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我不是你的保护目标——”可可飞快地抗议，对他独断的安排表示质疑。

    虽然她的格斗技巧在这群人中不值一提，但面对同样是精神控制系的洛基，可可不觉得在场有比自己更适合出面牵制的人。

    “听我的，快去。”

    托尼不容置疑，按了按可可的头顶，把人往门外一推，一手启动了盔甲。

    感应门在眼前砰地合上。

    可可难以置信地扑上去拍了拍，又用身份卡在感应器上刷了好几遍，毫无反应。

    “怎么会有这种人……”

    唯一通向指挥大厅的门被封死了，但可可又怎么可能真的去休息室乖乖等着？

    她看过剧情，如果任由洛基的计划进行下去，失去理智的浩克就会变成真正的人形杀器，造成无法估量的伤亡。

    就算不从大局考虑，班纳博士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可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逼到那样一种境地。

    “开门！！”

    她又使劲拍了几下。

    依然没有回应。

    不再浪费时间，可可转身跑向底层的休息室。

    仗着托尼刚给的休息室权限，可可毫不客气掀了他的浴室通风口，暴殄天物地把豪华的装修破坏成了废土风格。

    “可可小姐，我真诚地建议您不要这么做……”智能管家贾维斯在一旁温吞地劝说。

    可可麻利地攀上了天花板，临走前转头道：“帮我给托尼递句话——去你大爷的。”

    去你大爷是用中文说的。

    “……”

    尽职的管家沉默着开始寻找合适的翻译方式。

    可可猫着腰一路手脚并用地往前爬，挤过狭小的通风口，终于到达了宽敞的架空层。

    此时船体还在时不时震荡着，头顶混乱的脚步声混着枪击声传下来，可可在脚手架间穿梭，试图找到沿路的出口。

    然而出口还没找到，上方的铁板突然一阵巨响，接着两个人影从天而降，擦着可可的鼻尖砸了下来。

    可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顿时慌了。

    “娜塔莎？”

    女特工被坍塌的铁架砸中了脚，正吃力地挣脱，听见可可的声音猛地望过来。

    她神色凝重，急切地挥了挥手掌：“快，去看看布鲁斯。”

    班纳博士低头撑着地面，船体残骸从身上稀稀落落地掉下来，他大口喘着气，拳头紧紧握着，仿佛在极力压抑自己。

    可可却反而舒了一口气。

    还好，博士是掉在了她的面前。

    她快步走过去蹲下，手掌轻轻地搭在了班纳博士拳上，发动了能力。

    “放松，博士。”

    班纳博士手背一颤，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可可凝神注意着博士的心理波动，稳稳地引导，等恢复到安全范围内后撤离了手掌。

    “好些了吗？”她拉着博士起来，轻声询问。

    班纳博士嘴唇紧抿，真心实意道：“多谢，你救了我。”

    不止他，还有那些可能在他手底下丧生的人。

    想想就止不住的后怕。

    “不客气。”可可眨了眨眼，“欢迎随时造访我的战后心理辅导室，给你打五折哟。”

    班纳博士：“……”

    可可后脑突然挨了轻轻一下。

    “还有心情开玩笑。”娜塔莎这时已经从铁架里脱身，拖着受伤的右脚站到可可身后。

    “博士这边我看着，你去找托尔，帮忙盯紧洛基。”

    可可就喜欢娜塔莎这种雷厉风行的态度，从不会因为她是女性而有所顾忌，顿时立正飞了下手指：“好的长官。”

    娜塔莎笑了：“我可不是你的长官。”

    “我知道，是朋友。”可可扬脸跟着笑。

    望着女孩真挚的眼睛，女特工放缓了笑意，认真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一定要小心。”

