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吓人!不给你喝了!”小姑娘说罢将碗夺走跑了。
老板面泛羞涩,让他见笑了。周涣笑着摇摇头,将自己的碗推过去,心中唏嘘不已:小丫头天真可爱,当年袁支颐也是这般大的女孩,但一个千呵万护,一个连活命都难,令人唏嘘。
“后来呢?”周涣切回正题。
“袁惇跑了。”
“跑了?”
在喧哗与风波的中心里,袁惇捂头跑了,读过圣贤书的人不忍沾染血腥,选择把难题留给他人,鹿死他手好过鹿死己手。
“那婴儿岂不是……”
“孩子没死。”
周涣松了口气。
袁杜氏还算有良心,只是把孩子扔大街上,当时初夏,天气虽不炎热,但暴晒一下午还是有些受不了,老板左瞧瞧右瞧瞧,给女婴盖了片荷叶。
傍晚,乌云压境,下起哗啦啦的大雨,人们慌乱躲雨,无人注意地上的小生命。老板去看女婴,一个仆奴打扮的人把女婴抱走了。
大抵是阮氏与不少人的再三求情,亦或是证据不足,袁杜氏不再强求弄死女婴,但仍旧笃定女婴非袁家血脉,便把女婴送给抱她回来的仆人。
那人名梁谷,女婴改名为梁支颐,自幼随养父出入酱园,帮衬打点,还会制着自制辣酱赠给大人们。
过了几年,袁杜氏不知为何,大抵是良心发现,接梁支颐认祖归宗,改梁姓为袁姓。
又过不久,袁支颐失踪,随之不见的还有梁谷。
袁杜氏对外宣称是梁谷拐跑自己亲孙女。直到有次,袁杜氏与管家在账目上发生口角,袁管家是个心高气傲的文人,准备投井以示清白,这才发现,那对袁杜氏嘴里不堪入目的养父女并没有跑远,他们……他们挤在逼仄的井里,只剩累累白骨与腐肉!
管家上报官府。几经调查,真相水落石出。
原来袁老爷并非因病逝世,而是死于袁杜氏之手,当年撞破管家与袁杜氏偷奸,气急攻心猝死,袁杜氏害怕事情暴露,威胁管家撒谎,袁老爷的骸骨被慌乱丢进枯井;袁支颐无人管教,爱上蹿下跳,发现井中尸体,也被杀人灭口,丢进枯井;后来梁谷发现枯井之难,也被杀害。
三条人命,后院之井,此案一出,举城瞩目,纷纷斥责袁杜氏蛇蝎心肠。
袁杜氏起初抵死不认罪,扬言要上报天子,后又改口,三具尸体,只承认杀了袁老爷与袁支颐,最后一具不是梁谷,经严刑逼供才伏罪。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但碍于袁杜氏年岁已高,在大牢死了袁家人还可以讹衙门一笔,官府便没抓人。不过苍天有眼,这个蛇蝎妇人在床上躺了几天就离世了,袁惇受不了流言蜚语,带着妻儿迁往外地,昔日热闹的袁宅转眼只剩一个守宅的老仆,与传言子夜时会来拍门的猛鬼。
“猛鬼拍门?贫道昨晚有幸目睹了一次。”周涣兴奋道。
老板骇然失色:“什么?你胆子太大了,进了袁宅十有八九没命……不过看来袁宅也没那么恐怖。”他喃喃着,脸色稍微缓和,“只是谷老头为了留宿钱诓你去住,心忒坏,你才多大啊,你才十五六啊。”
周涣眸中显过一丝痛色,道:“贫道十七了。”
上一个吐槽他身高的是云湦。
下山之前,所练之剑均是桃木剑,由不学无术斗鸡走狗七师兄云湦纯手工打造,云湦时常嘲笑他拿的是玩具剑。
“师父,云湦说你给我的是玩具剑!”
孟惊寒阖眸坐忘:“确实是玩具剑。”
“师父,为什么师兄的剑不会被烧断!”
“你那把是玩具剑。”
云湦乐呵呵递来新剑:“师弟这是我最后为你削玩具剑了,宝贝点儿别糟蹋。”
“你说我是这么削你好还是这么削你好?”
云湦揣袖蹲下:“师弟乖,把你的玩具剑放好,不要划到了师兄的脚背。”
周涣气哭,转身跑去给掌火师兄送柴火,云湦回头就告诉孟惊寒说周涣不看重剑,于是周涣修行十年都用的玩具剑。
大好心情被败坏,周涣寒暄几句后拱袖辞别,朝袁府走去。手指滑腻,想起昨夜的泥巴。昨夜并没下雨,哪来的泥巴?
“泥娃娃,泥娃娃。露宿街角下,风也吹雨也打,恁样过寒冬炎夏?泥娃娃泥娃娃,有嘴不会说,有眼不能眨,恁样过寒冬炎夏!”
二三童声响起。周涣停下步子,声音从角巷传来。只见几个孩童围着一个乞丐,齐齐唱着脆生生的童谣,唱罢纷纷将手中泥偶砸过去。
泥块窸窸窣窣落地,乞丐一边呜咽一边往墙角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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