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说了不说了，是我不好，你面皮薄，我不该说这个的。”张妈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吃吧吃吧，吃完再给你盛。”
    佳音又勉强吃两口，没有胃口，让张妈撤下了。
    张妈走了，偌大的房间安静的只有塑料管里一滴一滴输液的声音。
    帝豪大厦只是周楚涵临时的住处么？这儿才是他的家啊。那现在自己是在h市？那这么些年，自己是第一个踏进他家的女人？
    周楚涵其实完全可以不这样做，他完全可以给自己丢到医院，或是酒店，或是帝豪大厦的39楼。而他却为什么偏偏给自己带回了他的家。
    佳音忍不住胡思乱想，可是想多了又头疼。
    周楚涵就是一个封闭的世界，自己走不进去，更不了解他。他前后做的事其实有很多是自相矛盾的。
    对所有人刻板无情，可是飞机上却好心的给金毛狮子王换坐。
    和自己是冰冷的交易，可是却在自己和别的男人传出花边新闻后，不仅没有责难，还把自己带回家。
    佳音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周楚涵这么前后矛盾到底是说明什么。说明他就是一个矛盾的人，还是这个矛盾后面藏着一个自己不知道的真相。
    浑浑噩噩，一波一波的眩晕感也不断袭来，让佳音迷迷糊糊的又再次睡着。
    周楚涵坐在餐桌边，偌大的桌子上摆了十道菜。下人觉得今天日子特殊，还给开了一瓶葡萄酒。但是周楚涵看着这些就是没有一点食欲。
    不由的就想起帝豪大厦的时候，有佳音陪着自己吃的那两顿，吃的可真是香。
    “小姐吃饭了么？”周楚涵问一边的张妈。
    张妈忙回道：“小姐吃了一碗粥，后来又送去猪脚面线，她就睡着了。猪脚棉线也就端回来了。”
    周楚涵便没再说话，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每样吃了一口，都滋味平平。
    张妈有些不是心思：“先生，是我的手艺退步了么？”
    周楚涵擦着嘴角起身：“没有，一如既往的好吃。突然想和小姐一起吃宵夜，所以等下还要麻烦张妈讲这些热一热。”
    张妈立刻高兴的什么似得：“是，是，等先生吩咐的时候，我就热热。”
    周楚涵去书房，刚打开电脑，电话就响起来。看看，是爷爷打来的。周楚涵皱眉，威廉什么时候也变成大嘴巴了。
    “爷爷有事么？”电话接通，周楚涵很官方的和爷爷打着招呼。
    “臭小子，没有事爷爷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电话里，周老爷子声音洪亮的很。
    “既然没有事，那我就忙了。”周楚涵作势就要挂断电话。
    “我看你敢挂我电话！臭小子，还反了你了。我问你，你家现在是不是藏着一个女人？”周老爷子两句话就迫不及待的直奔主题。
    周楚涵额头一堆黑线，就知道爷爷这通电话是说这个事。
    “爷爷，我家的女人是光明正大从大门进来的，不是偷偷摸摸藏着的。”
    “哼，别给我说这个，你就说，你家现在养个女人对不对！”周老爷子是个急性子。
    “爷爷，你不是着急抱孙子么？那我家里现在若是有个男人，你才该着急不是么？”北冥爵和爷爷打着太极，就想看爷爷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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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7 发烧
    谁知道爷爷这次不吹胡子瞪眼，还笑嘻嘻的道：“对对对，臭小子说得对！家里有女人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小涵啊，你可要抓把紧啊。爷爷这几天胸口又闷闷的难受呢，你再没有好消息传来，爷爷可能就坚持不住了。”
    周楚涵伸手揉揉太阳穴：“爷爷，你还是咬牙坚持坚持吧。生孩子不是鸡下蛋，就是怀上了，也还要十个月呢。”
    “臭小子……”
    周楚涵挂了电话，摇摇头。
    爷爷岁数大了，当把一切权力王国都交给自己打理之后，他的生活重心就只剩下抱孙子这一个事了。然后每天闲来无事，就把这个事放的无限大。
    小时候，爷爷曾经是自己的天，是自己崇拜的神一样的存在。现在，爷爷老了，就变成一个粘人的老头了。
    滑动鼠标，周楚涵开始认真办公。仔细浏览第一季度的业绩报表，再看看下季度的几个收购大案。
    敲门声响起。
    “进来。”
    “先生，店里给小姐选的衣服到了，您过过目。”张妈拎着几个名牌袋子站在门口。
    周楚涵看看那些袋子，起身走过来：“把这些给我，我等下拿进房间就好。”
    张妈将袋子交给先生，脸上掩不住笑。
    伺候先生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先生对一个女人这么主动细心，张妈能不高兴么。
    周楚涵被张妈笑的有些不自在，工作也不做了，转身出去房间。
    他虽然对谁都冷冰冰的，但是对张妈是有感情的。张妈很善良，却一生坎坷，年轻守寡，中年又白发人送走黑发人。曾经，自己还有意撮合爷爷和张妈在一起。但居然是张妈不同意，后来还主动跟着周楚涵离开别墅，到这儿伺候周楚涵的衣食起居。
    对于周楚涵来说，张妈其实不是下人，是一个慈祥的长辈。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只有床头一盏晕黄的灯驱散一室的黑暗。佳音手上的针拔掉了，正窝在床上睡的好像一个小猫。周楚涵将衣服放进衣柜，转到床头。
    佳音的头发水藻一样铺在枕头上，额头一圈白纱布看的很不舒服。
    周楚涵坐在床头，伸手轻轻摸着额头的纱布，这儿会永远留下一个疤痕么？女孩子最在意的就是容颜，可是她听到自己会破相的时候，却是那么平静的说着“无妨”。
    她的“无妨”背后，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装作不在意？还是经历的太多，心已经淬炼到无坚不摧，就连破相都可以微微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