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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节

    “老朽觉得陛下让李瑁偷偷离开成都去往郭子仪李光弼的军中,是不是担心……咳咳……我不知该怎么说。总之……大帅你该明白我的意思。”李宓捂着嘴低声道。
    王源瞬间明白了李宓的意思,李宓的意思是说,是不是玄宗觉得成都太危险,所以提前让李瑁逃到郭子仪和李光弼的军中,以免成都生乱,李家皇族被全部铲除而后继无人。让李瑁去李光弼郭子仪的军中,便等于留下了一个种子,如果成都生乱,还有人能高举李唐大旗,不至于天下无主。
    王源吸了口冷气,若当真如此的话,则说明自己在玄宗心中早已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信任。玄宗已经完完全全的把自己当成了他最大的威胁,两人之间其实已经势不两立了。然而王源自认为自己并未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而玄宗的言行也并没有表现出这一点。
    片刻的思考之后,王源否定了这个猜测。玄宗可不傻,若是他断定自己会有所行动于他不利,只会在此时跟自己虚与委蛇,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刺激自己。很明显,李瑁若是突然消失在成都久久不回,那便暴露玄宗对自己的防备和怀疑,若自己真的有不二之心的话,岂非立刻便被刺激的要动手。
    “李老将军多虑了,陛下不可能这么想的。李老将军怎么想到那上头去了。”王源笑道。
    李宓呵呵笑道:“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不然陛下为何悄悄命李瑁离开?而且将自己的照夜狮子白都给了李瑁骑,也许老朽多虑了,但总是觉得甚是奇怪。”
    王源淡淡道:“是否当真如此,便看李瑁回不回来了,若是李瑁不回成都,恐怕陛下真的有那个心思了。若是如此,那可太让人吃惊了。我等为了大唐正殚精竭虑之时,陛下却在猜忌我们,当真……当真是教人无可奈何。”
    李宓忙道:“老朽也只是瞎胡猜,或许并非如此。也许只是李瑁去传个口信什么的,或者是如大帅带着丰王殿下去军中历练一番一般,陛下是希望李瑁也能去历练一番也未可知。但无论如何,总是要告诉您一声的,否则岂非让众人胡思乱想。”
    王源微笑道:“不去想这些了,此事到此为止。陛下若要猜忌我们也没法子,我等但求无愧于心。天气变冷了,这几日北风强劲,我估摸着第一场冬雪就要到了,百姓的安置之事需要加快了,我要去亲自坐镇指挥,否则恐怕来不及了。颜真卿他们有些力不从心了。李老将军,你去营中点兵三千随同维护治安,从今日起要做些强制措施,否则冬雪一下,便要死很多人了。”
    李宓沉声应诺,带着李贞元匆匆而去。
    得知的李瑁的去向,王源并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添了堵。王源不断的问自己,现在这个玄宗和大唐王朝还值不值得自己去为他效力,为他操劳?不管李瑁离开成都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显然都是暗地里在搞什么勾当,玄宗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吐露,这说明他对自己已经是严防之态。王源不知道一旦形势逆转,自己会遭受什么样的反击,总之,一旦被玄宗怀疑和猜忌,下场一定很惨。
    然而王源却又无暇去考虑这些。昨日便刮了一天的风,昨夜里风声更劲。王源昨夜睡在阿萝公主的房里,阿萝的院子里树木不少,夜里被北风刮得呼呼的鸣叫,让人更加有寒冷袭来之态。
