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嫣,是真心把宁静芸当做大嫂看待的,只是,造化弄人。
亭子里欢声笑语,宁樱偶尔插两句话,不热络不冷场,还算融得进去,聊到悠玉阁上个月出的首饰,众人兴奋不已,眼里闪烁着“我喜欢我想要我想买”的光芒,宁樱失笑,心情放松不少。
这时,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衫的女子从回廊处缓缓而来,宁樱抬头望过去,认出是胡氏身边的白鹭,白鹭甚得胡氏信任,且和别的丫鬟不同,白鹭心甘情愿跟着胡氏,没有被抬为姨娘也没被放出去嫁人,在侯府,白鹭说的话就是胡氏的意思,下边的人不敢得罪她。
心知白鹭是冲着她来的,胡氏纡尊降贵来宁府,不见着她人哪舍得离去,宁樱当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坐着不动,胡氏想落她面子,她是不会给胡氏脸的。
白鹭瞧见亭子里的一众人了,说来也奇怪,她不知宁樱长什么模样,然而当她的视线扫过众人,一眼就认定手撑着长凳后靠背,只露出个侧颜给她的人就是宁樱,容貌娇美,比园子里的花儿鲜艳两分。谭慎衍眼光挑,没有两分姿色入不了他的眼,白鹭托着裙子拾上台阶,给宁樱见礼道,“夫人说头回来宁府,想和六小姐说说话,还请六小姐移步去荣溪园。”
白鹭态度恭顺,因着穿着不俗,说话的小姐们都停下来望着她,丫鬟有丫鬟的装束,白鹭打扮得和小姐差不多,若非腰间挂着青岩侯府下人的圆木牌,没人敢说她是服侍人的,一时之间,目光都落在宁樱身上。
宁樱不怎么出门,许多人只听说过她甚少见过,方才虽瞧见她了,但很快就被刘菲菲提及的话题给吸引了过去,这时才仔细打量起宁樱来,不看不觉得,多看两眼,众人心里就都不太是滋味了,宁樱生得花容月貌就算了,身段更是动人,胸前两团胀鼓鼓的,比她们大了不知多少,身段却纤细得紧,她们不是没见过好身段的人,但凡有这种身段的多是府里的姨娘,留住男人用的,正经夫人,保养得再好,哪有如此傲人的身姿?
难怪入了谭侍郎的眼,竟是靠着身段和脸蛋取胜,这是在场所有小姐的想法。
众人心里酸得厉害,宁樱坐着什么都没做,一双眼就能勾人魂儿似的,到了夏日,衣衫单薄时,谁见了能把持得住?两相比较,看看宁樱,再低头看看自己,心里嫉妒得发狂。
“六小姐平日吃了什么?发育得比大家好很多呢。”户部侍郎府上的小姐也在,忍不住酸溜溜的问宁樱道。
宁樱身子的变化自己是不觉得的,闻妈妈早晚给她喝燕窝,又让薛墨依着她的情况配了四物汤,不得不说,四物汤确实养人,喝了一段时间就能感觉皮肤滑腻了许多,宁樱听对方语气不对劲,脸上没有半分不愉,笑盈盈道,“早晚燕窝滋补着,再加四物汤调理着身子,陆小姐可以试试。”
陆琪只觉得宁樱是当众羞辱她,燕窝她平常喝得多,四物汤却听都没听过,而且,宁樱的补品多是青岩侯府送的,真以为京城上下不知道呢,陆琪脸色不太好看,却又忍不住想变得漂亮,她今年十五了,身上肉多,偏偏不长在胸上,平时多吃点,肚子凸得比胸还厉害,她又气又恼,偏生管不住自己的嘴,稍微遇着点和口味的吃食就吃多了,宁樱的话戳到她痛处了,却不得不忍着,佯装好奇道,“不知何为四物汤?”
她的话问出口,好些小姐都竖起了耳朵,没人不希望自己漂亮好看,听宁樱的口气,这四物汤好似能美容养颜,她们能不感兴趣吗?
这下,苦恼宁樱了,方子是薛墨开的,闻妈妈只和她说了大概,配药她是不清楚的,迟疑道,“待会,我让金桂把方子给诸位,人手一份,如何?”
