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对不起爷爷奶奶!”艾苏洁打断老爸的话,脚步却没停,一边半阴不阳道:“你们爱干什么只管去干,我有什么本事拦……”话未完,一眼瞄到沈明婉朝这边走来。
沈明婉早晨六点下班的,没回家,在值班房打了一个盹,卡着时间跑来。
这不是周末嘛,人们起的比较晚,外人不大可能在九点前来给老太太上香,而艾常平肯定不会迟于八点半到殡仪馆,她正好趁这机会套近乎。
艾苏洁盯着走近的前世仇人,恨不能卡死这条女!
当然,她不至于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特么当众杀人、成了被警察追捕的杀人犯,她还怎么实施救母计划?
正此时东边起骚乱,几个男人合力拧住一个女人。
那是一位披麻戴孝的中年妇女,嚎声十分渗人。不过在殡仪馆这种地方,嚎多惨的人都有,没吸引什么围观者。大概也因为逢周末又时间还早,只有排在前面火化的,送葬亲友才会赶个早,这会殡仪馆没多少闲人。
火化馆在西边(取义“送上西天”),八点半开门。出事的人家显然不是排第一号,他们刚出自家停灵房。艾家有苏家的关系,就近租了西侧停灵房,彼此相距约摸两百米,以普通人的耳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望见闹起来了。
艾苏洁有精神力,清晰地听到有人说:“这样不行!她疯了,咬人呢!快打120,让医生来处理!”一个十六七的少年嚷嚷:“你啦倒,救护车来了,也是接大姨去医院!你不就是怕弄脏车?用我家的车!”另一个大约是他父亲的中年男人喝斥:“闭嘴!我们家哪有车?那是借的车!叫救护车。”
一位手臂被咬伤的青年急切道:“表舅,今天周六,医院能有几个值班司机?病人发病可不会管时间,这会医院有没有正好闲着的救护车都两说……”一位大约是他母亲的中年妇人叫道:“车脏了我付钱洗!这总行吧?!”
有付帐的,很快有人肯出车。中年妇人拉着受伤的儿子跑在最前面,几个男人拖着嘶嚎的妇人,匆匆往停车场去。
停车场在西南方向的一块山间平地,这帮人一走,离艾家停灵房近了些。
艾苏洁嗓子发干,好似怕吓着谁似的,缓缓放出感应力……从嘶嚎妇人的身上传来黑暗混乱的信息,隐隐带着腥臭……丧尸?绝对是丧尸!
“梦”中,丧尸潮是下周四爆发,看来在这之前就有人丧尸化。倒也合理,任何事物都有一个渐变的过程,连火山爆发都有酝酿期,不大可能说爆发就爆发。
后面传来艾常平哄劝的声音:“小洁别生气,过这边来,跟爸爸聊聊。”
快步赶到的沈明婉娇俏扬声:“哎哟,常平哥怎么惹着小洁啦?小洁守灵整晚,时时上香跪拜,那个孝顺,让人看着好心疼。常平哥……”
欲抑先扬的套路,艾苏洁熟到起呕吐反应,扭头冷厉地盯了她一眼。
沈明婉吓得顿时失声,几疑面对的不是活人,而是披着人皮大白天出来晃的恶鬼!那对眼睛,漆黑幽暗的好似没有眼白!
她脚穿足有三寸高的尖细高跟鞋,一个失神,脚一歪鞋跟断!
艾苏洁恶念大起,脚一抬踹过去,心的话不能杀你,踹断腿踹进医院,很快那儿就是丧尸窝,好好享受!
不料恰此时艾常平越过她,一把扶住沈明婉。
艾苏洁只好紧急转向,害无辜的风景树挨了一脚,满树枝叶瑟瑟颤抖。
没人注意一棵树的不幸,沈明婉娇呼连连,艾常平赶着察看、宽慰。
艾苏洁大感刺目刺心,手一探从老爸身上掏走钥匙钱包手机。艾常平的钱包在裤兜里,钥匙手机挂在腰上,她动作那个快,前后没用一秒,赛过专业小贼。
艾常平身手不差,否则刚才无法及时扶住歪倒的沈明婉。众所周知水电工爬高爬低是常事,他还喜欢打篮球,是单位篮球队的,但这会整一个反应不过来,直眉瞪眼发傻。或许其中有心态的原因,女儿突然抢老爸的东西是什么意思?想要不能说一声?
