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那少年瞥了老板一眼,嘲讽道道:“就你这破东西,根本不值得小爷去偷?若不是小爷买不到更好的,你就是送给小爷,小爷也不会看一眼的。小爷买你的梳篦,是你祖上积德了。张三,付账!”
“是,大爷!”身后的一个随从立马站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叶子。
那少年已经挣开了老板的手,拿着梳篦盒,大步朝外走去。
伍嬷嬷不由大急,这梳篦她们是付了钱的,怎么能叫别人拿走。
顾重阳没有说话,只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一边看着老板。
这个少年刚进来的时候,顾重阳就猜测他会不会是刚才在门口评论老板店铺小、门帘脏的那个人。等他一开口,顾重阳就知道,自己猜的一点没错。
这件事情,跟她没关系,她只要坐着喝茶看戏就行了,老板会把梳篦要回来的。
果不其然,老板大喝一声:“小子!你给我站住!你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啊,本店门面太小,门帘太破,供不起你这尊大佛,我不要你的钱,把梳篦给我留下。”
那少年应声地回头,漂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指着老板反问:“你叫我什么?”
不待老板回答,他又嘲弄道:“这样跟小爷说话,你也算是个人物!”
他走回头,站在老板面前,意味深长道:“你确定不卖给我?”
他的语气表明他此刻心情很不爽。随着他说话,身上自然生出一股凌厉之气,给人一种他很不好相处,得罪了他,下场会很不好的感觉。
他身边的两个随从也朝前走了一步,更是让人觉得这几个人不是等闲之辈。
这哪是买东西?分明是明抢啊!
抢也就算了,抢之前还将人家店贬的一无是处,一副我抢你是看得起你的德行。
顾重阳见老板涨红的脸的样子,不由腹诽道,若自己是老板恐怕也会气极的。
重生之前,顾重阳不是在延恩侯府贺家的后宅,就是在良乡的田庄,她接触的人有限,见识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
今天出来一趟,遇到这种情况,她看的津津有味。
这位少年就是戏文上说的那种恶霸了,而老板则是不畏强权的商户。
顾重阳非常想知道故事会怎么继续下去,老板会不会拍案而起,义正言辞地教训那少年人一番呢?
少年人是会满面愧疚匆匆离场,还是会胡搅蛮缠抬出自己家长辈的身份以势压人呢?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人。
“这位公子,并非小店不愿意卖梳篦给您,而是这梳篦已经被这位小姐买了。”老板打着哈哈,一脸的谄媚谦恭。
顾重阳大跌眼镜!
他没有想到老板的气势会突然矮了下去,称呼也从“小子”变成了“公子”,更没有想到的是,老板居然会祸水东引,把皮球踢给自己。
那少年闻言一愣,这才发现屋里还有顾重阳一行人。
他转头看了一眼顾重阳,原本不耐烦的脸色慢慢落下来,变得更加不悦,他恨恨地瞪了顾重阳一眼,十分的孩子气!
真是莫名其妙!自己又没有得罪他,他怎么这样瞪自己?就算自己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也是她先来的啊。
这个少年长得斯斯文文十分漂亮,怎么做人这么差劲啊?
少年对老板道:“既然如此,那我买别的好了。”
老板笑道:“公子,这些,全都被这位小姐买了。”
少年人闻言,并不气馁,而是挠挠头,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顾重阳面前。
“喂!”少年说话的神态十分骄横:“这梳篦是你的,你卖给我。”
顾重阳就看到这少年人的腰间别着一把精致小巧的腰刀。
她不由大吃一惊。
在大齐朝,除了当差的人之外,能配刀的只有勋贵之家的子弟了。就算是勋贵之家的子弟,也并不是人人都有资格配刀的,必须是在秋围中获得名次或者是圣眷优隆之人才可以配刀。
前世,贺润年就不曾参加过秋围,他自幼习文,觉得那些参加秋围的子弟都是莽夫。
眼前这个少年不过才十二三岁,居然已经配刀了。他不是从小就习武,便是经常在宫廷走动深得皇帝喜爱,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顾重阳决定避其锋芒,反正有六套梳篦,送他一套自己还剩五套也够送人的了。
顾重阳低下头,像个真正的十几岁的少女一般温婉:“好,公子请便。”
少年却冷哼一声,说不是嘲弄还是轻视,丢了两片金叶子给伍嬷嬷,然后道:“我们走。”
送走了这位小霸王,老板也松了一口气。
他将包好的梳子悉数交给伍嬷嬷,然后打趣道:“小姐,你刚买了这套梳子,转眼就以两倍的价格卖了出去,今日真是好运气。”
青芷却对老板的所作所为十分看不起,她哼了一声,骂道:“奸商!”
老板愕然抬头,一张脸羞得通红:“小姐,小店太小,实在是得罪不起刚才那位客人,他的身份小店可开罪不起啊……”
这个老板也看到那少年配刀了,怪不得他的态度会转变得这么大。
12.错认
出了梳篦店,顾重阳又去别的店铺。
她收罗了各色颜色的细纱做成的绢花,用瓷瓶装着的百合膏子,小盒装的玫瑰胭脂,还有各种各样的素银簪子、鎏金手镯、珍珠做成的头花、手链等物件。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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