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柴静琴偷偷抬眼看向靳筱,她俩其实在姐姐的婚宴上打过照面,那时靳筱是个唯唯诺诺的样子,因没有按时送来苹果,被大哥训斥,柴氏那时同她讲,这样小家小气的女子,过了几年,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
如今不过阔别一年,便已是不同的境遇了,而靳筱却似乎并不记得她,这让她微微恼火。
哪怕是柴氏做主角的婚宴,她的姿色也是受到关注的,如何在展露矜持,和表现自己的美貌之间,取得一个微妙的权衡,是她自小做的功课。如何受到其他女子的艳羡嫉妒,而不动声色,也是她自幼习得的技能。
可如今在这颜公馆,明明是在离省城遥远的韶关,柴静琴却觉得局促不安,唯恐自己身上多了一个褶皱,或是发饰有了一丝凌乱。靳筱只是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同柴氏话着家常,却已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不受重视的靳筱了。
她的气度与这豪华的宅子早已融合在一起,仿佛她天生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一般,即使是面上带着天真的微笑,也似乎是自幼受这优渥滋养出来的天真,带着不同以往的从容。
柴静琴轻轻拉扯自己的裙角,心中泛起异样的情绪,你明明只是个不如我得宠的黄毛丫头,如何便做出这般作态了呢?
她们扯了几句客厅的装潢布置,从布局到家具,靳筱大约也觉得对方不多耐烦了,便换了话题。
“家中可还好呢?真是劳烦嫂嫂照看。”靳筱吹了吹手中的茶,干脆帮柴氏开了题。柴氏自然接下她的话茬,“妹妹是知道的,马上要换届了,就那采办的位置,怎么着也该是你二哥的,唉,可是这世道,总不是一个人能力说的算的。”
靳筱轻轻点头,纵使她听到她二哥能力这件事,十分想笑,却没有置评,柴氏又接着道,“若是往常,这位子落这家世更大的人手里,咱们小门小户的也就认了,可妹妹你都嫁入了颜家,我们再这么任人欺负,咱们家里被嘲笑事小,莫不是让人笑话了颜家?”
靳筱轻轻抿了口茶,柴氏说的采办位置,并非一般政府采办,而是军需采办,颜家把控军权多年,怎会轻易将这个位子,交到外人手里,靳家和颜家的姻亲,不过靠靳筱一层薄薄的纽带,这也是为何靳筱不屑开这个口。
家中人胃口太大,念头打到了军火上,若是一般的要求,自然早就绕过靳筱,向颜家求来了,靳家会一次次要求她,无非是正路走不通,希望她能靠枕边风或者撒泼闹事让四少就范罢了。
靳筱轻轻叹气,一副为难的样子,“我每次同四少说,他便会生气,说我妇道人家,不要管这些事,”她对上柴氏的目光,“嫂嫂也知道,我在这里,其实也说不上什么话……”
柴氏眼里的窃喜并没有被遮掩的很好,靳筱自然能猜出,作为二哥的妻子,她兴许希望靳筱能帮上忙,而作为一个女子,她巴不得靳筱过得毫无地位,不过表面光鲜。
靳筱见多了这样的女子,一生见不得别人好过,总想着拼命为自己谋求,不过是偷别人的,还是抢别人的。
柴氏窃喜又轻蔑的作态,让靳筱觉得恶心,她且想着不如装病算了,又听见一串脚步声在走廊响起,门口的丫鬟通报道,“四少来了。”
话音未落,颜徵北已踏着军靴进来。他今日大约刚从校场回来,手里拿着军帽子,头发有些凌乱,却显得英姿勃发,不同往日稳重的样子,倒带了少年气。柴氏和柴静琴赶忙站起,柴氏有些慌乱地抚了抚旗袍的下摆,笑道,“四少爷回来了。”
颜徵北笑了笑,“听靳筱说二嫂来了,便提前回来了,”他将帽子递到靳筱的手里,顺带握了握妻子的手背,又道,“二嫂几时来的韶关?”
四少往日回来,若是她在庭院或者客厅,大多将她拦腰抱进怀里,一边走着一边问她一日过得如何了。如今家里来了客,四少自然礼貌地寒暄,他家教很好,让人感觉自己是被礼遇的,款待的,心里十分舒服。
如此看来,四少同她实在是不同的。哪怕是自家的嫂子来,靳筱也未能像他这样亲切地聊天。他日日泡在军营里,竟也能聊几句新兴的款式,和电影圈的八卦,时不时让柴氏捂着嘴笑他“太会说话。”
四少倒未曾同她这样风趣过,靳筱想,他的打趣不过是围绕她的兴趣罢了,想来也是她自己太无趣,每天只有杂志小说,四少也没有心思同她开别的玩笑。
靳筱低头抿了口茶水,四少问她身旁那女子的学业学到哪里了,可学了现代诗,她只觉得心里升腾起的不快,甚至盖过了刚刚同柴氏周旋。可她面上是平静无波,只在必要的时候插几句话,既不显得生疏,又免得显得小家子气。
柴静琴一一的回答了,靳筱放下茶碗间,柴静琴耳边的红霞刚好刺进她的眼睛里,她瞟到柴氏如何看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的,那眼里的赞许和鼓励,让靳筱的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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