艾苏洁暗暗解恨,她的计划中本来没有抢劫老爸这一环,是临时起念——殡仪馆虽然有停车场,但小城市停车并不规范,特别是摩托车,艾常平的摩托车就放在停灵房的门外。她从钱包中掏出钞票,手指转着车钥匙,皮笑肉不笑道:“爸爸,你有异能已经暴露,家人有死无活,我不想等死,不会回家了。”言罢头一掉,扑向摩托车。
艾常平跳脚,开什么玩笑,离家出走?!当即放开沈明婉追向女儿。
艾苏洁早有准备,将钱包扬手一扔,扔的那个准,巧巧砸在艾常平的右腿膝盖上。
明明是一只普通的皮夹子,艾常平却仿佛挨了石头砸,膝盖巨痛腿发麻,整个人向后倒去,“啪”地砸在沈明婉身上……
第5章 她扰乱社会治安
艾常平摔倒在沈明婉身上,将妖饶美女砸了个七混八素、尖声惨叫。
老艾夫妻被惊动,两人跑出来,正好看到孙女发动摩托车油门,脚一踹飞窜而去!
艾常平不愧运动细胞强大,右腿痛麻,单脚跳起大叫:“小洁快回来……”
第一次他深恨自己闲的没事干教会女儿骑摩托,“要想死的快,就骑一脚踹”!如果他有钱买小车……有也不会买,丰城是经济落后的小山城,私家轿车很少,做生意的老板们也是买运货的小卡车小面包车。他一个上班族,连摩托车都不该买,骑自行车上下班才正常。他是为了那点小虚荣买的,有摩托代表混的好,谁知道会发生今天这一幕?
艾苏洁对父亲的呼唤充耳不闻,冲向逮住“疯妇”去停车场的那帮人,喊叫:“她得了狂犬病!小心被咬!快绑起来!狂犬病无治!”
众人大惊失色,可不正是孝媳突然发神经乱咬人,原来是得了狂犬病!
艾苏洁车头一转飞窜,不是她不想说真话,特么说真话肯定没人信,狂犬病才是众所周知的,反正都是不能被患者咬伤,差不多。
不过,她报这个信并不是多有公德心,别指望一个杀手的公德心。她是看自家人没注意到某件要命事,只好提气传声,这样距离虽然远些,老爸和爷爷奶奶也能听到。
然而可是但是,艾老爷子听到后,第一反应是怒上眉梢:“胡说八道!她知道什么是狂犬病?见都没见过!”
艾奶奶也火大,不过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就见她揪住儿子乱捶:“混账!说过多少次不要教小洁骑摩托!这下好!骑这么快,飙车呢!活脱不要命!”
幸亏她老人家提醒及时,老爷子本想跑去告诉那些人别听孙女胡扯,这下顾不上了,急吼吼道:“快住手!死老婆子,现在是揍儿子的时候吗?!常平,你有没有做交警的哥们?赶紧打电话!”