    清晨起来是,风还在刮。虽然看得出还是个大晴天,但王源知道一旦这风一停,便将要下雪。以往年的经验,十月中必有一场冬雪的,而现在已经到了十月中了,这场雪旦夕将至。昨夜听着呼呼的风声,王源就在为城中尚未安顿的百姓担心。清晨起来,看见阿萝连裘皮大氅都穿上了身了,王源便更是担心了。所以他决定今天什么事都不做,一定要去帮着颜真卿将城中的百姓安顿到位,否则大雪一下,怕是便要冻死很多人。成都的冬天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宓父子离去后,王源立刻上马奔赴政事堂。抵达政事堂中时,却发现颜真卿和韦见素都不在政事堂中,一问之下,才知道韦见素去了西城难民营地,而颜真卿压根就没到政事堂来。王源甚是疑惑,颜真卿每日来政事堂都很早,基本上天一亮就到了,处理杂务之后便去安顿难民,基本上有的人刚到政事堂中,他便已经要出门了。今日却没来政事堂,不知道是何缘故。
    王源也没多想,当即直接赶往北城难民营地。韦见素去了西城,那么北城无人去安顿,也不知情形如何。
    一行数十骑直奔北城。抵达北城广场内街时,远远便看见一排排简易的窝棚乱七八糟的横在眼前,北城难民营地占据了两条街区和大片的北城广场,近八万难民就蜗居在这一大片的区域之中。是成都城中六七座难民营中最大的一个,也是最肮脏杂乱的一个。
    在营地外下了马,众人跟随王源进入营地之中,但见破败的草棚低矮阴暗,一片片的紧紧相连,中间只有数尺的距离可供行走。窝棚中传来阵阵的咳嗽声和孩童的啼哭声。冷风呼呼的在窝棚之间的甬道猛吹而过,卷起枯草和灰尘让人睁不开眼睛。窝棚之中,有难民窝在破烂的被褥之中露着头朝外边看,眼神无助而哀伤,看着教人心情沉重。
    行到深处,王源突然听到了一阵哀哀地哭泣之声,不觉心中紧缩了一下,忙快步前去看究竟。到了近前,只见一座草棚的门前围着十几名百姓,正七嘴八舌的低声说着什么。见王源等人到来,百姓们都纷纷退到一旁,露出了坐在草棚前的一个人来。
    那是个衣衫单薄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孩童,正披头散发的埋首痛哭。王源缓步上前,仔细端详。那孩童双目紧闭面唇青紫直挺挺的躺在妇人的怀里,不知是死是活。王源缓缓伸手探那孩童鼻息,发现那孩童已然毫无气息了。
    “大嫂。这孩子是什么了?”王源沉声问道。
    “冻死了……狗儿冻死了……狗儿娘对不起你啊,娘对不起你啊。”妇人大哭道。
    王源心头紧缩了一下,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昨夜的寒冷已经开始冻死人了。越是担心,坏事便越是发生了。老弱妇孺首当其中,他们是第一批严寒的受害者。
    “这位官爷,救救我们吧,昨天一夜冻死了几十人,再不救救我们,大伙儿都要冻死了。”周围的十几名百姓见王源穿着打扮像个大官,都纷纷叫道。
    “冻死了几十人么?”王源悚然动容道。
    “是啊,一大早便抬出去几十个死了的人,尸首都在前面的粥厂空地里摆着呢。狗儿他妈不让人碰小狗儿的尸身,我们都在这里劝她呢。天太冷了,这草棚根本就挡不住寒气啊。昨夜里刮倒了好多草棚,看营的士兵不让生火取暖,在外边的便活活的冻死了。也不怪他们不让生火,如果一起火大伙儿都要死。哎,我们该怎么活啊,这才十月里呢。”百姓们哭诉道。
    第913章 强硬
    王源沉声道:“大伙儿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找到安顿之处。粥场在何处?我去瞧瞧。”
    “在前面不远。”百姓们指点着方向道。
    王源蹲下身子,对着那妇人道:“这位大嫂,是我们的错,没有早做准备。你家中可还有其他的亲人么?”
    那妇人哀哀地哭道:“还有两个孩儿,孩儿他爹被叛军抓丁了,我们娘儿几个好容易逃到成都。都说陛下在这里,不会让百姓们饿着冻着,可是我的狗儿还是冻死了。”
    王源愧疚道:“大嫂,人已经死了,你要为另外两个孩儿着想。狗儿的尸身交给我们,我们一起安葬了去。你这么抱着他也不成啊,让他入土为安吧。”
    那妇人抬头哭道:“可是我们娘儿三个又怎么活的成?那两个小的也快冻死了。”
    王源一惊,忙问道:“在哪里?”
