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休息吧。”
洛宫内一片漆黑,唯有沈遥岑屋内灯火通明,她一人孤身坐在案几前,手中握着一卷书,视线却放在了远处虚无的某一点,久久无法回神。
“公主?公主?”怀琴试探着大声喊道。
沈遥岑这才回过神,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如今时候不早了,公主还是早些歇息吧,不要熬坏了眼睛才是。”
沈遥岑揉揉眉心,道:“我知道……我只是还在想那件事情……”
“是说那位姬公主?”
“是……”
“女子为官确实奇怪,而且还是堂堂一国公主。可是听说那个姬公主并不受申国公的宠爱呢,无怪乎如此不循常理。”怀琴想了想,接着说道:“何况是那位宁越国长公主的入幕之宾呢。”说到这里,她脸上已有不屑之色。
沈遥岑不赞同地摇摇头,道:“春日大试上她能夺得魁首,已是格外不易,可谓人才。更何况她是女子,会得到长公主的青睐也是常理,不可以世俗眼光看她。”
“那也未必有公主聪慧。”
沈遥岑无奈地一笑,道:“是是是,那我们早些休息吧。”说罢,她自己拿起烛台,缓步走向卧榻。
“是。”怀琴加快脚步走到她前侧,小心翼翼地为她挑开纱帘。
沈遥岑将烛台放在一侧,自己坐在榻边,忽地想起什么,问道:“怀琴,着人去送的东西送了吗?”
怀琴应答:“着人去送了,只是当时宫门已经下钥,十方军又在城外驻扎,恐怕送过去的时候天已经晚了,只是不知道苏校尉是否已经睡下了。”
“我知道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沈遥岑挥挥手让她出去,这才盖着被子躺下,望着床榻边的轻纱出神。“哥哥……”
“苏校尉,这是陛下赐您的东西,您要不要看看?”于飞涛笑嘻嘻地问道。
苏洛川亲手擒住了刺杀小皇帝的刺客,虽然小皇帝对他并没有几分好感,却还是封了他个昭武校尉的职位,又赏了不少东西作为奖赏。
于飞涛则是配给苏洛川这个校尉的人,对待苏洛川不可谓不殷勤,只要苏洛川吩咐的,他都会帮忙做到。
苏洛川看着他,有时也在想,既然官位可以让于飞涛为他躬身,是否也可以让更多人帮助他。
这就是权力么?
它是否足以毁灭玄黄,为父亲正名?
或许可以。只要他所居的位置足够高。
苏洛川摇摇头,只是轻轻地抚着那把易国军刀的刀鞘,将它搂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宝贝。
明日便要随十方军出征,苏洛川自然是已经离开了晋宫,只是他已经有了官职,就不便和别的士卒睡在一起,只是孤身一人在小间内休息。
“苏校尉可在?”
“在呢在呢!”于飞涛急忙应道。
“我是来给苏校尉送东西的。”来人一身月白色劲装,唇角带着温和笑意,立于月光之下,风度翩翩,倒是和沈遥岑气质相合。
苏洛川微微一愣,起身道:“何人?”
“莲公主。”
“……什么东西?”
青年道:“是校尉立身于战场上的东西。”说罢,他从背后摘下一个细长包裹,抬起手扔向苏洛川。
苏洛川伸手接住,随手掀开裹在外面的包袱皮,不由一愣。
这是一把刀。
青色的刀鞘样式古朴,上刻银色的云月纹饰,内侧则以温国文字刻着四个字——
“以杀止战。”青年道。
苏洛川心中震动,不由抽刀出鞘,只见清光闪烁,惹得他不由惊叹一声。
“这是公主偶然间得到的兵刃,名唤‘悬星’,只是公主不擅武功,又不想荒废了神兵利刃,便命在下转交给苏校尉,还请苏校尉不要让公主失望。”他笑道:“民间有歌名唤《君乘车》,‘如君乘车,我持犁,相逢阡陌间,君当下车揖。如我跨马,君扶铧,相逢阡陌间,为君下车揖’,便是此意。”他话音刚落,苏洛川看向他,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
苏洛川抬头望着夜空中的那轮孤月,忽地有些明白了苏榆勒当初在客栈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苏校尉?”
苏洛川垂下头,攥紧了刀柄,默默不语。
“公子无碍?”
沈一戈摇摇头,道:“有大家保护,我也只是右臂受了一刀,虽然在伤兵营,却也能帮着照料其他人。”
他看着那些伤兵躺倒在地上,明明忍着千般痛苦,却还强忍着伤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只因他们的背后就是家乡与亲人,心中便是止不住的酸涩。
沈一戈不知道苏洛川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带着援军及时赶到,只能努力安慰其他人,援军一定很快就会来的。
“公子看起来很难过。”邢庄盯着他的脸道。
沈一戈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流露出伤心的神色,急忙垂下头。
“我也一样啊。”邢庄轻叹一声:“北境的安宁,是我的故人促成的,可她所有的努力,不过数年尔尔,便付之东流,让脚下的土地再次染上易国青年们的鲜血……”
沈一戈有些疑惑:“将军的故人是……?”
邢庄
分卷阅读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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