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珞珞回去后,没过多久晋王来请安探病。
当天下午,一个巨大的关于立储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谁能先从皇上手里得到传国玉玺,谁就是下一任国君。
这很没道理,唐珞珞不认为皇上会下这样的决定,若是皇上还想着长生,还想着再活个十几年,那就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说什么立储。
消息一出,唐珞珞便感觉这宫里的气氛都变了,有什么正在暗地里酝酿着,让人心里惶惶不安。
半夜的时候唐珞珞被惊醒,看到出现在床边的唐焰,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没时间解释了,我得到消息,端王明天晚上戌时准备逼宫造反,现在二十万大军正在来京城的路上,预计明日午时就能抵达京城,皇帝现在昏迷不醒,瑾王正在筹备御敌的事宜,现在开始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唐焰迅速解释道。
短短几天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唐珞珞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端王造反?”
唐焰坐在唐珞珞床边,解释道:“端王这几年一直窝在家里,想要出征却频频被皇帝阻止,可谓是憋了一肚子气,其实端王并没有想造反,或者说心里想过却不敢付诸行动。”
“是谁教唆的?”
“赵喜。”
“赵喜?!”唐珞珞一惊。
“赵喜早年便跟端王达成了同盟,只是两人来往极少,我的人也是近两年才查到的,端王因为生母身份卑微,本身又不善权谋,空有一身莽夫之力,所以迟迟没有被皇帝重用,赵喜见睿王倒台,知道下一个倒霉的肯定是端王,于是劝端王举兵造反,皇帝既然不考虑端王,那端王就没有登顶帝位的机会,还不如举兵造反还可能有一线生机,端王最后同意了。”
唐珞珞想了想,道:“端王举兵造反,阿瑾跟晋王肯定要护驾,晋王如今人在何处?”
“在晋王府,他似乎还不知道这事,我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没有往外说,就是苏瑾也是秘密筹划护驾的事。”唐焰回道。
“煜儿呢?”
“放心,煜儿跟苏瑾在一起,明天早上苏瑾进宫会把煜儿送来这里,皇上病危你肯定走不了,我们也不想把你秘密转移,只要苏瑾布置好,就算是在这座巨大的牢笼般的皇宫里,我们也能护得你们母子安全。”唐焰信心满满道,随意转过头,不让唐珞珞看到他眼底浮起的一丝担忧,“你再休息会儿,我守着你。”
唐珞珞覆手在额前,心情混乱不已,却也明白,赵喜为什么急着怂恿端王造反,晋王为什么急着散播立储的消息,因为他们都不想让皇上吃到那颗长生药,虽然他们不确定长生药能不能长生,但是再等个十几年,等年幼的皇子出生、长大,一切都该物是人非了。
翌日清早,苏瑾急忙忙赶往龙乾宫,不顾侍人阻拦闯入寝宫内,向正在用早膳的皇上行礼道:“父皇,端王率领二十万大军抵达京郊。”
“什么?!”皇帝惊慌的差点将手里的碗打翻,“端王他率兵做什么?!谁给他的兵符?!谁?!”
苏瑾没有回答,而是沉声道:“端王大军距离京城还有十里地,父皇,请下令御击叛军!”
“你所说属实?”皇帝开始怀疑苏瑾的话,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诈他,故意索要兵符。
这时,侍卫在门里禀报道:“皇上,八百里加急,是祁刚将军亲自送回来的密函!”
“呈上来!”皇帝一把夺过侍从手里的密函,看似沉稳却掩饰不住那双发抖的手。
“吾皇病危,苏瑾借机挟持后宫,把权朝政!”皇帝莫名其妙地看了苏瑾一眼,接着念道,“择令端王率二十万亲兵进京救驾,救驾?什么意思?祁刚写的这是什么意思?!”
刚一说完皇帝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旁的太监总管张安连忙拍着皇帝的背为他顺气:“皇帝切勿动怒,切勿动怒啊!”
皇帝喘了好几口粗气,眼神阴鸷的看着前方,沉声下令道:“传百官,开朝!”
听闻端王率兵想要攻打京城,百官惊骇,晋王立马站出来道:“父皇,端王这明显是想要造反啊!六弟并没有挟持后宫把权朝政,端王何来的救驾之说?若是端王不清楚皇宫里的情况,大可派人前来询问打探,哪有像他这样直接率兵打进来的?”
“皇上,现在先不管端王是不是造反,最重要的是阻止端王带兵打进来啊!”有大臣站出来道,“皇上还请立即下旨派人前去阻止端王。”
晋王赞同的点点头:“父皇,这个主意好,若是端王听劝则罢,若是不听,那就是造反无疑了,儿臣觉得咱们也应该做好防范,万一端王真的是造反……”
“逆子!逆子啊!”皇帝重重的拍了两下龙椅扶手,“速速派人去把端王给朕抓来!”
两个时辰后,就在百官人心惶惶的等待中,前去抓捕端王的禁军回来了,去了百人,然而只逃回来两个。
重伤的一名禁军道:“启禀皇上,端王说我们是瑾王派去的逆贼,二话不说把我们围剿了!圣旨也被端王丢进火里烧掉了。”
“什么?!”闻言,百官大惊失色。
“这是造反啊,造反啊!”
