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有人抱,自己搓搓眼睛坐起身,委屈巴巴抱着被子小声咕哝:“渣男,小气”。
顾砚青额角轻轻抽了一下。
听到身边有人轻嗤,沈祎缓缓睁开眼睛,一下清醒过来。
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还是上身没穿衣服那种。
挺括的西装裤下长腿笔直,劲瘦腰线被黑色皮带扎紧,腹肌线条凌厉却不过分偾张。
头发大概刚刚洗过,没擦干的水珠顺着下颌滴滴答答落到锁骨,继而往下。
“呀……”沈祎几乎以拍戏时匍匐倒地的速度把头埋进被子,可这下情况好像更加糟糕——这被子不是她的,且有着和顾砚青身上如出一辙的味道。
脸颊瞬间红透,整个人变成一团发热的小火炉,呼哧呼哧散着热。
她把被子悄悄掀开一条缝透了点光进来,呼出一口长气。
衣服完好,是她的针织衫和百褶裙。
顾砚青是个十级洁癖患者,回家第一件事是洗手,第二件事是换衣服。如果来不及,那么出门在外的衣服绝对不可以碰到卧室的任何东西。
所以他能把穿着外衣的自己抱到房间而不是扔在客厅地板,沈祎不合时宜地生出几分感动。
她以前也在他房间睡过一次。就一次。
那会她和家里闹别扭,而顾砚青爷爷奶奶出国旅游,只有他自己在家。
沈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来,顾砚青怎么哄也没用,最后只能抱在怀里,听小朋友絮絮叨叨咕咕哝哝自己睡过去。
顾砚青踌躇半天没下得了手给她换衣服,给客房换了新的床单被套,把小女朋友抱过去,就回到自己房间。
规矩得像个纯情小学鸡。
沈祎半夜被窗外雷声吓醒,踢踢踏踏抱了小枕头小被子,做贼一样爬了男朋友的床,拱了男朋友的被窝,醒来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揽进怀里。
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沈祎满心欢喜,又有些害羞。
离得太近,她能看到他下巴淡青色的胡茬。
她装一会儿睡就看看他,再继续装睡,循环往复。
顾砚青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小女孩轻轻颤抖的睫毛。
沈祎再次偷看时被抓了个正着,因为刚睡醒,他原本清冷的声音变得低沉又磁性:“好看吗?嗯?”
尾音上扬,带着小钩子,腰上的手臂也紧了紧,把她往前带。
沈祎迅速捂脸,却被人毫不留情面地从怀里扒拉出来。
顾砚青翻了个身俯视着她,眼眸幽深,眼梢微微上扬。然后低下头,薄唇在她的眉眼鼻尖一下一下亲着,浅尝辄止。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力道就不受控制地变重。沈祎喘不过气只能伸手推他,可怜兮兮地叫他:“哥哥,疼。”
“现在知道疼了,”顾砚青似乎是笑了下,修长的手指擦过她唇角,声音低哑:“就早上那样盯着哥哥看,很危险的。”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呀?”
沈祎发现装鸵鸟也不是个事儿,尤其某人的视线有如实质,好像能穿过那床不怎么厚的深灰色被子,刺到她的身上。
她身边的位置塌陷了一块,是顾砚青在她旁边坐下:“帮哥哥抹药。”
沈祎这才想起来他受伤了,指尖捏着被子一点一点向下拉,露出一整颗迷糊毛躁的小脑袋。
顾砚青背对着她坐,偏头时睫毛的弧度清晰,在清晨的阳光下有细碎的光。鼻梁的弧度直挺完美,像是被什么撑得笔直。
从脖颈到肩的线条利落工整,像是比例卡到小数点后N位的雕塑。肩胛骨略微突出,上面斜斜的一道青紫伤痕,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十分狰狞。
好像是在揪着沈祎提醒,昨天情况那么危险,是我救了你。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欠了人家还睡了人家的床……沈祎乖乖起身,走到他旁边拿起药膏,触到他后背时,手指发抖。
且抖了个全程。
好不容易红着脸涂完,顾砚青还不依不饶:“还有这边。”
他微微侧开头,脖颈修长,喉结清晰,旁边是几道浅浅的抓痕,已经结痂。
只是位置刁钻,从耳后、下颌延伸到侧颈。顾砚青坐着,她就需要弯下腰曲着身给他抹;顾砚青要是站着,她可能又够不到。
“你自己对着镜子来。”沈祎伸出手指捏捏耳朵,眼睛也不敢直视他,生怕被他看出她脑补的内容。
小女孩儿刚睡醒就被他各种支使,忍辱负重的,现在眉眼低垂看着好欺负极了。
顾砚青眼睛掠过她手里的药膏:“我不想碰那个东西。”
“这边已经快长好了呀。”
沈祎把药膏盖子拧上,几乎有点诱哄小朋友的语气。
言外之意却是:不想碰就不要抹了嘛,也没有人逼你。
“可是疼,”顾砚青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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