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娴也注意到了女人的目光,撇了个斜眼过去,正好对上大男孩的目光,两人对视几秒,后者脸颊飘来一抹诡异的红,他沉默的将隔帘拉起来,阻挡了外界的一切纷扰。
“啧……”闺蜜无趣的收回视线,又恰好对上了梁笙耐人寻味的视线,遂顿了顿,扭捏道,“干什么用这样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
女人瞟了她一眼,撅起嘴努了努下巴,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又在伤害祖国的花朵了?”
语毕,何初娴拍案而起,一脸正色道,“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梁笙甩了个眼神过去,一副“你少装,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的样子淡淡的看着她。
女人抽了抽嘴角,躺回了枕头上,无奈的摊手,“好吧,我承认,我只是不小心把他看光了而已。”
梁笙诧异的瞪大双眼,还没说话,对面的隔帘就被人倏地一下给拉开了,男孩涨着一张红脸瞪着何初娴,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儿!”
*
没想到时隔不久再见到秦世昇,他竟然如此的狼狈。
昏黄的路灯下,他静静的倚靠在黑色别克的车身上,头发有些凌乱,青灰色的胡茬隐约可见,身上还穿着带褶皱的浅色衬衫和黑色西裤。
他一直都是这样,不论做什么事,都要得到个结果才肯罢休,以前是,现在也是。
梁笙面无表情的往楼上走,她才从医院回来,浑身乏的很,真的没有力气再跟他耗了。
可男人还是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还顺势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下巴抵着她的肩。
片刻,他身上的气息将女人密不透风的包裹着,熟悉的温度和气味,都令梁笙身体一颤,然后下意识的剧烈挣扎,“松开!”
秦世昇并没有因此而放开她,反倒是更加用力的抱紧她,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中。
他贪婪的汲取女人身上清淡的沐浴露香,闷声道,“阿笙,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听着他的话,梁笙干脆放弃了挣扎,她深吸一口气,平静的阐述自己的意愿,“秦世昇,我们已经结束了,两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男人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失控的咆哮着,“不,那只是我一时冲动,我后悔了,因为当时太气……”
“太气?”女人笑笑,“太气谁?太气我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秦世昇受伤的眼神,梁笙又是一阵轻笑,“你后悔了,你既然后悔为什么当年没有挽留我?你既然后悔为什么梁景玉说你们正在交往的时候你没有否认?你既然后悔为什么要在我最最落魄最最需要
你的时候,选择了出国?秦世昇,一直以来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凭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来质问我?”
“我……”男人一时语塞,他无措的看着她,“阿笙,你要相信,我真的是被设计的。”
“不管是不是,那些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女人用力挣脱他的禁锢,退后一步,云淡风轻的说,“秦世昇,如今的你,于我而言,只是一个过客。”
她的话如同一盆彻骨的冷水浇在他的身上,冻的他麻木的没了知觉。
以前有人说过,梁笙是个性子凉薄的人,不管对方曾经与她的关系多么亲密,一旦遭受背叛,她就会果断的抽离自己的感情,不留余地。
梁邵成这样,他也是这样。
事到如今,秦世昇都无法相信,他们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
除非她心里已经住下了别的男人,思及此,他温和的目光添了几抹凶狠,直勾勾的盯着她,“你会对我那么残忍,是不是因为那个姓陆的男人?”
陆淮?
梁笙略微一顿,没出声,也没否认。
看着她的态度,秦世昇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他愤怒的抓着她的肩膀,咬牙切齿,“我不信,你是不是为了气我,才找他陪你一起演这出戏的?”
以前的他是天之骄子,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自欺欺人,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落魄至此。
女人越发觉得眼前的男子太过陌生,仔细一想,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梁笙抿紧红唇,“是真的,因为我爱他。”
秦世昇如遭雷劈,先是懵了几秒,反应过来以后抓着她肩膀的手愈加用力,“阿笙,你听我说,你不能爱他,他绝非善类,你爱上他你会受伤的。”
女人正欲为陆淮反驳,一道清冷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截断了她的话。
“我非良善,却值得她爱。”
陆淮的出现,仿佛让周遭的空气凝结了一般。
秦世昇看见来人是他,一张脸几乎黑成了碳的颜色。
而梁笙看着那个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的男人,大脑瞬间司机数秒。
容不得她思考,陆淮已经走到她跟前,一个用力,把她从秦世昇的手中拉到自己怀里。 背脊贴着他滚烫的胸膛,男人身上那清冽好闻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女人身体一僵,满脑子都在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在这里多久了?她和秦世昇的对话他又听见了多少?
第20章 你都睡了我的床,我总要讨回来的
陆淮一只手搭在梁笙肩头,冲秦世昇微微一笑,“至于我为什么值得她爱,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绝不会负她。”
因为我绝不会负她。
女人一怔,抬头看着男人认真的眉目,想到他会这么说也只是在演戏,差一点就相信了。 秦世昇握紧拳头,撞上男人狂妄不羁的眸子,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愤怒压下,出声冷笑,“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我记得那个晚上,你站在同样的位置告诉我,你们之间
没有关系!”
