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盛总不至于在千里之外的北地大营里,还能时时刻刻地惦记着怎么收拾她吧。
冯大公子当然不能,他已经快累死了,根本就没有那个闲情雅致。
威北侯将他带到大营,编进新卒伍,每日卯时起身点卯,一整日操练下来,直至酉时方歇,除了休息,什么念头都没了。
北戎去岁入冬时,方才犯边打过草谷,如今正是放牧秋耕的好季节,应该不太可能于此时南侵。
但如此说,并不一定就代表着边地安宁。
两国相交之地,大多盘踞着马匪、绿林强盗,以劫掠过往商旅为生。
这些马匪、绿林强盗也是北地大营需清剿的目标之一。
冯盛一伙人刚刚清剿完一伙盗匪,安抚好前几日编进伍的几个张慌失措的新卒后,他走到一土坡旁,敛眉轻笑。
“这是你母亲给你的平安符?”冯盛解下腰间水袋,仰首喝了一口,将水袋丢给旁边一人。
那人一身扎甲有几处崩脱,脸面沾染了几处血迹,瞧上去甚是狰狞。他怔怔的凝视着手中的平安符,眼神中蕴含一道温润的笑意,轻微摇了摇头,“不是,是我们村的阿秀给我求的。等我回去,我便娶她。”
“伍长,远处有马蹄声。”在高处警戒的斥候突然大声呼喊。
话音刚毕,便见一只羽箭犹如破云之势,将那斥候射落坡下。
冯盛猛然抓起置于地上的刀盾,疾走两步,面色沉重,“是马匪!”
“全伍听令,结阵固守~”
冯盛连着呼喊了几遍,场上的士卒纷纷向他这儿靠拢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如死一般的寂静,士卒默默地做着自己能做的事情,擦亮自己的刀刃,羽箭搭上弓弦轻拉蓄势,没有一人聒噪。
不过几个喘息的功夫,一大队手持长刀的马匪加速地朝他们扑过来。
战场上只剩下弓弦引动的沉闷响声,仿佛在述说着这场战事的惨烈。
东齐城是抗拒北戎的一座军事重镇,北边兵力大多屯驻于此。
冯盛所在的营伍这些时日都驻在城内,相比于城外,城内相对来说自然要宽松一点。
因着冯盛之前应承过一顿饭食,今日刚结了午操,几名年轻的军士纷纷起哄要去东齐城最有名的食肆。
一群人出了营门,熙熙攘攘地往食肆行去。
“哎,六子,上月发出去的家书回了么?”
刚走几步,人群中的严耿突然走前几步,拽过一个捏着信纸的军士询问。
那六子掩不住脸上的喜悦,“回了,俺听说好几个乡的书信都回来了。”
“回了?那我得去看看我阿娘给我回了信没有?”
“俺娘子或许也给俺回了信,俺也得去瞅瞅。”
“走走走……”
三言两语后,人群散得一干二净。
冯盛蹙起眉头,好奇地跟上去瞧瞧。
驿站门前聚满了士卒,收到信的喜上眉梢,没找到信的愁眉苦脸。
看见严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来回乱蹿,冯盛还以为他没收到信,谁知严耿转首瞧见他,瞬间眼睛发亮,仿佛看到救星一般,一把将一封书信塞到他手里,“伍长,我是个粗人,不认识字,你帮我瞅瞅。”
他瞧了严耿两眼,缓缓地展开信纸,没有半分心理准备地吃了一把狗粮。
“信上说什么?”
严耿脖子抻得老长,脸一直往他跟前凑。
冯盛瞥了他一眼,将信纸塞回他怀里,提步就走。
“诶,伍长,你还没说信里写啥啊?”严耿追上来问。
冯盛脸色淡漠,语气颇显不耐,“你家中一切安好,你那什么阿秀叫你不用挂心,她说……她等你”,说到这儿,他撇了撇嘴,忍不住啐了一口,“啧,老耿,有这么腻歪人的么,老子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些书信一看就是找街边那些算命先生代的笔,写一堆字无非就是想显摆显摆,好攒点回头客,其实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不过这也就足够了,严耿双手捧着那一封信,如获至宝,喜得眉开眼笑的。
突然,严耿贼兮兮地凑过来,乐呵呵把着冯盛的手臂,“伍长,你也收到信了么?”
冯盛深深的注视着严耿,直把他看得有点忐忑,方才冷冷的开口,“怎么?你还想看我的信,你认得字?”
严耿被他一把甩开,愣怔了片刻,瞧他沉了一半的脸色,不由奇怪,伍长平时不是挺好说话的吗?怎么这会儿变脸不认人了。
这事吧,也不能全怪冯盛。
因为他沉下心来细想,他居然连一封信都寄不出去,严耿还拿这事在他面前乱晃,任谁都不见得有那种好脾气。
冯盛回到帮窦老儿撰写文书才换回来的一间屋舍,扯出一张白纸,本想意思意思的写一封,但写给谁他还没想好。
他一只手搁在纸面上,五根手指逐次的轻点纸面,眼神中散溢着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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