包装纸上,右手的手背上青筋直蹦,他忍了一会,试图将胸间涌上来的气血咽下去,可惜,徒然无用。
他捏紧自己的拳头,目光缓缓向上,对上木姜。
“谢三郎,他是个小倌。”
木姜点头:“我知道。”
“他怎么可能给你幸福?”
“我不在乎,我可以等他一辈子。”
“木姜!”
这是何偏正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他直挺的鼻子由于过度的怒气显得有些发红,脖子里攀岩上青色的筋,一跳一跳,还像下一秒就要屠红整个世界一样。
她一定入了魔障。
何偏正试图给她脱罪,却发现她眼神清明,言辞清楚。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那些话都梗在喉头里,末了,嗓子却干了,快冒了烟,他才一字一句的问:“为什么、他一个小倌……”
木姜知道,她大概知道所有人都觉得谢三郎给不了她幸福,他甚至连个家都不能给她。
他身边的女人兜兜转转,她甚至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这样的爱情论谁,谁都不要。
可她不能,谢三郎因为他们萧家才落入风尘,于理,她欠他,于情,她爱他。
她将一半真相告知与他:“我不在乎他的身份,他落入风尘并不是已愿,说到底这也有我的责任,我什么资格嫌弃他。”
何偏正抓住这救命的稻草,他大脚迈上前,攥出木姜的胳膊,用尽全力,试图将这个沉浸在梦里的女子唤醒:“这是愧疚,你得分清,不能因为这个,在他身边毁了一辈子!”
木姜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将他的手掰开:“何大侠,你也许理解错了,我这么大的人了,当然分得清怜悯和喜欢,我喜欢他,仅仅因为他是谢三郎,不论他是小倌,走贩我都不在乎。”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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