“没错,可是现在有了,”话落,男人垂眼扫过怀里的梁笙,薄唇撩起诱人的笑意,“我们要结婚了,而且我想秦先生如果没有失忆的话,应该没忘记贱内刚才说的那句……她爱我吧?”
听他说完,秦世昇忍不住要吐血三升,纵横商界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不过忆起陆淮那句“我们要结婚了”,他不由的心里一慌,“阿笙,你真的……真的要跟他结婚吗?”
女人没有回答,偏偏当事人还跳出来一脸真诚的提醒他,“已经很晚了,秦先生还是早点回去吧,太晚开车容易出事故。”
秦世昇没有说话,梁笙倒先条件反射的问了句,“那你呢?”
陆淮眉心微抖,凉凉的斜了她一眼,半晌才幽幽的回答,“你都睡了我的床,我总要讨回来的。”
嗯,你都睡了我的床,我总要讨回来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
女人不记得后面秦世昇说了什么,只见他离开的时候,俊脸沉得快能滴出墨来。
她还是头一次见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再看一旁抽着烟的“元凶”,梁笙忍不住问了句,“你真打算今晚住我家吗?”
男人侧首,半眯着眸子,慢慢把烟雾吐到她的面前,“你这是不欢迎的意思吗?”
女人被呛了一下,再次撞进他如寒潭般的瞳,心头兀的一跳,“不是不欢迎,只是觉得……嗯,有些唐突。”
可不唐突吗?女朋友不算女朋友,未婚妻也是假的,两个人认识都不到一个月,就发展到上门睡觉的关系,这……
陆淮笑了笑,兴味的盯着她略略窘迫的脸,“你刚才不是还说爱我吗?”
听着男人隐带笑意的声音,梁笙气愤的瞪了他一眼,“我那是为了赶走秦世昇不得已才撒的谎。”
为了赶走秦世昇不得已才撒的谎……
陆淮抖了抖夹在指间的烟,没打算再戏弄她,“不早了,上去休息吧,晚安好梦。”
女人看他清寡的眉眼,已是习惯了他的喜怒不形于色,而男人也深深的凝着她,瞳孔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笙被他盯得有些局促,落了句“晚安”便匆忙跑上了楼。
*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女人一边等待头发自然风干,一边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杯鲜奶,刚喝两口,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就往阳台走去。
果然,他还在楼下。
陆淮静静地倚靠着车门,指尖还缭绕弥白的烟雾,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根烟了。
梁笙在楼上注视这一幕,暗暗腹诽一句,“烟瘾还不是一般的重。”
她举着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不知隔了多久,男人摁灭烟,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却突然抬头直直的撞进她的眼睛深处。
他的瞳像是积攒了终年不散的大雾,四目相对时,女人倏的一怔。
此情此景,仿似相识。
*
赵淑仪手术那天,梁笙跟公司请了一天假。
祝辰彦听闻她要请假,以为她生病了,打电话来跟个老妈子一样问长问短。
女人坐在住院部外的长椅上,听着电话里男人的絮叨,呼了一口气,按住隐隐跳动的太阳穴,还是很有素养的没有打断他“过分的热情”。
须臾,一道略略疑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梁笙?”
梁笙微微一顿,抬眸循着声源望去,发现叫她的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着清新粉连衣裙的女人。
这好像跟医院门口那姑娘,是同一人吧?
只是,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祝辰彦在电话里咕叨了半天没得到回应,“喂”了两声成功把女人的思绪拉回。
后者扫了眼付敏慧,然后对电话说,“我这里还有点事,先挂了。”
“喂,你敢挂……”他话还没说完,梁笙便利索的掐断电话。
女人走过去,蹙起好看的柳叶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某人起身笑笑,“这位小姐,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应该只见过一面,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吗?”
“那你跟陆淮哥哥是什么关系?” 其实她早就调查过梁笙的背景,不过是被梁家扫地出门不再风光的梁家大小姐,跟陆家门不当户不对,和陆淮的交集也不深,所以一定不会是他要“娶”的人,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跟陆淮,应
该也不是一盆清水那么简单。
女人盯着付敏慧俏丽的脸庞,神色波澜不惊,“想来你应该调查过我,我跟陆先生的关系,你与他这般亲近,会不知道?” “还真是伶牙俐齿,”后者满不在乎的往后撩着自己的长发,笑的美艳动人,“不管你跟陆淮哥哥是什么关系,我好言劝你一句,千万别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论长相论背景亦或者工作学历,你们都不是
一个阶层的。”
“我知道。” 就是知道他们之间的悬殊太大,所以她总是找各种理由避开或者是拒绝他,可偏偏老天不遂她的意,如果不是医生给赵淑仪下了病危通知书,如果不是她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陆淮这步险棋她是
万万不会走的。
*
15f,骨科。
付敏慧走到护士站同人询问了一下才知道盛子煜住的病房。
进门后看见陆淮也在,眼里不由的大放异彩。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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