“报——”大殿外跑进了一名士兵,“启禀皇上,端王大军距离京城已不到五里地。”
“皇上,还请速速下旨御击叛军!”百官异口同声的行礼道。
皇帝瘫坐在椅子上,突然一个抽搐吐出一口鲜血,就这么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皇上!”场面顿时大乱。
局面内忧外患,文武百官纷纷看向苏晋和苏瑾,现在这个时候,也就靠两位王爷撑起颓势了。
最后,苏晋镇守皇宫,苏瑾带领禁卫军守住京城八门,另外派副将和亲兵去京城二十里地外的兵屯请求援军。
端王这一造反实在是措手不及,苏晋自己也有些慌了,跑到龙乾宫询问皇帝哪里还可以调派援军前来支援,然而皇帝已经不醒人事,太医好不容易让皇帝清醒过来就被晋王噼里啪啦一阵追问问得差点歇气。
“你们都出去吧,本王在这里守着父皇就行。”晋王挥挥手将一干太医和侍从全部挥退出去。
静谧的寝宫里,只剩下龙床上的皇帝和床边的苏晋、张安三人。
晋王殿下。”张安惶惶不安的问了一声。
“张安,本王这么多年也算待你不薄。”
“张安懂的,张安明白!若没有殿下,我的母亲和家人怎么可能荣华富贵这么多年,张安心里都记着呢。”
“那就好。”晋王勾唇一笑,从宽大的衣摆里取出一张圣旨,张安也立马会意的从暗格里取出传国玉玺和一盒朱砂。
摊开圣旨,张安握着皇帝的手将玉玺重重的盖上,最后印上皇帝的一个手印。
“这封圣旨就留在你这里,等父皇驾崩了……你知道怎么做。”晋王小声对张安道。
“张安明白,定不负殿下所托。”张安小心翼翼的将圣旨收入怀中。
“至于唐珞珞炼的那枚长生药。”
“殿下放心,绝不会让那药有机会送到皇上嘴边。”
主仆俩在屋内笑得志满意得,却不知道墙外一个轻巧的身影正迅速离开了。
结局
正午时分,京城外传来了一阵阵兵戎厮杀的声音,龙床上的皇帝若有所感,突然惊醒过来。
“张安……张安……”
“皇上,皇上您醒啦!”张安欣喜不已。
“药,药……”
“皇上,什么药啊?”张安不解。
“长……长生药……长生药……给朕拿来……”
“皇上,还没到时辰呢。”张安为难的皱了皱眉,柔声哄道,“皇上再等等。”
“不管……给朕……拿来!”
“不到时辰不能吃啊皇上!”张安无措的看着他。
“拿来……拿来……”皇帝的声音越说越小,再次昏睡过去。
璎珞院。
“阿瑾上战场了?”唐珞珞揪着唐焰的衣服叫道,“晋王呢?他去做什么了?”
“珞珞别激动,放心,没事的。”唐焰安抚的搂住她。
这时,白梨之、秦萧萧和木梳云悄悄回来了。
“王妃,有没有能让人说真话的药?”一进门的白梨之便问道。
“我又不是神仙。”唐珞珞郁闷死了,“你们不在阿瑾身旁帮他他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吗?”
“不用担心,端王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进来。”秦萧萧道,“煜儿呢?”
“在屋里睡觉,曲莲陪着他呢。”唐珞珞回道,“对了,你们到底去哪了?”
“当然去请援军了。”木梳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连夜赶了二十里地又赶回来,累死我了。”
“援军来了?!”唐珞珞一喜。
“已经到了,正等着瑾王殿下一声令下。”木梳云笑道,“端王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不足为惧了,最头疼的其实不是端王,是晋王。”
白梨之道,“晋王和张安沆瀣一气,趁皇上昏迷,做了一份假遗诏。”
“那怎么办?”唐珞珞一惊。
“不过没关系。”白梨之狡黠一笑,“这宫里能制得住晋王的还有一个人在,我已经派人秘密给她放信了,就不信她还能坐得住。”
龙乾宫内。
“张安。”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皇上怎么样了?”赵喜担忧的望了眼寝宫内。
张安面露愁色,难过的叹了口气。
“说起来,张总管伺候皇上也有几十余载了吧?”赵喜突然问道
“是啊,皇上年轻的时候奴才便伺候在身边了。”
“若是皇上知道自己几十年都养不熟一只白眼狼,不知道又会不会气得昏过去。”赵喜轻描淡写道。
张安浑身一震,呐呐的笑道:“贵妃娘娘这是何意?奴才对皇上绝对是忠心耿耿啊!”
“趁着晋王巡查宫门守卫,本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以前倒是没看出来,本宫还奇怪为什么之前本宫向张总管示好,张总管总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本宫还以为张总管清高,原来不过是早就有主了。”赵喜走近一步,冷笑道,“张总管帮着晋王制造假遗诏,以为真能瞒天过海吗?”
张安当即腿软的差点瘫坐到地上去,浑身冷汗涔涔,懦懦的看了赵喜一眼,惊慌道:“娘娘这话说的……这太离谱了……奴才怎么会……”
“是不是要本宫把遗诏从你身上搜出来你才会说实话?”赵喜向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两名年轻的太监一左一右押着张安,将手伸进张安的衣襟、衣袖里。
很快,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被抽了出来,年轻的太监一惊,连忙递给赵喜。
赵喜冷哼一声,当即把圣旨摊开快速过目了一遍。
“娘娘啊!”张安跪倒在地上,绝望的哭了起来。
“张安,还想不想你的家人活命了?”赵喜将圣旨收进袖子里,低声问道。
“娘娘?”张安立马抬起脑袋期盼的看着她。
“只要你配合本宫演一出戏,本宫就让你活着离开皇宫,让你和你的家人远走高飞。”赵喜好声劝道。
“娘娘不会暗下杀手?”张安惶惶不安问。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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