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我没事,不过一鞭子而已。那傻子眼下最在乎的就是韩敬下落,我亲自去告诉他,也免得他冲动。”陶善行一边说一边艰难起身。
榴姐知道她向来自有主意,旁人劝说无用,便只好替她打点一切。
————
天色将沉而未沉,乌云阴郁不展,榴姐带着一食盒点心,扶着陶善行慢慢走到祠堂外。穆溪白已被关进祠堂的禅室内,外头还守了两个人,看样子穆清海这回动了真格,绝不肯让穆溪白再出去生事。
“陶娘子请回吧,老爷交代,不管谁来了都不能放进去见少爷。”守门的家丁面露难色道。
“我就送点吃的,和他说两句话,二位小哥通容通容。”陶善行放下架子求道。
那两个家丁忙道:“小人受不起,陶娘子……实不相瞒,老爷吩咐了,就算是老太太和太太来了也不让进去,您这样,小人也着实为难。”
陶善行还要再求,旁边却有人道:“让她进去吧,义父责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她转头望去,看到商时风走来,冲他感激一笑,道了声:“多谢。”
“小嫂客气了。”商时风淡道,本不欲多言,可见她面色唇色泛白,不免想起早上抽在她背上那一鞭子,终是迟疑张口,“小嫂……你的伤……”
“已经诊治过了,不碍事。”陶善行仍是笑着道,又从榴姐手里接过食盒,虽有商时风担保,但还是别给他惹太多麻烦,她自己进祠堂就好。
匆匆说了两句话,商时风目送她背影消失在祠堂门内,在门口站了片刻,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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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内有禅房一间,陈设简单,除了桌椅外,就是张架子床,倒与她在南华庵住的禅房有些像。陶善行嗅着檀香一路进了禅房,穆溪白正倒在床上,双眸紧闭。她摇了摇头,把食盒往桌上一放,道:“不想见人了?”
穆溪白的眼睛这才倏地睁开,人也一骨碌从床上弹起,只可惜双手仍旧缚在身后,他挪着屁股下床,急切道:“你怎么过来了?伤呢?找大夫看过没?还疼吗?”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境况吧。”陶善行动作很慢地打开食盒,从里出取出些点心来。
“你和我怎么能比?我皮糙肉厚的,给我爹抽几鞭子没什么大不了,你不一样,你这细皮嫩肉……”抽她一下,比抽他一百鞭都疼,穆溪白走到她身边盯着她的背直看。
奈何她已经换过衣裳,外头看不出什么,他又绑着手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从她比平时笨拙不少的动作品味出来,她确实伤得重。
穆溪白那心跟刀剐一样疼,只道:“你别动了,过来坐下。快点。”一边恨不得拿嘴叼她。陶善行也没坚持,把点心摆好后踱到床畔坐下,他跟到她身边,心中余悸未消:“你说你扑上来干什么?老头子那一鞭子,能要你半条命!”
陶善行斜睨他一眼,道:“为你这张脸。你这人上上下下也就只有这张脸甚得我心,那一鞭子下去你这脸还要不要了?我当然舍不得。”
若搁别人这么“夸”他的脸,穆溪白是要骂人的,但陶善行不同,况且他也知道她在说笑试图缓和他心中焦虑,也就顺势回她:“只有脸吗?”
“不然呢?你以为你还有别的值得我喜欢?”陶善行目光扫过他身上的伤。钱大夫说他的伤无大碍,也都已敷好药,她亲眼看到才算放心。
“所以你承认喜欢我?”穆溪白只盯着这一句话问她。
陶善行脸微微一红,别开头去:“你还有心情说这个?”
“不是你先起的头?”穆溪白回了一嘴,转过身,缚在背上的手勾起她的指头,又道,“快替我松绑。”
陶善行依言解绳,嘴里却道:“一会我出去还得替你绑上。”
“为什么?”
“小商放我进来的,我不能让他难做人。”她边解边道。
绳子解到一半,他就自个儿一用力将绳索扯开,转身便将她搂进怀里,道:“别在我面前提他,爷只想你叫我的名字。”
陶善行还有正事要说,没功夫与他浪费时间,正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的头一沉,脸埋进她的颈窝,声音忽然低沉:“陶善行,让我抱抱,一会,就一会。”
是人就会有软肋,不是财色权势,就是朋友血亲爱人,他一直不愿以真实身份行事,怕的就是祸及家人,他父亲所担心之事,也正是如今埋在他心头的恐惧。韩家灭门一案,却如利剑锥心,他不止因为韩家灭门而愤怒痛苦,还因为及有可能牵涉整个穆家而忧心,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对方绝无可能因为他被绑在家中而放过他,若无对策,穆家很可能就是下一个韩家。
对手远比他想像的更加心狠手辣。穆溪白再聪明,毕竟未曾真正经历官场政道的阴谋算计腥风血雨,他心中尚存仁慈,从不知道那些人的手段能狠毒到这个地步,直到亲眼见着兄弟一家惨遭灭门,他才猝然明白,这些年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别人眼中只是不堪一击的鸡蛋而已。
他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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