当然皆大欢喜了,众人脸色好看不少,陆琪脸上也有了笑,“多谢六小姐了。”
白鹭看宁樱完全不搭理自己,福了福身,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遍,宁樱不以为然道,“诸位小姐与我一起吧,荣溪园有几株父亲刚得来的花儿,大家瞧瞧。”
众人有事求宁樱,乐得给她面子,且生怕宁樱转过身就把方子的事儿忘记了,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想着适时提醒她才好,抱着这个心思,气氛热络的闲聊着,就连看宁樱满脸不愉快的程婉嫣都和颜悦色不少。
刘菲菲和宁樱走在前边,拿两人才听得到的声儿道,“六妹妹真有四物汤的方子,大嫂给你买如何?”
宁樱好笑,“大嫂想要的话待会我让闻妈妈多誊抄份,大嫂送了我不少礼,如今不过给大嫂个方子而已,哪用得着大嫂花钱?”宁樱说的实话,刘菲菲送她的狐裘,金饰值钱多了,礼尚往来她也该送刘菲菲礼才是,再说了方子不值钱。
刘菲菲笑容满脸,嘴角的梨涡漾成了旋,愈发温柔可人,让宁樱对她好感更甚。
她或许就是个肤浅的,人长得好看,不由自主的先有两分好感,其次再看对方品行,刘菲菲除去出身,各方面算得上优秀了,而出身不是刘菲菲能选择的,好比她不也在庄子上生活了十年吗?
到了荣溪园,院子里果真摆着几盆珍贵的花儿,秦氏嗓门洪亮的逗胡氏开心,边上的胡氏却无动于衷,目光停在宁樱身上时,撇了撇嘴,满脸不屑,“慎衍瞧上的姑娘还真是个美若天仙的仙子呢……”
胡氏拖长了音,语气里的鄙夷配合着她意味深长的表情将世家夫人的嘲笑挖苦表达得淋漓尽致。
有的话明明是赞扬的话,可有的人嘴里说出来就成了冷嘲热讽,胡氏可是明褒暗贬中的佼佼者,宁樱挑了挑眉,从容不怕的理了理衣袖,抬眉倪着胡氏。
在场的夫人都是七窍玲珑之人,哪不懂胡氏的意思,这六小姐,长得太过漂亮了些,漂亮得不像世家小姐,更像是暗中培养出来的舞姬,勾引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薛墨:无知之徒,明明美得不可方物,你们才是勾引人的呢,你们想勾引人也没人肯让你们勾……
福昌满脸蒙逼,“薛爷,我家主子都没生气,您气什么?难不成您对六小姐……”
薛墨:“你薛爷我是横刀夺爱的人吗?也不想想六小姐平日吃的什么,那四物汤可是你薛爷我和你薛老爷实验好些年才得来的,竟被一群无知长舌妇给嘲笑了,难怪栓不住男人,活该……”
福昌:……
他真心怀疑,他家主子走之前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了。薛爷,该和六皇子凑一对才是……
第067章 美容养颜
好在,宁樱亭亭玉立,一颦一笑甚是得体,那种狐媚子的念头在众人脑中不过一闪而逝,毕竟,宁樱生在宁府,身份地位摆着,这点,是任何舞姬都越不过去的,回过神,又看宁樱眉梢萦着浅笑,笑得矜持,望着胡氏的眼神含着若有似无的笑。
像是挑衅,又像是无所畏惧,众人敛了神色,目光在宁樱和胡氏身上来回逡巡。
继母和继子关系不好处,如今又来个儿媳,众人看到丝苗头,以帕掩面,轻轻笑了起来,更是有人称赞宁樱道,“六小姐的确长得好看,宁三爷温润俊秀,五小姐容貌就是出挑的,六小姐哪会差了?”
开口的是陆夫人,收到宁府的帖子她是不打算来的,宁府在朝堂才显山露水,想超越陆府还得花些功夫,陆夫人心里有些瞧不上宁府,但陆放得知宁府下了帖子,让她来凑凑热闹,提点她两句,陆府有心和宁府结交的意思。
陆夫人心知是朝堂起了变化,联想宁樱和谭慎衍的亲事,陆放巴结的是谁她岂会不知?
陆琪长得像陆夫人,富贵体态,五官算不上精致,却也是温婉大方的容貌,宁樱笑笑,回道,“多谢陆夫人称赞了。”
胡氏没料到宁樱当面不给她脸,把玩着玉镯的手顿了顿,镯子是从库房挑的,有些年头了,收到宁府的帖子她就琢磨着如何落宁樱的面子,她以为谭慎衍挑中宁府是自己识趣,打听清楚侯府给宁府的彩礼后,她才知谭慎衍哪是识趣,分明是自己喜欢,气得她脸色铁青,宁府不过正三品的官职,谭慎衍将那个死女人留下的全部添作彩礼就算了,老侯爷还添置了许多,胡氏操持后宅多年,老侯爷的库房锁了什么她连边都没摸到,老侯爷却送了大半给宁樱,是防着她呢。
谭慎平年纪大了,从没听老侯爷为他打算过,为了个还没过门的孙媳妇贴进去金山银山,如何叫她不气?胡氏还气一点就是宁樱来侯府,所有的人都得避着,她也不例外,她是侯府的主母,却要给一个小姑娘让道,胡氏毫不犹豫的认为宁樱嫁进门,老侯爷就会让她交出管家的权利。
那样子,她多年的苦心岂不为宁樱和谭慎衍做了嫁衣?
