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到底在哪儿?
程绯染是逃离一般离开花园的。脚下步子比平常都要快些,放在腰际的双手直直地攥着绣帕,额上冒着细汗,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回到青丝苑,打发了茗雪素清,褪去外衫,连膳食都不曾用,便倒在了床上。
思绪飘向三年前。
那一日,正是下着微蒙细雨,她第一次到杜府来,第一眼便见到了倚在廊前的他,一袭白裳,手里拿着一把玉箫,目光如水。初入杜府,她总是被妈妈教训。一日,他与七小姐经过,正好瞧见她被陈妈妈打骂。七小姐识得她,便求了他来救她。
他本不愿,只是耐不过七妹请求,才救了她这地位卑微的小丫鬟。而后,他又向大夫人要了她去房里侍候。
在他身边的那段日子,是她这生最幸福的时刻。只是如今这些回忆,却像尖刺一般扎得她的心生疼。她时时劝自己忘记,却更加刻骨铭心。
他是仇人之子,是这杜府害死了她和母亲,不要再想他,不要再想他!
程绯染抱头痛哭,泪水濡湿了锦枕,心一阵一阵地泛疼,疼得她透不过气来。
翌日,天却阴了,黑压压的一片。程绯染心绪不宁,本想练拳,却见屋外下起蒙蒙细雨,只好打消了念头。
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朝着书房那紫檀卷云纹书桌走去。定了定思绪,方提笔写字。只是一提,便又想起二少爷来。
那时,二少爷站在她的身后,温润鼻息打在她的脖子上,她不禁缩了缩脖子,二少爷却直笑,道:“明珠,认真些!”
温柔大掌附着她一双冰凉小手,一笔一笔画下他的名字。那是第一次,她知道怎么写他的名字!
念及此,手里的笔触便是控制不住挥洒起来,那白纸上,赫然是“谨诚”二字。
她很快回神过来,心里直闪过恼怒,一把抓起,瞬间薄弱白纸被撕得粉碎,她一双嫩白素手却沾了未干的墨迹,似乎在嘲讽方才她的确写过那二字。
一时气恼,抓起锦帕直狠狠地擦,可那墨迹却像附在她皮肤上似的,怎么擦都有印迹。就像她与二少爷,无论她多么想忘记,她和他曾经那些过往却终究是发生过的。
愈是擦拭不掉,她就愈显得急躁,手上的劲儿愈加得大。
恰时,茗雪素清正相伴而来,见她如此,便连忙上前拉住,略带心疼地说:“郡主这是何故?瞧,这手都泛红了!”
程绯染才松了手,微翘的睫毛印着点点泪珠。
茗雪瞧着心疼,道:“郡主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不痛快?”
却只见她摇摇头,缄默无语。
心里无声叹息,朝素清道:“素清,去打了水来,给郡主净净手!”见素清去了,她又念叨着:“郡主,您若是有什么不痛快,大可打骂下人,何苦要伤害自己的身子?”
而程绯染依然沉着脸色,不言不语……
第十章 处置
辰初时分,借着晨昏定省,杜府一家大小全都挤在老夫人的梵华楼里,定国公,大夫人,几位姨娘,小姐,还有大少爷杜谨之与二少爷杜谨诚。
老夫人倚在软榻上,那戴着绿幽幽的翡翠镯子的手一挥,道:“昨儿四姐儿犯下大错,今儿本该送她到庄子上去。可现下她发起了高烧,该是怎么个办法,你们都一并说话,归个章程出来!”
定国公朝前一站,拱手道:“娘,按理说,此事已经惊扰了郡主,是该立即把四姐儿处罚了的。只是咱们大沥朝一向是以和为贵,以人为本。若是这时送四姐儿出府,却也显得不近人情了。”
老夫人点头道:“我想也是这个理儿。只是不知那位郡主是何想法。”
一旁的杜昭岚却道:“染儿一向是个心软心善的,怕不会那样绝情。只是四妹妹毕竟是犯了错的,若不追究,恐怕无法威慑下人,这府里是要造了反的。”
二姨娘侧眼望一眼那冷然的杜昭岚,心下隐隐泛着不安,狠下心重重扭了自己大腿一把,掉出几滴眼泪来,道:“世子妃,求你向郡主求求情吧。四姐儿昨日跪了两个时辰,那腿脚都跪坏了。庄子上穷苦地方,怕是四姐儿那双腿要废了呀。”
杜昭岚略略蹙了眉,道:“哪里有这般严重?”
“昨夜大夫来看了,说四姐儿的膝盖骨跪得久,入了寒气,若是不治,是要留下病根的。往后一到雨天冬日的,便要发疼。”二姨娘双目垂泪,模样甚是可怜。
杜昭岚本是个心善,见状也略略松了口:“既如此,该是要把病治好,再受处罚的。”
二姨娘欣喜,连声谢道:“多谢世子妃,多谢世子妃。”
杜昭岚摆摆手,温婉道:“都是自家人,姨娘不必言谢,只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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