    那妇人往窝棚里一指。王源对赵青道:“进去瞧瞧。”
    赵青带着一名亲卫钻了进去,片刻后抱着两个冻得嘴唇青紫的孩童出来了,两个孩儿瑟瑟发抖,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看上去半死不活,若是再不采取行动怕是便也要冻死了。
    “大帅,怎么办?”赵青问道。
    “立刻将他们送到我府中安顿,告诉十二娘一声,就说收留他们安顿在家里安顿。快去,这两个孩儿要赶紧取暖,不然性命有忧。”王源沉声喝道。
    赵青忙和那名亲卫抱着两个孩儿往外跑,那妇人叫道:“翠儿、二毛。你们要把我的翠儿和二毛带到那里去?”
    旁边一名百姓叫道:“狗儿他娘,还不赶紧去?这位官爷收留了你们娘儿三个呢,快跟着去啊。”
    那妇人看着王源,忽然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王源上前将她怀中的死童抱过来,吩咐一名亲卫带着那妇人跟着赵青身后急追而去。
    王源抱着那死去的孩童快步往粥场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谭平喝道:“立刻派人去找颜真卿,他到底在干什么?进展如此之慢,百姓们都快冻死了。”
    谭平忙道:“禀报大帅,刚刚得到消息,颜真卿就在前方粥场。”
    王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阔步朝前走去,众人紧紧追随身旁,不久后转过几片棚户,前方出现了一小片开阔的场地,搭着一溜排开的粥棚。不少人正在空地上忙忙碌碌走动着。
    一见王源等人走来,几名跟随颜真卿办事的神策军的将领忙迎上前来,见王源面色铁青,怀中抱着一个冻死的孩童,便知道大帅正在发怒。
    “大帅,您来啦。”将领们行礼道。
    “颜真卿呢?他人在何处?”王源喝道。
    “哦,颜中书在旁边的小棚子里喝茶呢。”一名将领忙道。
    “喝茶?他还有心情喝茶?”王源暴怒了。将怀中的孩童递给了一名亲卫后,王源大踏步走向粥棚旁的一座小窝棚。那里是赈济之时专供官员和管事的人待着的地方,相当于临时的办事衙门。
    众将领和亲卫忙跟在王源身后走来,但见王源行到那小棚门前,抬起脚来哐当一脚踹开了简陋的屋门。屋门打开,颜真卿正惊愕的从一张木榻上起身来,头上顶着的一块布巾滑落下来。但见颜真卿面色蜡黄煞白,眼窝深陷,整个人颓唐不堪,嘴角边一片血迹。
    “相国。”颜真卿哑着嗓子叫道。
    王源一看颜真卿的样子,当即吓了一跳。愕然道:“颜中书,你怎么了?”
    颜真卿尚未开口,站在王源身旁的一名神策军将领低声道:“大帅,颜中书半夜里便来了,带着人忙活了一夜。刚才身子不适,吐了一大口血。我们让他回去休息,他硬是不肯。大伙儿没法子,便将他扶到这里歇息,让他喝几口茶水将息一番。”
    王源呆了呆,迈步走进屋子,拱手道:“颜中书,本人失礼了。我听得有百姓冻死,心中着急的很。又不见你的踪迹,故而……哎,失礼失礼,惭愧惭愧。”
    颜真卿撑着身子起来还礼,王源忙将他按住道:“你好生休息,怎地吐了血了?这可不是说笑,需得尽快找郎中来瞧瞧。”
    颜真卿摆手喘息道:“不用不用,老毛病了,一累一急一上火便会吐血,在平原城中就已经如此了。歇一歇便好。”
    王源道:“不成,谭平,立刻去找郎中来医治。”
    谭平答应着,命人去找郎中。王源转头来看着颜真卿道:“你半夜里便来了?”
    颜真卿道:“是啊,半夜里北风刮得实在令人不安,我担心百姓们抵受不住,便来此连夜安顿百姓。可是百姓们还是冻死了几十名。相国将如此重任托付于我,我却辜负了相国的信任,当真汗颜无地。”
    王源摆手道:“不要说这些,我知道时间太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的努力有目共睹。但大雪将至,严寒将临,以目前的速度是绝对不成的。一场大雪下来,那便不是冻死几十人的事情了,那会有成千上万的百姓冻死。现在要做的便是加快进程,而非自责抱怨。”
    颜真卿点头道:“大帅所言甚是,然而现在却困难重重。目前修建新房舍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往城里的住户之中安顿。但现在问题是,这件事遭受阻挠,进展缓慢。”
    王源道:“哦?遭受什么样的阻挠?百姓们不愿意接受难民入住么?还是米粮的奖励措施不够有吸引力?”
