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竖起来,他两手插兜孤零零的在路上走着,步子迟缓而散漫,身边路过一个个的陌生人,撑着伞匆匆过去,谁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大概是喝酒了,沈挚觉得身上热的吓人,只有仰面让雨丝贴上来才舒服些,耳边是静悄悄的刷刷声音,间或有汽车驶过的鸣笛声。
他本想就这么走回家,然而天意总是捉弄人,再次低头的时候,面前就忽然多了一个身影。
他不会承认刚才有在想她的。
女孩站在屋檐下面躲雨,她看起来很冷,小小的一张脸埋在围巾下面,只露出鼻尖以上的部位。鬓角的头发湿了,黏黏的粘在她脸上,他忽然很想走过去帮她拨开。
‘还是不要吓到她了。’他心想着,脚步一侧,靠在一个水管旁边,静静的站在那里。
一个人立于檐下,一个人立于雨中。
但是总有人喜欢打破寂静,“小妹妹,没带伞啊。”
沈挚斜眼望去,见两个身穿夹克衫的青年凑到了她身边,其中一个手中还有明灭的烟头,装模作样的比划着。
沈挚当下双腿一动就要过去,但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住了。
她的身手应该不弱,或许他是自作多情。
“小妹妹,别不理人啊。”其中一个青年伸手搭上馒馒的肩头,似乎感慨了一句她身材瘦小,另一个就哈哈笑了起来,“你不是最喜欢大胸姐姐的吗,现在换口味了?”
他们两个笑骂的时候,沈挚就站在阴影里,‘再给她十秒钟的时间’,他这么告诉自己,然而那边两个人似乎等不住了。
“走吧走吧,跟哥哥们去玩。”
其中一个伸手去拽她,馒馒伸手抵抗,脖子上的围巾被扯开了一些,露出白皙的脖颈。另一个跳下台阶,脚下踩起的污水溅到她裙摆上,沾湿了一片。
‘砰’他忽然伸手一拳打在水管上。
[观自在菩萨……]
其实馒馒正在对自己默念观音心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把人打成残废,然而一个人猛的冲了过来,一把捏住身边一个男人的胳膊。
“滚开。”
沈挚头发湿漉漉的,凌乱的散落在额前,这让人看不清他的目光。他一挥手,将自己的外套扔到馒馒头上,她才刚抱住,他的拳头就落下来了。
“老子叫你滚远点!”她听见他低哑的怒吼声音,三个人杂乱的脚步声,拳头砸到肉上的闷击,还有某个人痛叫的哀嚎。
她明明蒙在衣服下面,什么都看不到,却不知为何感觉这些声音清晰了一倍。
“滚。”一段时间后,随着脚步声被雨声覆盖,这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她伸手拨开他的外套,上面的男性体味浓到不行,好闻到……她感觉自己饥肠辘辘的胃又打起鼓来。
“你,怎么还不回去。”沈挚两只手插在裤兜里,也不看她,就那么变扭的侧着脑袋。他拨弄了一下自己湿透的短发,耳朵却竖的高高的听她说话。
“打不到出租,公交车没有了。”她把外套递过去,他却没有接。
“你穿着吧,我送你回去。”沈挚想也没想就这么说了,话一出口才有些懊悔自己的轻佻,然而这次她没有拒绝。
一高一矮两个人走在路边,小的那个披着不合身的衣服走在屋檐下面,大的那个走在她外侧,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偶尔有深夜飙车的摩托车党或者跑车飞驰而过,上面哈哈浪笑着一些年轻人,这时沈挚都会有些紧张的稍微靠她近一点。
过马路的时候,他也会先四处环顾一圈,尽管如此,他却什么都不说,闷闷的像个葫芦。
走到十二天连锁酒店下面的时候,这种尴尬就尤其盛了。
沈挚看到那个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厅,偶尔还有人进进出出,年轻男女、青涩学生……
“咳咳。”他眼睛四处乱看,“那个,不早了,你上去吧,我看着你走。”
他灯光下脸有些红,馒馒静静看了一会,“沈队长,你衣服都湿了,上来喝杯热水再走吧。”
他原本想拒绝的,到嘴边的‘不用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好吧’。
我这个衣冠禽兽……
酒店里有软软的铺着地毯的地板,踩上去不会发出声音,静悄悄的电梯,没什么人出没的走廊,和就算遇见了也装作没看到的保洁阿姨。
我特么到底该不该上来……
“那个,馒馒,我、我还是告辞吧。”他这么大一个块头坐在她的小房间里,感觉束手束脚的,眼睛稍微乱瞟一下,就能看到她的私人物品。
粉红的毛巾、粉白色的瓶瓶罐罐、鞋架上的小皮鞋,身后大红色的……
‘咕咚’
“你等一下,我烧水。”馒馒拧开一瓶矿泉水,倒在小热水壶里面,又顺手洗了一个玻璃杯,谁叫她平时都不用这些。
刚转过身呢,就看到那个躁动不堪的男人自己抓了她茶几上的水来喝。
“咳咳。”他弯腰咳嗽了两声,抹了下嘴,“哎,这水味道怎么怪怪的?”
