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维持住都说不准。
万氏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商人都是逐利的,徐家的那些掌柜,在明白自己头上只有一个女儿家的时候,能不露出觊觎的,已经都算是有良心的。哪里还能跟以前一样,一心扑在生意上。
绯朵不见自家夫人出神,偷偷朝绯萼使了眼色。
绯萼抿唇,微微摇头。绯朵轻叹一声,乖乖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家夫人是什么意思。
三姑娘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表姑娘这些日子在侯府里过得稍微清静一点。然而自家夫人却将表姑娘的行踪给透露出去。
索性这事情也就她们几个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知道,只要老夫人那边不说什么,三姑娘也不会知道。不然,三姑娘怕是就要闹上德馨园来。绯朵总觉得,自打表姑娘来到府上之后,自家姑娘好像是更能折腾了一些。
庭华轩中,自打得了侯府当家夫人的准话之后,底下的丫鬟婆子纷纷动了起来。
竹柳眼巴巴地在徐德音面前跟前跟后,好似自己跟紧一点,就能得到允许,可以出去转转了。
徐德音微微弯唇道:“心井我是要带上的,竹柳你要不跟百慧和玉枕说说,看她们俩谁愿意留下来?”
竹柳心里顿时一塞。那俩姑娘,恨不得时时跟在姑娘身边。更别说,百慧那双手,可不只会调香。
竹柳也不知道自家姑娘当初是怎么想的,在她们几个学摆弄脂粉的时候,会让她们学怎么将一个人的容貌,用脂粉稍作改变和遮掩,几乎就能变一个样子。
她们四个中,也就百慧学得最好。
至于玉枕,更不能留下。姑娘的吃食什么的,都是玉枕过手的。
竹柳有些心塞地发现,她们四个人,也就自己个心井最适合留下来守院子。
如今姑娘需要心井在身边,她自然只能留在庭华轩守门户。
三月晨风依旧透着一丝入骨的凉意。
竹柳扒在庭华轩的门口,看着自家姑娘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往平南侯府的侧门走去。
徐德音只觉得背后的视线有些幽怨地直直看着自己,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一些。
竹柳直到连徐德音一行人的半点影子都看不见了,这才闷闷地回了自己的住所。她还有很多账本要看呢。等姑娘回来,她的这些账本子估计也已经看完了的吧。
徐德音这回来报恩寺本来就不是单纯地看自己的父亲。因此,徐德音只在佛前告罪几声,亲手为父亲点了一副香烛,就回寺院为女客准备的厢房而去,准备为父亲抄几卷经文。
徐德音有些疑惑地发现,在自己说出想要在寺庙里多留一些时间的时候,平南侯府这回跟来的管事婆子,并没露出什么为难的神色。
“姑娘,平南侯府这边是不是有什么算计?”心井皱眉看着脚步轻快的婆子,脸上露出一抹狐疑来。
徐德音抿唇:“看来我这次将百慧带来的决定是做对了。”
心井往院子里面看了一眼,就看见与自家姑娘身量差不多的百慧,正指挥着婆子丫鬟们将姑娘的行李按照姑娘昔日的习惯,一一摆放整齐。
徐德音转身便进了自己的房间。心井跟进去,熟练地准备好笔墨纸砚。
徐德音提笔,就开始抄《往生经》。
既然说了要抄经文,徐德音自然就不会不抄写,只是从九遍变成一遍罢了。
徐德音边写边念叨:“父亲,您别怪德音。德音回府以后,再给您多抄几遍。”
心井见徐德音这边已经没什么事情,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徐德音的厢房,脚步有些匆匆地出了客院。
平南侯府看院门的婆子有些纳闷地道:“心井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
心井垂头,愣是将双颊憋红:“我去山下的坊市看看。”
婆子了然地一笑。这表姑娘正在抄写经文,定然是不会差遣这些丫鬟。这些小姑娘们,又哪里坐得住?
心井见婆子没有什么疑惑,脚下的步子微微一变,活似不经常出门的小姑娘,这会儿能出门一般的急切。
几个婆子在一边闲磕牙。
一个道:“这心井姑娘看着挺老成的,没想到也有贪玩的时候。”
“小丫头片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会儿能有机会出去玩,不兴冲冲往外跑才奇怪了。”
“当年我们年轻那会儿,领了月钱还不是就乐呵呵地往街上去买脂粉零嘴儿?”
几个婆子说话的功夫,心井已经出了报恩寺,在报恩寺山下的一处民居,换了一身衣裳后,牵了一匹矮脚马,直接往京城而去。
徐德音一卷经文抄完,揉了揉手腕:“百慧。”
百慧应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不不小的箱子。
徐德音将自己的经文收好:“这几日,厢房这边的事情你多费心。”
百慧露出一个浅淡温柔的笑容:“姑娘放心,玉枕不会让那些婆子靠近百慧的。”
只要不靠近,谁都看不清她脸上的那些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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