    颜真卿道:“不是成都百姓们不愿,而是有些大户人家明明有很多空宅院,却拒不同意安置难民。他们衣食无忧,又怎会在乎那些粮米的激励。不但如此,这些人还占据着道观寺庙等地,这些地方本可以大批安置难民,但在他们阻挠之下却无法进行。但百姓之家安顿毕竟有限,现在要想赶在雪前大批安顿难民,则需要动用道观寺庙馆驿官宅这等能够大量安置之地,然而却困难重重。”
    王源皱眉道:“你有完全自主之权,我成都的公共之所全部归你安置,这话我不是跟你说了么?谁敢阻挠?我给你的三千兵马是摆设么?”
    颜真卿忙道:“相国,不是我不强硬,我是强硬不起来啊。譬如北城的天元观,那是一所大道观,里边有上百间空置的房舍。但现在此道观是被恒王李瑱所据。恒王迷恋道法天下皆知,来到成都后天元观便成为他静修之所,我去找他商议,恒王大发雷霆将我轰了出来,还扬言要去陛下那里禀报。其他几位王爷也都占据着各种公共之所,甚至……甚至陛下自己都占着平乐寺和青羊宫两处。说什么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去这两处寺庙道观之中静修,你说说,我面对这样的情形该如何是好?”
    王源赫然起身,冷声道:“简直是荒唐,时局糜烂至此,还有人只顾自己,不顾大局。颜中书,你莫担心,你组织百姓安顿,我来替你蹚路。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么横。谁敢在此事上仗势欺人,我便给他颜色看。”
    “相国,那可都是陛下和王爷们啊,还有不少官员们都是王爷们的门下,都是朝中老臣呢。”颜真卿忙道。
    王源冷声道:“颜真卿,你若不敢,我换人负责此事便是。我绝不勉强。”
    颜真卿面色青红,咬咬牙沉声道:“相国都不怕,我颜某怕什么?相国,颜某为你马首是瞻,大不了完了这差事,我去陛下面前请罪自裁便是。”
    王源冷声喝道:“这就对了,这点勇气都没有,我都要怀疑你颜真卿是不是那个在平原城坚守九个月的颜真卿了。我这便去办事,你待郎中来吃些药便安排百姓们搬家。你病体如此,本要让你休息,但现在可顾不得你的身体,时间不等人。”
    颜真卿站起身来拱手道:“遵相国之命。”
    ……
    王源带人迅速离开了北城难民营地,到了营门口时,李宓恰好率三千兵马抵达此处。王源二话不说,招呼李宓率领兵马跟着自己直奔相隔两条大街的天元道观而去。
    成都城中有两大道观,青羊宫和天元观。青羊宫是最大的那一个,天元观规模略逊,但也是规模宏大。道观中有两座殿宇,十几处院落,精舍百余间。和青羊宫一样,是全真道教修炼圣地。自从玄宗入蜀之后,天元观便被酷爱修道的玄宗第二十七子恒王李瑱相中,除了在散花楼附近的一处恒王宅邸之外,他还占据了天元观作为静修之所,将此处变成了他的私有之地。
    本来这也没什么,在京城时,恒王便拥有道观数座,不少还是玄宗亲自赐予他的修道之所。大唐佛道盛行,礼佛修道之风自上而下遍地开花。就连玄宗本人,不但崇尚佛教,而且也喜欢道家修炼之法,可称为佛道双修的奇葩人物。像玄宗这样的既礼佛又崇道的人在大唐可不少。不过这个恒王李瑱却是专心修道。据说李瑱出生时体弱多病,几欲夭折。其母郑才人急的要命,要去寺庙为其拜佛祈求。然而行到半路上,车驾却被一名游方道人拦阻,说求佛无用,须得道家解救。郑才人将信将疑,于是将那游方道人带进宫中,那道人给李瑱穿上了小小的道袍,脚上系上铜铃,还给了李瑱一把桃木剑。不知为何,李瑱居然便活蹦乱跳的痊愈了。
    这之后,李瑱便道袍不离身,木剑不离腰,从小到大都是一副道士的打扮。而且从识文断字之时开始,他便对道家修炼极为沉迷,一心沉浸在他自己的修道世界之中,自称是列子转世,这一生都要献给光辉的道家事业。