    可可赶到收押室时，只来得及看见托尔扑空了洛基的幻影，跌到了特制的玻璃容器中。

    可可知道以洛基的性格显然是热衷于用自己的哥哥来试验一下这个特殊关押室的效果，他一脸兴味地摩挲着容器按钮，看起来对于托尔即将从几万米的高空坠落下去这件事十分期待。

    身边有人突然按住自己的肩膀，可可猛然扭头，寇森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怀里是一把神盾最新研制的宇宙魔方武器，看到这个可可瞬间想起了寇森被洛基从背后捅穿的画面。

    她下意识就把武器夺了过来，浑身发冷。

    寇森惊讶地望着她。

    可可努力压下混乱的思绪，面上冷静打着手势表示：交给我来，我用心灵控制。

    寇森皱着眉并不赞同，然而女孩没等他回复已经走了出去。

    “把你的手从面板上移开，先生。”可可举着枪，尽力保持镇定地面对洛基，她紧张地提防着身后的动静，手心被冷汗濡湿。

    “可可！回去！”托尔猛地捶上玻璃罩，眼神慌张。

    “是你。”洛基挑了下眉毛表示惊讶，然后有些好笑地举起双手，“小女孩，你妈妈没告诉你离这种危险的东西远点吗？”

    他缓缓地踱着步，神情自在，一点也没有被威胁的被动。

    “我妈妈告诉我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到死也不要放下手里的枪，打死一个是一个。”可可平静道。

    周围一瞬间的寂静。

    藏在暗处的寇森一怔，他早就调查过可可的背景，了解过某些不那么阳光的往事，但不知道还有这些细节。

    可可顶着洛基的注视勾了勾嘴角，缓慢道：“你妈妈没告诉你兄弟间要相亲相爱吗？”

    洛基笑容一冷。

    “前提是，真正的兄弟。”

    他出现在可可身后，伴随毒蛇般低沉吐息的，是致命的毫不留情的利刃。

    刺目的血液一滴滴流到地上，托尔发出绝望的怒吼。

    洛基拔出权杖，在托尔失控的视线中笑得十分开怀，手指点上按钮前悲悯地摇头道：“希望你在中庭玩的开心，我的兄弟。”

    下一秒，容器随之脱离，从空中高速坠地消失不见。

    最后打量了一眼可可倒在地上的尸体，洛基按着权杖顿了下，转身离开。

    所以可可真的死了吗？

    当然不。

    她好歹也是精神控制系的一把好手，x教授亲自训练过的，制造个蒙混过关的错觉还是轻而易举的。

    寇森踉跄着扑过来时，她刷地睁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令身经百战的特工瞬间愣在原地。

    起身拍了拍胸前黏腻的血迹，可可毫不客气地往寇森手上一抹。

    “尼克不是嫌那些家伙不够团结吗？这就是现成的契机，虽然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这么壮烈牺牲也会有点意义的吧？”

    只不过是取代了原本寇森的角色，但寇森是真死，她起码还活蹦乱跳的。

    寇森沉默了好一会，才复杂道：“你知道他们得知真相后不会放过你的吧？”

    “……”

    可可心虚地一摸头发：“……没事，我担着。”

    寇森带着通报可可死讯的光荣任务走了，可可本人想着找个低调的地方躲起来，想来想去还是之前给过权限的托尼休息室比较靠谱，只要她用能力把自己伪装成一具无生理特征的尸体，贾维斯就是最好的证人。

    这么打算着，她一路摸着躲进休息室，看到柔软舒适的大床就放松地一扑。

    木质沉沉的清香弥漫鼻尖，跟托尼身上差不多的味道。

    可可确实很累了，不光是之前营造的那层错觉，在洛基靠近她的时候，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身上下了暗示。

    为了做出能让洛基都察觉不出的幻象，她心神劳损得厉害，几乎是一挨到床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接到可可死讯的时候，众人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

    “你再说一遍？”托尼腾地站起身，死死盯着寇森，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意味。

    寇森没有笑，双手沾满凝固的血液，扯了扯嘴角。

    “我说，可可死了，被洛基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