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学政好不容易把怒火压下去,转头就见秦在笑得灿烂,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嗯哼!”他借着清嗓子的由头,打断师爷的话,说道:“听说咱们案首的父亲新丧,母亲和弟弟下落不明,可谓命运坎坷,身世堪怜呐。”
说到这儿,他努力表现出一丝关切,“怎么样,找到他们的下落没有?”
这话得反过来听。
他不是在说秦在可怜,而是在指责秦在不孝——尽管大顺朝开国时对此做过规定,满三个月孝期后可参加科举,但真正不顾重孝参加考试的考生始终是少数。
是以,他此言一出,大堂里一片嗡嗡声。
“新丧?还在孝期的也敢参加考试吗?”
“不是新丧,好像死了一阵子了。”
“哦?还真有这么干的啊,就不怕做官后被御史喷死吗?”
……
那位师爷登时急出了一脑子的汗,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大人也心急了些。
他赶忙站出来解释:“大人,事情是这样的,秦案首已经……”
秦在站起身,拱了拱手,恭声答道:“多谢大人怜悯,但此事另有内情,请容学生借此机会澄清一下。”
“澄清,这有什么好澄清的?”
“确实,简直令人发指。”
“这种人文章做得再好,在下也不会佩服的。”
徐飞气不过,说道:“你们知道什么,秦在……”
秦在打断他的话,说道:“魏大人,诸位大人,秦英临死时已经承认学生不是其亲生儿子,逝者已矣,个中细节说来话长,在下就不仔细说明了。而且,学生在报名此次院试之前,已经与养父母已经脱离亲缘关系,此乃奉天县县令大人亲自裁断,端山书院的师生亦知晓此事。”他在给秦英收尸时顺便办的此事,有户籍作证,他们若有兴趣,可以去奉天县走一趟,了解一下。
若非如此,他这个案首只怕等不到今日,早就被撤下来,并且接受刑律的制裁了。
这时候,卫格也站了起来,“魏大人,秦在不想说,是因为他养父到底养大了他,但学生与秦英同龄,且是邻里关系,是可以说道说道的……秦在的养父不知何故几次欲杀秦在,均未得手,三个月前,他……”
他做了几个月的私塾先生,口才锻炼得甚是伶俐,把西山上发生的事故讲得跌宕起伏。
薛宝文见自己的名字被点出来了,不好再装死,等卫格的话音一落,也起身做了说明。
魏学政本想借此扳回一城,却不料丢了个大脸,只好忍气吞声地说道:“虎毒不食子,秦案首的身世确实可怜可叹。孟子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秦案首如此,必定前程远大啊。”
说完,他端起茶杯,却久久不喝,杯盖在杯口来回摩挲着。
这就是到此为止的意思了。
几位官员立刻起身送客。
从提督学院出来,薛宝文找到秦在三人,笑着说道:“你小子行啊,案首到底落在你手里了。”
“运气好罢了。”秦在笑得云淡风轻。
“太谦虚就是骄傲了。”薛宝文无奈地反驳,他祖母听说秦在是案首后,整整骂了一个晚上。
他也不明白,那魏学政为何如此丧心病狂,竟还回了所有的贿银,害得他连前十都没进去。
秦在不想再说小三元的事,拱手道:“多谢薛兄挺身而出。”
薛宝文一摆手,道:“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不值一提。诶,没见你们的车,卫颜呢?”
“她去谢家送年礼了。”卫格说道。
“哦……”薛宝文心想,也确实是运气好,一年之内,穷小子不但中了小三元,还得了镇北候府的青眼,便是谢家也开始出入了。
“那走吧,坐我的马车。”他邀请道。
……
香满园的生意自打开张以来一直都很火爆。
今天更是如此。
饭馆门口的马车成行成排,停出去老远。
生员们下了马车还要走上二十几丈远,满大街都是穿着儒衫的书生们,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街对面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坐着一个妇人,她半开着车窗,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始终在注意着香满园的门口。
“太太,既然有人包场,咱就先回吧,日后有机会再来。”一名中年人说道。
“好。”一个柔美的声音说道。
中年人一摆手,车夫便“驾”了一声,车子辚辚地往前走了。
“等等!”里面的女人忽然又道。
“是,请太太吩咐。”
“去查查,前面走过来的四人都是谁,什么背景,务必要彻查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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