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听我说!”闯北气喘不匀,继续去捂她,“小声点。”
“我小声?你都和别人睡了,我凭什么要听你啊!”击西又挣扎要骂人。
眼看她收势不住,完全不讲道理,而且这货是完全不知羞的,闯北生怕一会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他和声东击西都有“苟且”,到时候,真是没法见人了。
想他是一个出家人,这如何使得?
一急之下,他也发了飙!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还不信,就治不了你了!”
一声低斥,他吼得很凶,却选择了最笨的一种方式。
捂不住她的嘴,他直接低头,用嘴去堵她——
这一下,事大了。
两嘴一接触,他突然意识到不对,愣住了。
击西也愣住了,躺在地毯上,被他的甲胄压下方,瞪大双眼,骨碌碌瞅他。
眼观鼻,鼻观心。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良久……
击西动了。
她是一个不耐寂寞的主儿。
软软的舌,刷子似的,轻轻伸出来,在闯北的唇上舔一下。
不知什么滋味儿。
她皱眉头,又轻轻的,像猫儿似的,再舔一下。
闯北从懵到激,脑门“嗡”地一下炸开了。
分明他可以抵抗的,他一直在击西的上方,搏斗时,他也是占据着主动的,而且他已经控制住了击西,完全可以不让击西为所欲为的——
他做得到,可他又偏偏做不到。
她那小小的,软软的唇上,像有什么花香似的蜜儿。是甜的,是香的,是带着黏稠的,是有毒的……他受不得了,头晕了,分不开了……
他明明觉得自己使了很大的力气要离开。
可……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的嘴依旧烙在上面,紧紧的,贴着。
击西嘤咛一声,不太满意他的举动。
像一个好奇宝宝似的,她看他不动,那只揪在他腰间甲胄上的手,又忍不住挠了他一爪子,带着甜香的浅浅呼吸就像带着毒似的在闯北的唇上绕啊绕啊,原就又嗲又脆的嗓子,这般听来,更是酥透人的骨头缝儿。
“假和尚,上一回九爷问过我。问我们两个到底,到底做成了没有的。我都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你说,我们那样子了,算是做成了,还是没有做成呢?”
目光亮晶晶的,她微红脸,却问得老实。
闯北一动不动,像一头困在栏中的兽,目光中浮满了挣扎。
击西却紧了紧双手,揽紧他,小声嘻嘻,“嗳,今儿你值夜么?”
“不……”他居然这般回答了。
不由心,不由心啦,阿弥陀佛!
他脑子里一会是佛祖,一会是击西。
一个是让他镇定的菩萨,一个是让他堕落的妖精。
佛头许诺千百遍,不及她回眸的一眼。
转!一直转,转得他快要疯掉!
却又听击西小小声的诱他,“那是声东哥值夜喽?那晚上你不许陪他了……我要和你睡,假和尚,我们再做一次行不行?你争气一点,不像上次那般了嘛。我们一次做成了,行不行?”
争气一点。
这话说得闯北又是羞,又是臊。
狠狠闭上眼,他像是被烫着了似的,终于从击西身上狼狈地爬起来,整理一下衣冠,什么也没说,便大步往外走。还没有拉开门,顿住,又一跺脚,回头把赖在地上的家伙拽起来,然后拧着眉头小声说。
“你的事,我不曾给主上说起,但是击西……”
顿一下,看击西睁大的瞳孔,浑然未觉的样子,他不由咬牙。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是妇人,你不知吗?”
击西眨眨眼,“我知啊。嘻嘻。”
“——”那还敢恣意胡来,随便睡?
闯北心里直喊阿弥陀佛,她却又俯上他的耳朵,像个妖精似的吹气。
“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并没有旁人知了啊。有什么关系?”
击西对于性别的概念,是懂的,可闯北看她的样子,又好像是不完全懂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女人!
这事儿是离奇的,可闯北与击西的命运曾经有过重合点。
所以,他很清楚击西的身世——那就是没有身世。
她是个野孩子。
是闯北从山里捡回去,交给萧乾的。
除了一身武艺,什么都不懂。
不知男女之防,不知世事,又如何能怪得了她?
可几年来,闯北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是一个妇人。
从离墓出来时,他曾恍惚过一阵。有时候甚至怀疑,在她的身上,还有没有别的秘密?
头痛,头大,头好重。
他重重一叹,脚步沉重地转了身。
“你好好想想,怎么和主上交代吧,这事不能一直瞒着。”
眼睛一瞪,击西猛地拉住他的袖子,“我要怎么交代?”
闯北黑脸,不看她——也是不敢看她。
“你的事,我哪知……”
“不如这样好了。”击西像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晶亮的双眸中如有星子在闪,突地抬起一根手指头,指了指闯北,又指了指自己,“我两个做一个娃娃出来,这样主上一看就明白了,什么都不必说了呀?”
好办法啊!
她那脸上,全是得意。
闯北却是沉着一张便秘脸看她。
然后,控制住想要吐血的冲动,他指头点点她,大步离去。
“喂,李闯北!”击西追上去,大嗓门,“晚上——”
生怕她喊出来被人听见,闯北闭眼,也急眼。
“等你来。”
**
秋至,天渐凉。
墨九被萧乾牵着手,走过王府的庭院。
这王府不像江南园林似的王府建筑,面积不小,相对而言匠心要粗糙一些。
有正主儿住在府上,府里头挺热闹,这个点儿,下人们还在洒扫。
丫头们凑一堆,啾啾有声。
小厮们抬着花钵,走来走去,有婆子大声喊着,安放地方……
乍一看到戴了巫师面具的萧乾过来,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王爷万福!”
“王爷万福!”
齐刷刷的一排排跪礼,萧乾却视若无睹。
他头都不转,冷峻地从中走过,一袭黑袍,无风而动,身姿冷绝而桀傲,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除了手上牵着的墨九,他大步而行,不看任何人,径直入得正厅,淡淡扫了一眼厅中坐等的几个人,淡淡开口。
“丞相,麻烦一下陆机老人,到偏厅来为本王看诊。”
旧时贵族的规矩多,不同的客人,待客的地方不同。
纳木罕几个这会儿被管家安置在正厅吃茶,但萧乾这样吩咐的意思,是要单独招陆机进去面诊了?
毕竟王爷的脸,不好见人。
两人去偏厅问脉,也属正常。
纳木罕没有多想,了然地点头,看向陆机。
“陆机老人,辛苦你了。”
这一眼是带着嘱咐的与期望的。
看得出来,他对苏赫的病情很关心。
陆机老人来之前已经听他说过一些事由,望萧乾的背影看了一眼,点点头,也没多话,便跟在萧乾的背后,往一门之隔地偏厅而去。可他刚一撩开帘子进去,却见墨九就杵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他。
“呀,陆机老人,好久不见了。”
先前墨九就跟在萧乾的背后,但是萧乾走得快,陆机老人虽然知晓是墨九,但除了厌恶之外,还来不及对她做出别的意识判断。这会儿,一看她斜倚门框杵在苏赫的门口,就像当初跟着萧六郎时一样,他不由得气从心来,恨意入脑。
“钜子好久不见。这是又寻到金穴栖身了?”
这是骂她贱了?
墨九不和老头儿计较,斜斜一眼,满不在乎地偏头。
第4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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