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点头。
“大太子和四皇子的生母,德妃和淑妃,虽然人如其字,可还是少接触些为妙。”
小安子又点点头,海公公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而海公公是必定不会害她的。
“你近来可还有练武?”海公公想不想,还是很犹豫的问了这个问题。
“宫里事务多,我也不好在人前练武,进宫以后就没练了。”小安子说。不知为何,海公公听到后却松了一口气。可随后,他既担忧又犹豫的说:
“你若遇到了危险,若身边有武功高强之辈,你就大声喊你娘的名字,说你是你娘的女儿就行。”
娘亲?小安子迷糊的想,和娘亲有什么关系呢?武功高强之辈就一定认得我娘亲吗?那我娘亲也是一位大人物吗?可是我自记事以来就和娘亲生活在北平的小镇上啊。
“若真的遇见了危险,你再说,平时万万不可说出去。”海公公认真的看着她,补充道。
小安子点点头,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点头了,她在离开家的时候,娘亲也是这样一长串的嘱咐。
她想起娘亲,眼泪就又止不住的往外涌。海公公叹了口气,伸出宽厚的大手去抹她的眼泪花儿。
“娘亲,她最近还好吗?”小安子问出了这个她一直都很想问,却又一直不敢问的问题。她来到皇宫,每个睡不着的夜晚都在想,为什么娘亲要把她送到皇宫里来,是不是娘亲生了重病?甚至,是不是有仇家追杀她们?所以才要送到皇宫里来。每次想到各种可能性,她都不敢深想,她想不问,这样就不会收到噩耗,可是她现在还是问了。
海公公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叹息、犹豫、思虑、哀伤,种种情绪在他那张遍布沟壑的脸上挤在一起,小安子几乎以为她会收到一个不好的答案,可是在这个时候,海公公说话了。
他说:“你娘亲很好。”
小安子喜出望外,顾不得海公公表情上的疑点,连忙又问:“娘亲她去干嘛了?”
“她去杀人。”海公公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已经说了许多,就不妨把这个也说了。
“杀人?是杀坏人吗?”小安子还不知道杀人的涵义,只知道善恶,在她眼里,娘亲是好人,那她去杀人肯定是去杀坏人。
“是,她是去杀坏人。”海公公说,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安子喜笑颜开,顿时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可转眼间,她又苦恼的问道:
“那娘亲会有危险吗?”
一说起这个,海公公似乎对小安子的娘亲有无限的信心,他很大气的说:
“只要你娘想,任何危险对她来说都不是危险!”
“娘亲这么厉害!”小安子露出了星星眼。
既然娘亲这么厉害,那为什么要把我送进皇宫里呢?小安子心里暗想,还是琢磨不透。
“虽然你当了四皇子的贴身太监,可是我想你还是会需要这个的。”海公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令牌,铁质,银灰色,上面刻着一个“安”字,背后还有一行模糊的小字——“奉令采办予以通行”。
小安子接过令牌,仔细看着这上面的字。
“你闲时可以出去采办,买些想买之物,只不过每次份额宜少不宜多。”海公公又说。这块令牌就是采办司的买办太监出宫用的令牌,给小安子的是小太监专用的。出宫买东西,每次回来都需要仔细的检查,怕混进什么毒物,而每个买办太监都是负责相应的司局之日常的购买,因此份额也不一样,份额少意味着每次能带进宫的东西就少。
小安子的令牌是最少份额的,当然,她也不负责任何司局的采办,买什么东西都相对自由。
“那我是不是以后可以出宫玩了。谢谢你,海公公。”小安子一边把玩着令牌,一边天真无邪的说。
“哈哈,不能在外面玩太久的。”海公公哈哈大笑。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娘亲呢?”小安子用一种很期许的眼光看着海公公。
“很快的,也许两三年,也许要等到你出宫的时候。”海公公看向远方,那里有一只大雁飞过。
小安子在心里盘算,十四五岁就能出宫,而今她已九岁了,满打满算也只不过要五六年的时间就能再与娘亲相见了。五六年,感觉是好久远的时间啊,那得打多少次雪仗、抓多少次蝴蝶才能与娘亲相见呢?小安子板着手指头盘算。
“好了,你回去玩吧,记得把令牌藏好。”海公公又摸了摸她的头。
小安子还沉浸在兴奋当中,闻言蹬蹬蹬的跑开了。海公公摇了摇头,他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把和她品性如此相像的女儿送进宫,她难道就不知道会惹出祸来吗?
小安子蹬蹬蹬的抛开,想起了什么,又蹬蹬蹬的跑回来,用力的挥手,说:
“海公公再见!”
“诶。”海公公满佈沟壑的脸绽放出一朵菊花般的笑容,甜甜的回应道。
小安子说完就又蹬蹬蹬的抱着令牌跑远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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