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长流心道:不知他是真的朝中有人却不能直接向我亮出底牌,还是在装神弄鬼。
长流忽然也学葛彤的样子长叹一声:“看来本王少不得去漕帮多吃几天闲饭了,只是苦了湘西的百姓,免不了被大水多淹上十天半个月。”
“殿下不必忧虑,一旦朝廷交付赎金,葛某立刻放人,绝不会为难殿下。”
长流摇摇头,一脸苦笑道:“非也。非也。十天半个月后,朝廷便会当做没有本王这个钦差,另派别的官员去治水。”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梦生忽然恶狠狠地插言道:“你的命要是换不来银子,不若我现在就杀了你!”
葛彤也听闻这位殿下并不受当今皇上的宠爱,但庆帝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未必会由得别人说他堂堂天子富有四海,竟然吝惜财帛,连自己的亲骨肉也见死不救。是以他觉得长流的话是在危言耸听,并且有博取同情的嫌疑。
长流丝毫不理会张牙舞爪的沈梦生,平和镇定地道:“朝廷虽然不会出银子买本王的命,本王自己却不可不买。”
葛彤感兴趣地笑问:“殿下打算怎么个买法?”他与长流一番对话,虽则对此将信将疑,倒也并不全然认为她这是在夸海口。
“若是本王想的不错,先生打算解散漕帮,乃是不得已而为之。”诸葛亮的确为了阿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不排除葛彤是个聪明人,懂得找准机会撂挑子不干。还是先探明他的真实意图为好。
葛彤仿佛被触动了心事,感慨道:“老朽此举虽则为了保全漕帮上上下下数万人的性命,但确实有负先帮主所托,愧对漕帮的众位兄弟。”
长流忽然站起来,朗声道:“既然如此,本王就用漕帮来买自己这条命!”
沈梦生不屑地瞥了长流一眼:“葛先生都不能办到的事,你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又凭什么?”
葛彤却道:“殿下此言当真?!”他虽然面上一派镇定,内心却也涌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事前,老六对他说齐王殿下或许可以力挽狂澜,他虽听了齐王与柳家的博弈经过,却仍旧对这位殿下的手段将信将疑。此刻见长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又燃起了希望。此次将齐王绑来,无非是做了二手准备,如果事情并没有按照最理想的状态发展,漕帮解散势在必行,那就弄假成真,向朝廷讨要赎金。万一齐王真的有办法保住漕帮,先让她成为阶下囚,漕帮也可占住有利地位,省下不少谈判的筹码。
长流其实心中并无把握,却不得不装出有十分把握的样子来,信誓旦旦地道:“当真!”
“好!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做?”
长流微微一笑,道:“治水。”
饶是葛彤智计百出亦不防她吐出这两个字来,当下不由愣了愣。
“还请葛先生取一张河道图来。”
舱外的守卫得了葛彤一声吩咐,即刻领命而去,很快便已回转。
漕帮是靠水吃饭的,所绘河道图尽皆有专人实地勘察过,因此图画得比官府备案所用详细准确不下百倍。
长流并未将整张图展开,而是只打开了湘西水域一带,平铺在案上。她指着有腾河支流经过的扬安县,道:“此事届时还需漕帮弟兄配合。”
葛彤思索片刻,不禁满目惊诧地望向长流。扬安是严遥所管辖的六个府县中的一个,看似不起眼,却是至关重要的所在,只因那里是太祖皇帝的出生地。虽然自太祖皇帝起,皇室子弟死后都葬在皇陵,但君家供奉列祖列宗排位的祠堂却在扬安。
葛彤简直不敢置信,眼前还未及笄的少女竟然如此气定神闲地建议自己配合,淹了她自家宗祠的所在地。
长流对他的讶异仿佛视而不见,只轻声嘱咐道:“本王治水的时候会尽量将水引向这条支流,但是你们安排人打开扬安县水闸的时候务必要注意两点,第一,要神不知鬼不觉;第二,不能过量,只能造成当地百姓生活上的不便,绝不能有人死于水患。”
葛彤明白她的意思,只要水漫个几尺高,意思一下也就是了。虽则君家祠堂建在山上,根本淹不到,但她如此安排也实在骇人听闻。他这才完全信了老六的话,这位殿下是个无所不用其极之人。但葛彤毕竟不在长流的位置上,因而他并未想到,长流如此处心积虑要拔除严遥,其实帮漕帮度过难关,以此保命只是一个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漕运总督手中握着军粮的命脉。谁能掌控住军粮,谁就能掌握千军万马。所以漕运总督势必要换上她的亲信。
不管这件事最终能不能做成,葛彤当下已对长流十分佩服。别的不论,她一个女孩子能将河道分布记在心中已是匪夷所思,更不必说这件事背后的政治手段。
其实长流一路上就已经在谋划如何不显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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