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得陈易氏白了脸色,连哭的心思都忘了。
易母听了易子轩的问话,又看了看陈易氏的脸色,也明白了过来。推了推陈易氏,苦叹了一声“你呀”,就再说不出何言了,只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半晌,易母才苦叹道:“子轩呀,不管怎么说,珠姐儿的终身是大事,你们小俩口也该留心些。你大姐是寡居的妇人,不好在外面抛头露面,出了这个家,在京华就是举目无亲。珠姐儿的亲事,你们若不帮着张罗,可就真的耽误了。还是那句老话,不管你大姐待你媳妇有多少不是,你却不能忘了你大姐为你吃苦受罪。况且,长辈们之间的恩怨是非,也没有累及小辈们的道理。你帮着你大姐去跟你媳妇说说,好歹你媳妇也是当娘的人了,该明白这子女的归宿前程是当爹娘的命呀。”
易子轩看了看陈易氏,才对易母道:“母亲,大姐与舞儿不睦也不是一朝半夕了,闹到今日的地步,想来大姐也不相信舞儿会真心待她和珠姐儿、康哥儿。既然如此,又何必让舞儿帮着张罗呢?纵然舞儿费尽心思的张罗了,大姐也不会满意舞儿挑中的人家,倒让她们更添一层隔阂。还是让人拿着咱们家的名帖,去请京华城最好的官媒来,托官媒帮着张罗吧。”
易母看了看陈易氏,又看了看易子轩,心里琢磨了一番,才点头道:“按你说的办。请来了官媒,也不用你媳妇去招呼,还是我和你大姐跟官媒谈吧。”
陈易氏本想仗着凤舞郡主的位份,为珠姐儿谋一门爵位权贵人家为婆家,如今听易母和易子轩的意思,是不想让凤舞出面,心急的张口道:“话不是这样说,官媒再好,也是靠两张嘴办事,所言最多只可信七八分。弟妹到底是京华人士,又贵为郡主,这各家的好歹自然清楚,所言也定然比官媒可信。况且,官媒能奔走的人家,定然没有弟妹结识的人家富贵。这结亲之事,总没有舍好求次、舍近求远的道理。”
易母听了这番话,才明白陈易氏所打的主意,不由得摇头叹息。她不明白,往日里最为精明能干的长女,怎么自打进了京华,就变得不知所谓了呢。
易子轩也觉得陈易氏变得越发的不可理喻,根本无心再与她谈下去,只对易母道:“珠姐儿的亲事,母亲和大姐谈妥当了,再告诉我吧。这亲事只能交给官媒去办,舞儿可以帮着参谋官媒所挑中的人家,但不适合出面料理此事。至于结亲之家,还是门当户对为好,纵然讲究高嫁低娶,可攀得太高了,珠姐儿受委屈不说,亲家之间来往也多有不便宜之处。”
他相信以他如今的成就和官职,珠姐儿不愁寻不到好归宿。可若依陈易氏所想,高攀与东阳公府一般的爵位权贵人家,那真有些痴人说梦了,他还没有狂到忘却了易家寒门的地位。
易母赞同儿子的想法,见陈易氏不甘心的还要张口,忙瞪了她一眼,然后笑对易子轩道:“你只管派人去请官媒,我会跟你大姐说清楚的。去吧,回忘忧轩去歇着吧,也累了一天了,你媳妇也该等急了。”
易子轩早有离去之意,不过是不想让易母在儿女之间为难。如今得了易母之言,他自然不想再与陈易氏闲扯下去,随即起身请辞,回忘忧轩去了。
自打有丫头进来回禀说易子轩回府了,凤舞就坐在西暖阁里等着他回忘忧轩。可是她左等右等的,也不见他回来,只得派绿柳去福寿轩看看。却没想绿柳回来说,易子轩在与易母和陈易氏议事,把近身随侍的丫鬟们都撵了出来,并不知议的是何事。
凤舞只得耐着性子在西暖阁里继续等,好容易见易子轩进来了,忙笑着迎上去,亲自伺候他脱下外袍,一面吩咐青鸢去催水,以备易子轩沐浴,一面柔声笑问道:“今日倒比往日在福寿轩坐的久,可是婆婆那里有事?我让韦妈妈过去瞧瞧,也省得婆婆操心费神。”
易子轩也没有藏着掖着,将易母和陈易氏所说的珠姐儿的亲事,跟凤舞学了一遍,然后拉着她坐在炕榻上,叮嘱道:“此事我已回了母亲,只让请官媒帮着张罗,不让你出面料理。待官媒到了府,只派人送她去福寿轩就好,你不必操心此事。至于大姐那里,只能委屈你多担待,不理会她就是了。往后大姐再找你,无论何事,你都只说要与我商议。自有我去与她言明,也省得你受委屈,她也生闲怨。待康哥儿成了人,有了前程,娶了亲,也就好让他们立府另居了。”
他知道陈易氏自进了京华,行事言语上多有不妥。只是她到底是他嫡亲的长姐,早些年为了易家,为了他和安易氏,吃了不少苦、受了许多罪,他总不能真的弃她不顾。
易子轩能如此为她着想,凤舞心中很是温暖。况且,她也真的无心张罗陈美珠的亲事。
倒不是她真的记恨陈易氏,只是她与陈易氏已闹得极僵,这亲事若是议好了,陈易氏不会感激她,可若是议坏了,那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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