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矾问她为什么会喜欢上林城,虽然她一一例举了林城如何帮助过她,但是实际上,非得扪心自问,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鹿眠双手抱膝,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知道自己犯错等着挨训的小兽,乖巧地坐在床上,看着林城在她房间里忙里忙外。
十分钟前,林城撞开了她的家门,见她相对完好无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后理所当然地帮她收拾起了烂摊子。
仅仅只是稍微打量了一眼房间内的状况,他就大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城抬手按下报警器的解除按钮,呵斥傻愣在原地的鹿眠离那热气未散的锅子远一点,接着他跨过满地的焦炭,走到落地窗前将其打开,好让空气对流起来,让室内的烟雾飘散出去。
做完这一切的林城自主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拿出了清扫工具,开始替鹿眠收拾起了地上的狼藉。
林城除了最初开口让鹿眠坐会床上以外,就再也没有开口和她交谈了,全程竟然也没有问她到底是怎么差点把自己家给烧了。
林城的沉默不言反倒让鹿眠坐立难安。
就像是小时候犯了错,如果母亲立刻大声斥责她,就代表错误也不算特别严重,但是如果母亲沉默不言,就几乎可以断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了。
鹿眠低下头,正酝酿着怎么开口解释,一只修长的手忽然伸到她眼前晃了晃。
“把你的手给我。”林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硬。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驼鹿”在林城近乎命令的语气下也不禁服了软,听话地将自己的双手摊到了身前。
一个冰袋被林城放在了她的手中。
“嘶。”鹿眠禁不住吸了口凉气。
她的手指先前被那滚烫的手柄给烫伤了,不过她在这之间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林城身上,竟然彻底忽略了指尖的疼痛。
直到现在,那跟主人一样迟钝的神经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林城仍旧用严肃的口吻问道:“疼吗?”
鹿眠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生理性的眼泪黏着在睫毛上,如同被露水沾湿了翎羽的蝶翼,显得无辜又可怜。
“疼。”
兼职了一年模特的她当然懂得什么叫表情管理,只不过在工作以外利用自己的容貌优势来获取同情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
效果拔群。
林城见她一副又惊又怕的模样,总算蹲下了身,软下了语气:“小姑娘,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鹿眠啜喏道:“想做饭,不小心睡着了,结果烧糊了。”
鹿眠其人,即便对外塑造了一个坚强独立的形象,但是只要相处一会,其实是不难发觉她只是一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女孩。
所以林城先前才问她是不是跟家里人闹了矛盾。像是这种年轻气盛的小孩子,最喜欢在自己刚开始有点能耐的时候,就自诩自己羽翼丰满,迫不及待地飞离巢穴,然后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凭借着自己对她有限的印象,林城断定鹿眠是没有自己做饭习惯的,所以这句“想做饭”,估计也是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一时的心血来潮。
林城知道自己跟鹿眠非亲非故,没有立场训斥她。
而作为邻居的抱怨,在当事人已经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下,又说不出口。
林城斟酌了一下用词,才认真对鹿眠说道:“家里有明火在烧的时候要好好看着,你这样胡闹,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旁边的住客,都是非常危险的。”
比起责备,这句话更接近于陈述。然而即便如此,鹿眠也在他的话下,将头越垂越低。
“对不起。”她说。
林城本想继续警告鹿眠,如今在她极为诚恳的态度下,也说不出剩余的话语。
这种从小被人捧在手心上疼爱的姑娘,实在是让人没辙。如果只是普通的蠢坏,那大可直接训斥一顿,可她只是单纯的没有常识,又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没办法对她硬气起来。
林城无奈之下只能叹气,他站起了身,留了一句“等我一下”,离开了鹿眠的房间。
回来的时候,手上多出了一管药膏。
“应该冷敷得差不多了,把冰袋放到一旁吧。”他对鹿眠说,“能自己涂药吗?”
林城只是顺口一问,毕竟他能看出来鹿眠的双手只是轻微烫伤,不至于影响活动。
哪知鹿眠忽然看向他,之前黯淡的双眸如今仿佛被点燃了火光,她快速地摇了摇头,道:“不能。”
林城:“……”
他之前还想着小姑娘虽然有些笨拙,但好歹不算太娇气任性。
现在容他收回之前的评价。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把手伸过来一点。”他说。
鹿眠照做。
她的手素净白皙得如凝脂一般,就连指腹,也没有茧子,跟新生的柔荑一样娇嫩。
灼伤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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