沈挚感觉馒馒走到他面前,好像在说话,就是人影有点飘,怎么一下就成三个了……
‘咚’她看着这个男人一头撞在茶几上昏睡过去,手里还剩一点液体倒翻在地。
“喂,沈队长醒醒。”她推了推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来吸血鬼的饮料对于人类劲头太大了。”她随手把里面残余的东西倒进洗手台,然后又找来纸巾擦拭干净,这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沈挚。”她走到他旁边,扒了扒他湿漉漉的发丝,雨水打湿了他的衬衣,若隐若现的露出贴身穿的棉背心,胸口的纽扣被扯掉一颗,挂着可怜的线头。
“醒醒。”她拍拍他的脸颊,他做梦一样呓语一声,动了动腿。馒馒眼睛变得有点红,她凑近了他的皮肤,闻他身上的气味。
“是你送上门来的。”
屋里黑漆漆的,她没有开灯,血族的视力在夜间才是最佳。屋外偶尔有电闪雷鸣,一道一道忽然亮起的白光照在身下那人脸上。
她把他放在自己床上,除掉了那些湿透的衣物,冰凉的手指所过之地,他的身体就像小兽一样战栗,强壮的肌理热乎乎的,摸上去很舒服。
馒馒一手撑在他胸膛上,一手抚摸他颈部的动脉,感受那里血管一突一突的跳跃,充满了生命力。
她鼻尖和他凑的极近,像只真正的野兽一样趴在这个毫无知觉的男人身上,长发铺了他满身,埋首在他颈窝里急促的嗅了几下后,他的身体忽然一阵紧绷。
“啊…”他两只手无意识的抓紧了床单,赤粿的双腿曲起,脚背崩的笔直,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表情痛苦。
馒馒听到他难耐的呻音,然而她并没有停手,喉咙里咕嘟咕嘟吞咽着什么,有热且腥的气味传出来,像是铁锈的味道。
“哈……啊……”沈挚大张着嘴喘息,他满脸都是汗水,脖子上、胸膛上黏糊糊湿哒哒的,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身体因为急剧的亢/奋激动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好像散发着热气一样。
她直起身坐在他腰间,伸出手指舔了下嘴唇,眼睛在夜色里红的发亮,“完美。”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么根正苗红的作者,我会说以后的画风都是馒头各种ooxx沈队,这种话我会说?
明天没有更新2333,控制一下上榜字数。
☆、chapter11
“一直觉得你很好吃,但没想到会有这么甜。”馒馒坐在他腰上,伸手轻轻的划过那里刚被她咬过的伤口,被血族舔舐几下之后,血迹就干涸了,看不出一点痕迹。
奸诈之人的血液是酸的,凶暴之人的血液是苦的,只有正直之人才是甜的。
“你是个好人。”如果遇到的不是她,大概已经被吃干净了。
她忍不住低头一次又一次的去舔他的皮肤,好像那里散发的荷尔蒙是能叫人上瘾的东西。手脚相依,他灼热的体温传递到她身上,好像她也有了温度一样。
“哈……哈……”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大张着喘/息的嘴角挂着银丝,偏偏眼睛还紧闭着,可怜兮兮却又毫无还手之力,禁欲的像是一头关在笼子里的雄兽,任人宰割。
馒馒两手撑着他的胸肌,目光下移到他身上唯一一件衣物:那条纯色的四角底裤上,那里有一个颤巍巍的肿起,鼓胀的像个小山包。
小沈肯定不知道自己主人现在是什么样子,它十分有活力的上下跳动着,且在平角裤下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你倒是不像他这么严肃(笑)。”
“不许动。”馒馒伸出手指弹了小沈一下,它猛地一哆嗦,然后他的主人胯部剧烈的一收,双腿曲起,要不是身上还坐着一个人,他已经跳起来了。
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叫,侧着脑袋埋在枕头里,露出半片汗湿的短发,剧烈起伏的腹肌收缩着,像巧克力一样边缘分明。
她感觉到他身体的战栗,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脸来。
男人的下颌处还有一点胡渣,馒馒用大拇指揉过他的下唇,触感柔软、温度微暖。
特别是他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抬着脸又毫不设防的样子实在是太诱人。
“沈挚。”她叫他的名字。他没有清醒过来,当然不会回答她。
“你真香。”
‘叮铃铃叮铃铃’
某个人早晨的闹钟欢快的响了起来,一只手左右摸索着,终于拿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划拉了几下子,才停止了电子音的喧闹。
雪白的棉被翻动了一下,好像要继续沉眠,但是寂静不过三秒钟,里面的人像被电了一样‘腾’的一声坐了起来。
入眼的是白色的床单被罩,地上摆着一双一次性拖鞋,木头小桌上有用过的热水壶和玻璃杯,门缝里还有几张塞进来的护/士/人/妻小卡片。
但是与这个酒店小房间格格不入的是,门边鞋架上他的鞋,不远处凳子上放的男款衬衣、裤子、外套……和底裤。
沈挚:……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上半身没有穿衣服,随后默默掀开了手里的被子……下面果然像初生时一样,完全没有身外之物。
房间里静悄悄的,时不时能听到屋外人走动的声音,还有厕所里水管漏下的水声。
“馒、馒?”他试探着问了一声,当然没有人回答,房间里除了他再没有活人了。
然后呆滞了十几秒以后。
“馒馒……馒馒!”沈挚蹭一下跳了起来,脚底踩在地毯上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两条腿竟然有些发软,像踏在棉花上一样。
他连滚带爬的扑到浴室打开门,发现里头收拾的和没人入住过人似的,毛巾叠着摞在一起,浴缸也是干干净净的。
他只来得及匆匆一瞥,就立刻看到镜子里赤身裸体的自己。
一张老脸已经像猴子屁股,甚至臊的连耳根脖子都是红的,头发鸟窝一样乱糟糟的,脸上还有枕头压出来的褶皱。
从头到脚一_丝_不_挂。
他像忽然被人点着了引火线,“馒馒!你在哪!”已经完全丧失了冷静思考的能力,像只没头苍蝇一样满屋子乱转。
后来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跑过去翻自己的手机,“混蛋!”然而事到临头了才发现,他压根没存人家手机号码。
‘砰砰砰’外头有保洁阿姨开始敲门了,“到点了啊,该退房了啊!”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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