艾常平下意识摸腰间手机,摸了个空,忙道:“我的手机被小洁抢走了……”
二老的手机都没带出来,放在停灵房中,当即连扶带拽、携儿往房里走。至于瘫在地下哀哀痛呼的沈明婉,对不住,等会再说吧。
那一头,艾苏洁冲出殡仪馆后,迅速拐上一条弯曲颠簸的山间小径。
不走公路,是她清楚老爸朋友多,就算其中没有交警,朋友串朋友,也能很快找到关系,她跑不了多远便会被拦截。而且公路上有摄像头,一查就能查出某辆摩托的踪迹,出于杀手生涯形成的谨慎,她也不会走公路。
在山径上行驶了十多分钟,她感应附近无人,急刹车,再飞快将摩托藏进山草中。
摸把冷汗,她暗暗庆幸丰城只是地级市,殡仪馆开在荒僻的山上,如果在省会城市,没这么容易藏车。
她藏车,倒不是为隐藏自己的去向,而是让父亲取回,对小市民之家来说,摩托车是一笔固定财产。其次,在丧尸潮爆发的初期,摩托车能起到点作用。
为了父亲一找就能找到,藏车地点有明显的标志。地方也是熟地头,爸爸多次带她来这儿玩过,刚刚过去的暑假期间还来过一次。
环顾四周,她很有些伤感。都说“女肖父”,但真正长得像父亲的也不是那么普遍,毕竟一半基因来自母亲。而她和老妈从里到外都不像,容貌不提,运动细胸也继承了父亲的,老妈是标准小女人,一点不喜欢户外活动。艾常平有些小孩脾气,父女俩兴致一来,便会撇开包括妻(母)在内的旁人,跑来山地玩耍。
往昔的欢乐一幕幕浮现,她忍不住鼻子发酸,但决心却丝毫没有动摇。
只要想到母亲的惨死,她一颗心就变得冷硬,绝不允许自己改变计划。什么帮母亲斗小三保住婚姻,她根本不会考虑。这只是小三小四们的问题吗?一个强大的异能者,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不对等的婚姻,男人又是花心的,只有脑残才会认为能保住这种婚姻!
拥有了末世记忆的她,现实的不能再现实,正所谓环境改变人,就算父亲对她的爱,后来也淡了,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的老婆,不都说女人如衣?
然而再怨再恨,要完全放下父亲也难。她长叹一声,默默往东边走——丰城说是山城,其实也有点平原,但东北这一片全是山,越往东,山越高。
紧走慢走,她在以前和父亲一块转过的地方留下各种痕迹,暗盼父亲以为她躲在山中,跑来山里找她,末世初期山里是安全的。
。。。。。。。。。。。。。。。
午后,艾苏洁来到接近丰东区的一个山巅,看信号不错,坐下来写短信。
这个位置,借草木的掩护,别人不容易发现她,她却能踞高临下观察四周动静。
第一个短信发给母亲,超短,仅仅报了个平安。至于“狂犬病”、异能等一字没提,她太了解母亲,说多错多,干脆什么都不说,老妈会自己脑补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
第二个短信发给奶奶,略长点,有三句,交待清楚藏摩托车的地点。她不发给爷爷,是老爷子退休前为铁路扳道工,向来不服老,性子又倔,没准赌气不告诉儿子,自己上山找,他哪能找到?
第三个短信她这一路反复斟酌过了,写出来用了一分钟,是一个“狂犬病”警报短信,使用微信群发。这同样不是她多有公德,而是造势,母亲会从别人那里获知此事,越发脑补出许多狗血段子,不愁老妈不怒而回娘家。
至于群发短信会不会被警方定为“扰乱社会治安”,她用脚指头打赌老爸已经报警,至少向交警报了讯。那么警方会知道这个手机在她手上,罪名安不到她老爸头上。
既然这样想,她为什么不干脆用自己的手机发?
她没有手机!城市高中生,家境小康,竟然没手机,也算奇闻。
原因嘛,苏姜莎将心比女,怕成绩优异的女儿早恋、前途尽毁。她认为学校有什么通知大可发到她的手机上,她再转给女儿。作业用电脑,花那么多钱请专业人士折腾、每个月检查一次、一直保持家里的电脑只能用于学习,钱白花?
艾苏洁很不开心,太不方便,也没面子。但无论她怎么撒娇扮痴,老妈就是不松口。她会使用手机,还是因为有一个耳朵软、宠女儿的父亲。
前因这么多,点点滴滴累积成河,她怎么下的了手杀父为母复仇?
父亲直接、间接给予她的太多,就说现在,她下决心抛弃父亲,还要靠父亲的手机才能找出外公外婆的号码。特么平日没机会打电话,她不知道!
三个短信发完,关机!
