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所以被他抵在书桌狠狠吻住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能好了。
她看见尘埃里缓缓开出花,大朵大朵绚烂漫长黑夜。
那个时候她说了句什么来着?
她捂住嘴,好像一张开口心脏就要跳出来;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那副见鬼的样子肯定很丑;神智被碾得支离破碎,闷闷的声音从指缝里露出来:“哥哥……你、你是帮我对戏嘛……”
“祎祎,醒了没!晚上叶恒的生日宴别迟到了啊。”她的死党左柠晃着车钥匙进门换鞋,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沈祎刚刚起床,卷曲的长发炸成鸡窝,穿着宽宽大大的卡通睡衣,没有半点女艺人包袱。倒是一张小脸迷迷瞪瞪素净美好,叫人看着就想捏捏脸然后摸摸脑袋秃噜毛。
“沈祎,你能不能换件衣服。”
“这条裙子你穿着走过两次红毯参加过三次颁奖典礼,你以为大家会给你颁发勤俭持家小金人奖项吗?”
沈祎乖乖拿了衣服进卫生间,左柠语气颇为沉重地问了一声:“真要和郝家联姻吗?”
与其说是联姻,倒不如说是沈家在存亡之秋,把她当做筹资筹码扔了出去。
沈祎眉眼之间有一层淡淡愁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落雨。她弯了弯唇角,唇边淡淡一点小梨涡,没有说话。
她换了一件裸粉色的旖旎仙裙,荷叶边在纱裙上层层铺开,裙摆轮廓灵动浪漫,衬得脖颈修长,肤如凝脂,肩背被多年的好教养撑得笔直,好像不谙世事的小仙女落入凡间。
“这条呢?”
左柠眼睛有些发直,直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被人间琐事牵绊住,认命似的吐出一句:“如果我不嫁,家里我要坐视不管吗?”
叶恒的生日宴在远郊别墅,华服美酒比灯光更加璀璨耀眼。出现在这儿的,有交好的世家子弟,有想要攀关系的商业伙伴和小明星,还有沈祎他们这种情同手足的发小。
“听说沈家最近要和郝家联姻,郝家那个大少爷,名声好像不怎么好。”
“你管他名声好不好,豪门联姻,各取所需,结婚以后还不是各玩各的。”
“所以沈祎拗了那么久的清纯人设,要塌了吧嘻嘻。”
那是沈祎公司几个风头正劲抱团的小花旦,平时嘟嘴卖萌九连拍发微博的塑料姐妹花,人气也都挺高——单看微博粉丝数量一个怼沈祎五个都绰绰有余。
但是那脸只要一上屏幕,就被沈祎吊打。沈祎一个童星出道的老戏骨,简直能把那些辣眼演技的摁在地上摩擦,不动声色地印证了那么句话:大前辈还是大前辈,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只不过这些人平时因着沈家的地位,对沈祎还有那么几分顾忌,现在墙倒众人推、甚至墙还没倒众人就已然急不可耐了。自从沈家疑似破产的消息流出,沈祎的资源就一落千丈。
左柠一副“老娘要手撕了那几个小贱人的架势”想往上冲,余光却瞥见话题旋涡中心的当事人流连在精美的点心中间。
她微微弯着腰,从侧面看过去,睫毛卷翘的弧度异常漂亮,甚至有几分近乎孩童的天真。卷发随意挽成了丸子头,耳侧几绺长发散落,在灯光下带着细碎的光。
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公子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无法挪开,而她却毫无察觉,精巧的点心落入口中,像猫咪一样餍足地眯起了眼睛。
那是口腹之欲得到满足的单纯快乐,那一点点快乐让她变得鲜活,和早上那个安静沉默的人判若两人。
“沈祎!”叶恒从层层簇拥着他的人群里钻出来。
“生日快乐啊傻白甜!”沈祎递上礼物,他们几个从小玩到大,交情堪比亲兄妹。
“等会,你小顾哥哥也过来,他回国了。”
沈祎心里“咯噔”一下。当初她和顾砚青在一起,只有左柠知道,其他交好的只当顾砚青把沈祎当妹妹。
而且沈祎当时又萌又甜的一小点儿,谁也想不到顾砚青那个表面君子内里禽兽的人会下手。
“你说顾砚青是不是太任性了点儿?我记着高考之前就拿到出国offer了,结果他放弃,他爸差点儿疯球,结果大二上到一半又跑出去了,这就是所谓的学神?!”
沈祎心里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连带着舌尖甜腻的味道也带了苦。
“不知道这趟回来,会不会接管自家公司。”
“说曹操,曹操到,”左柠用胳膊碰了碰沈祎,“大帅比更帅了昂。”
那人一出现,周围黯然褪色。
不再是学生时代的蓝白校服和棉质衬衫,剪裁考究的西装衬得他脊背笔直,肩宽腿长,每道线条都呈现教科书级的完美比例。
头发比以前要短,眉目深邃,斯文禁欲,学生时代的书卷气已然被矜贵气质所替代。
他就那样不急不缓地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踏着沈祎心跳的频率。
穿过时间隧道,穿过华服人群,一点一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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