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官员,字字见血,让他再也站不住,跪倒在地高喊:“陛下,臣冤枉!”
在场的大臣们似乎有些看明白了。
齐王这哪里是傻,分明是在大义灭亲了。内阁首辅站出来参陈元正一本,那绝对是有实打实的证据,而内阁听令于谁,那是听令于明宣帝。
没有明宣帝的点头,内阁不会直接发难。
再有督察院……
这其实就是明宣帝要办陈家了,齐王这是在自保。
一应大臣看明白了这场风向,皆是心中一凛,看向赵晏清的目光极为复杂。赵晏清此时却是往地上一跪,把玉笏放在地上,又摘了梁冠。
“陈元正为儿臣舅舅,不管其犯何过错,儿臣亦有疏。未能约束陈家,乃儿臣大错,待陈元正一事查清,儿臣听由父皇发落。”说罢朝明宣帝叩首,“儿臣先行回府候听圣意。”
赵晏清摘了梁冠,叩首后当真转身离去。
明宣帝也没有喊停他,眼底藏有笑意。
把刀子递到他手上,让他这做爹去捅人,自己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是不是在坑老子?!
太子还是沉默站在原位,知道赵晏清在以退为进,为明宣帝惩治陈元正做了回先锋。但什么时候他父皇要办陈家了,为什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若不是就发生在眼前的事,他真是不敢置信。
太子思索着自己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明宣帝那里让人把赵晏清的梁冠与玉笏先收了下去,自然顺势就把陈元正收押,命锦衣卫和刑部及督察院三部联手核查。
陈元正被押下去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上一刻他还在要给谢家教训,怎么转眼他成了阶下囚。
等到被拖到金銮殿外,阳光刺入他眼中,他猛然想起谢家女曾跟他说过:我若是提督大人,就不会这个时候举起石头。
如果当时他不是举石头威吓,而是把石头放下,是不是就没有今日这一出?
他的自负彻底将他葬送了?
冷汗从陈元正额间淌下,流进眼晴里,辣得他睁不开眼。他惶惶地回头大喊:“陛下,齐王殿下,臣冤枉啊!!臣冤枉啊!”
任他凄凉彷徨的声音在中庭上空回响,金銮殿上的明宣帝早意已决。赵晏清此时亦出了宫,直奔王府,在离宫前他让人再给太子传了字条。
字条上面写着:务必留意何人参陈贵妃。
太子收到字条的时候,正是跟着到了中和殿,要中朝议事。他对上面的内容有所不解。
为什么会有人参陈贵妃?
参陈贵妃什么,一个宫妃,能做什么?
赵晏清回到王府,头上冠不见了,初芙看着先是惊了惊,然后就见他面有笑意把她拥到怀里。
“我回来了。”
初芙伸手捧了他的脸,神色凝重:“早上朝里发生什么事,你的冠呢!那些人行动了吗?!”
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赵晏清低头先在她唇间偷了个香,依旧是笑:“是有事,只不过我给父皇递了把刀子,陈元正的事已顺势而为。”
递了把刀子?
初芙听得迷糊,他拉着她到屋里坐下,心情极好:“父皇要办陈元正,本是想从陈贵妃藏了疯药的事上开始做文章的。陈贵妃藏疯药,会牵连到谋害母后,顺势能再牵连出齐王与陈家合谋谋害我一事。”
“但如今我先起了头,把陈元正直接从前朝发作,背后之人也能顺势牵连出齐王和陈家谋害我一事。但是这样就会漏掉了一个陈贵妃,不能再牵出母后发疯一事。”
初芙越听越不懂了:“为什么一定要牵出皇后娘娘发疯的事?”
赵晏清凤眸就有光一闪而过,是运筹帷幄的自信:“因为不牵出母后发疯一事,怎么让太子失德逼疯母后的事揭发出来。齐王出事翻不了身,太子迫害生母失德不能再为天下之表率,无德再担任储君,这样那人才能上位!”
说到这里,初芙终于明白了:“所以如今从前朝发难陈元正,陛下肯定能不动陈贵妃就不动,因为陛下也知道太子犯的错,只是一直密而不发。所以只要此时有人要跳出来参陈贵妃,那我们就能顺势摸藤,在朝中搅乱的人势必藏不住!”
初芙心里也激动起来,朝他脸就亲了一口:“你这些天就是在计划这个事?”
“对,我已经给太子传信了,只要那人敢动,那么他就会暴露自己的势力。他若是不动,太子那里就有时间继续周旋。”
“那你呢?你现在身上还背着杀兄之名呢,凶手找不到你要怎么洗脱嫌疑。动不了太子,势必也要先将你铲除。”
这才是赵晏清真正的威胁,他笑了笑,安抚她:“不要怕,你要相信人在死亡面前会拼尽全力挣扎,会要抓住最后一线生机。陈元正敢策划杀皇子,他势必会有事发后的应对,所以陈元正不会让这项罪名成立,我们等着陈元正的消息就好。”
初芙闻言嘴里就啧了声,敢情他一直在借力打力,然后什么都不要做就能占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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