    到了成都之后,李瑱本想占据青羊宫的,因为那里才是成都道教的根源之地。但他可不敢跟父皇抢,所以退而求其次,便占据了这处天元观。
    王源等人很快便抵达了天元观的山门前。和周围的喧嚣和杂乱相比,天元观这里倒是清幽静雅。偌大一个道观门可罗雀,里边松柏森森,寂寥无人。
    大批兵马抵达山门前,顿时惊动了山门旁值守的几名仆役。这些仆役其实不是道士,但因为是恒王的仆役,也不得不扎了道士髻穿了道袍,投其主人所好。
    “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一名伪道士蹬蹬蹬下了石阶来,朝着王源等人高声问道。
    王源沉声道:“即刻去禀报道观中的人,立刻腾出精舍院落,此处将作为难民安置过冬之所。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收拾时间。”
    “什么?你们怎么又来了?胆子上天了不成?天元观已为恒王殿下修道之地,岂能让你们安置难民?简直是笑话。”那伪道士叉腰叫道。
    “瞎了你的狗眼,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你面前站着的是当今相国,平叛大元帅王源。”谭平厉声喝道。
    那道士吓了一条,王源之名如雷贯耳,他没见过王源可早就听说过王源。听说眼前之人便是王源,顿时气焰矮了三分。忙赔笑道:“原来是王相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但是王相国,这里是恒王爷修炼之所。前日和昨日颜真卿都曾经来谈及此事,被我家恒王殿下回绝了,相国应该知道此事吧。怎么又来说这件事?恒王爷可说了,再有人来说这些事,一律骂走。”
    王源不愿跟这个奴仆多费口舌,沉声道:“你去请恒王殿下来说话,就说我王源拜见。”
    “恒王爷在做早课呢,要到巳时末才会结束。要不,请王相国等一会儿?或者是稍后再来?”那仆役笑道。
    “巳时末?”王源紧皱眉头,此刻辰时三刻刚过,巳时末岂非要等一个多时辰,自己怎可能浪费这么久的时间在这里干等。
    “本相等不及,请你快去通禀。”王源冷声道。
    “恒王爷的早课可耽搁不得,小人可不敢去鸹噪,没得受恒王爷一顿呵斥。”那仆役抱着胳膊吊儿郎当的道。
    “好,你既不去禀报,那我便自己去跟恒王说。”王源一把推开站在面前的那道士仆役,踏步上了石阶。
    “哎哎哎,就算你是相国,恒王爷的地方你也不能硬闯啊,还懂不懂规矩啊。”仆役叫道。
    “懂你个大头鬼的规矩。”谭平横着膀子一撞,那仆役蹬蹬倒退几步坐在地上。
    “有人要硬闯道观啦,要于王爷不利啦,快关上山门。”那仆役扯着嗓子叫喊起来。
    几名山门旁的假道士忙奋力推动山门要关门。谭平大喝一声冲上前去,伸脚踹翻一名道士。几名亲卫也赶到门前,将山门全部打开。几名道士见势不妙,忙连滚带爬的往大殿跑,一边跑一边大叫。
    王源按剑踏步进了山门,沿着宽阔的青石大道,穿过松柏遮蔽的庭院往大殿行去。刚刚行到大殿前的台阶下,但闻有人高声道:“无量寿佛,何人在此喧哗,这么不懂规矩。”
    随着这一声不伦不类的话语,一个身着宽大道袍,满身仙风道骨的青年人出现在了大殿门前,满脸的怒气冲冲。
    王源认得此人,他正是恒王李瑱。
    “王源参见恒王殿下。”王源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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