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并不想主动说这事儿。
李山越立刻就激动了,他很是熟稔地凑过去,又仿佛觉察了一点危险似的退开,一手叉着腰,朝自己的方向挥挥手,示意陈小葵往他那边去一点,借一步说话。
“那什么,元旦晚会不是每个班都要送节目备选么,咱们班都问了两圈了,没人愿意去,都说要准备月考……”
这理由很正当。元旦晚会一听就知道时间是什么时候,这本来就和月考时间没隔多久,加上临近的期末,没人愿意蹚浑水也是自然。
陈小葵在心里很客观地做着评估,不知道怎么,下意识看了一眼任免。
少爷从容不迫,一点异状不露,神情自然,非常安静地等他们。
这种把握十足的样子,让她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
毕竟……他们俩现在的关系,真的有点不太容易能说明白。
太——太复杂了。
“俗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咱班任免同志就践行的很好,在班上情势危急的情况下,他说,他可以去弹个琴,只不过时间有点紧迫,可能背不了谱,缺个翻谱员啊啥的……”
李山越的粗眉敛起,看起来心力交瘁,为这事儿疲劳过度,还很狗腿地用起了敬称:“您和他不是一起上下学么,平时抽时间配合一下应该,不是,问题,吧?”
最后几个字可能因为心虚,都是两个两个断开,声音越来越低,看起来眼神都好像委屈成了金毛,还是粗眉加浓版的那种。
……怎么就是她了?
陈小葵:“……”
她看了一眼任免,没说话,很轻很轻地吐出一口气。
李山越还得去办公室拿卷子,交代完了,人走以后,她也没说话。
这年头,但凡是家里有经济条件的孩子,都会被送去学个一样两样的业余技能。
高中学业太紧张,她都快忘了自己身边这位还有这么个从小培养到大的爱好了,据说是任老爷子幼儿园时亲自找的好友启蒙,走的是典型的古典路子,并不是随随便便的填塞。
陈小葵垂眸,盯着地面有点恍惚。
可能……其中也有部分记忆过滤,选择删除的原因。
钢琴在任宅客厅里摆了一架,任免房间也有。
都已经投了手笔在上面,东西当然也要配置最好的。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刚到任家没多久,畏畏缩缩了好几天,终于提起了精神跟人说话,因为看到客厅里的钢琴好奇,想凑过去摸一摸钢琴盖时被说了什么。
冯婉宁不在,整个家里剩下的人都在厨房忙碌。
任免那个时候就像看着一个冬瓜一样,从楼梯上下来,不耐烦地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微眯,轻蔑得像高高在上的少爷。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动别人东西,要先征求同意才行?”
这话比初次见面时还要直接。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贸贸然地做些什么了。
女孩当时那点浅薄的梦里,被各种各样的回忆填满,唯独这些被藏了起来,成了隐秘又难以启齿的痛苦自尊。
好比现在,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她。
陈小葵觉得能看明白被撩是一回事儿,能过这一关,也挺难的。
两个人慢慢地走上楼梯,明灭的光影间,她一边天南海北地想,仿佛周遭的热度一点一点地冷下去,最后抿了抿唇瓣,终于很慢很慢地出声。
陈小葵不知道这算不算矫情,如果算,那这点矫情有点应激的意思,从小到大积累起来,有点控制不了。
连带着前几天单独相处时那种无法控制的热度都一并冷却降温,非常理智地在敲打她的神经。
你别忘了吃一堑长一智。
万一是一时兴起,你不就得玩完?
到时候关系走近是假的,再度的尴尬和冷漠是真的。
……如果只是少年人一时的兴趣,结果会是什么。
她神色平静,语调平稳,看了一眼身侧的人,笑了笑:“什么曲子啊,这么难?”
陈小葵刚刚只说是考虑,没答应。
她的笑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既不应付,也不生疏,但因为最近距离拉近了,会主动开点玩笑。
任免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停的突然,陈小葵没来得及跟着一起刹车,上了几步台阶,只能有点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他。
隔了几秒,任免的脚步又动了动。
他往上迈了两阶,高度和人刚好平视。
“铃……”
上课铃响了起来,但谁都好像没听见。
空荡荡的楼梯间,他能看到少女的神色,风平浪静,跟——更很久之前一样,永远的沉静,三棍子打不出一句真实的话。
……
任免微微抬眉,几秒,又低低地叹了口气。
无故造孽得还。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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