走下山巅,她犹豫要不要去网吧再造一下势。
这计划原本没有,她只是想令母亲住回娘家,而以母亲的气性,女儿不回家,多半不肯回地处市中心的家。至少在丧尸潮爆发前,短短几天不足以令母亲消气。
这会她想去网吧造势,是先前听到爷爷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从常理看,一个高中生,有多少医学知识?连见到狂犬病患者的机会都没有,知道什么是狂犬病?而家人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就不会提防,谁能保证他们不被丧尸咬?上辈子没发生,不代表这辈子不会,一只蝴蝶轻轻一扇,都有可能引发一场飓风变动。
按说手机也可以上网,但她对电脑比对手机熟悉。这不是家里配了电脑嘛,虽然电脑中装了过漏软件,除了学习网站她去不了别处,但使用频率比手机高许多。而且她对网吧很熟悉,老妈严禁她去网吧,老爸却阳奉阴违:艾常平喜欢和哥们兄弟组队玩网游,苏姜莎每月两周上夜班,时间空子大把,他便偷偷领着女儿钻网吧,借女儿超快的手速取胜。
万千前情,艾苏洁实在不愿看到父亲出意外,心想还是造造势吧,当“谣言”满天飞,或许长辈们会宁信其有,并脑补出她是听别人说过“狂犬病来袭”。市一中那么多学生,医生的孩子、官员的孩子、老板的孩子,提前知道些特别消息有什么奇怪?
上网吧需要身份证,她没有。十多年前两个高中生的私奔,后遗症受害最深的是她。
她亲爱的老妈认为:如果当年没有身份证,私奔个毛!所以她的身份证和过年红包一样扣在母亲手中。
当然这事难不到她,前生的花心男友干什么用的……用不着,还有更省事的办法!
第6章 网吧混乱女主心硬
周日近中午,某网吧vip间,一个七彩头发的少年背靠墙、坐在地上打盹。
按规定顾客不能在网吧打盹,但这是vip间,虽然只是用三合板隔出一个电脑位,并不是关门反锁的房间,却有效地挡住了外头视线,网管没接到呼叫也不会跑来查。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这不是快到中午了,某个想挣小费的网管例行巡视般从边上走过,想问问某网虫要不要送餐服务。这事虽然有内线广播通知,但网虫戴着耳机玩游戏入迷,不一定会注意听。
结果他一瞄之下吓的扭头就跑——七彩头发已经够另类,竟然还有一个更辣眼的!特么将领带扎脑门上,往后脑勺打了个结,一张脸浓汝艳抹,身穿乞丐装,脖挂老粗的骷髅链条,连是男是女都搞不清。
说起来在这种地头工作,多辣眼他也该适应了,但骷髅链条满身煞气,敲键盘的两爪只能瞄到残影,不知是速度快,还是抽搐。草泥马,就差在脑门上贴一张“我是刚抽了白~粉的兴奋脑瘫”。
小网管不大负责,没向主管告发某vip间有两个人。
首先这种事寻常,会包vip间的都是有钱的主,打游戏打不赢或者累了,喊小弟来顶,有什么奇怪?虽然违反规定,但网吧睁只眼闭只眼,反正有金主的身份证号码,如果有人利用网吧搞网上诈骗、引来警察,找金主!
其次小网管也不敢打七彩头发的小报告,那家伙的老爸是黑涩会小头目,他可不想哪天走在大街上被人暴打一顿。
“白~粉脑瘫” 是咱们的艾苏洁童鞋,她戴着餐厅用的透明塑料薄手套,这样不会在键盘上留下指纹。打字速度一快,看不到手套,只能看到残影。
小网管经过时她察觉了,没理睬,她就估到小网管不会管。
七彩头发是她的初中同学,和她这个所谓的私生女不同,这家伙是正宗私生子。小三老妈做服装生意,很忙,没空管儿子。外公外婆一味宠溺外孙,黑涩会老爸就知道塞钱补偿私生子。七彩头发倒也没被宠成社会毒瘤,仅仅喜欢泡网。人家还蛮有自制力,只在星期天泡一天网、只来这个离他家最近的网吧,家人有事找他也方便。
有这样良好的自制力,他的成绩当然不会差,原本高中也应该和艾苏洁同校,大概因为市一中不允许学生染发,他读了私立高中。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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