念及此,胡氏挺直了脊背,语声略显尖锐,“六小姐可真是个妙人,我也称赞了句美若天仙,怎不听你向我道谢,难不成瞧不起我?”
秦氏坐在胡氏身侧,看胡氏板着脸,眼神阴沉,怕宁樱不明就里得罪了胡氏,为宁樱说话道,“谭夫人别多心,您气质高贵,小六年纪小,估计被震慑住没回过神来呢。”
秦氏原意是想赞扬胡氏通身显着贵妇之气,宁樱没见过世面有些吓着了,谁知胡氏却有些不对味,她是谭慎衍继母,暗地和谭慎衍斗了许多回了,猛地听着秦氏的话,以为秦氏讽刺她不好相处,宁樱还没进门她就立威来了,她的确打着这个主意,可被秦氏当场说出来,面色就不太好看了。
秦氏不知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周遭安静,针落可闻,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的张了张嘴,不知如何是好。
在场的夫人们等着看宁樱如何回话,婆媳本就是天生的敌人,胡氏明目张胆的指责还未过门的儿媳,若宁樱是个胆小怕事的,该低头哭泣才是,可宁樱站着纹丝不动,衣裙飘飘,脸上笑意不减。
这六小姐还真是个雅人,在场的夫人们暗忖。
“瞧夫人说的什么话,来者是客,樱娘哪敢瞧不起自己请来的客人,这不没认出您是谁不好莽撞得罪人吗?”宁樱笑语嫣然,俨然就是纯真的小姑娘,让人不自主的信了她的话。
怕认错人,沉着冷静不急着开口,待摸清楚对方底细了再出声,这是世家中待人接物的礼仪,这个借口还算说得过去。
陆夫人露出赞许的神色,她身侧的柳氏却轻挑了下娥眉,换做别人不认识胡氏还成,宁樱去青岩侯府好几回了,避暑山庄里该和胡氏打过照面才是,哪像素味平生的陌生人?
装聋作哑,宁樱想应付了事,宁樱可不是省油的灯,老夫人想拿捏她都没成功,胡氏三言两语想拿捏住宁樱,道行差了点,她这个侄女,没两分手段怎么可能哄得谭慎衍为她神魂颠倒,把长公主都惊动了,宁静芳败在她手里实属必然。
柳氏和胡氏想到一处去了,在避暑山庄胡氏没少看谭慎衍和宁樱走在一块,谭慎衍没有正式介绍,她不信宁樱身边的丫鬟不会打听,宁樱充耳不闻,她可不会怜香惜玉放过她,又道,“你如何认识陆夫人不认得我,还真是个好借口呢。”
被点名的陆夫人也一脸好奇的望着宁樱。
“这不难。”宁樱害羞的笑了笑,转身,目光落在正和程婉嫣低头耳语的陆琪身上,顿时,所有人了然,陆琪有七八分像陆夫人,认识陆琪,哪会认不出陆夫人?
胡氏没想到她的刁难在宁樱那成了她知书达理的梯子,看众位轻轻点头,眼里流露出真心实意的赞扬,她比吞了苍蝇还难受,昂着头,声音较之前大声了些,“倒是个蕙质兰心的,难怪慎衍亲自向老侯爷求了你,我和他父亲也放心了,快过来让我瞧瞧,这么好的姑娘,可便宜了我家慎衍了。”
胡氏话锋一转,绕到了二人亲事上,一改方才的剑拔弩张,态度亲昵许多,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的话一出,在场脑子转得快的夫人微微变了脸色,胡氏的话看似没什么,细想就知其中的深意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门亲事竟然是谭慎衍自己求来的,多少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叫人忍不住猜测,是不是谭慎衍和宁樱做出什么私相授受的事情来,逼着谭慎衍娶她。
外边那些登不上台面的姑娘,不都是这样吗?先温香软玉的伺候男人,待男人离不开她了就恃宠而骄想要进府,哄得男人晕头转向,其中好几位夫人吃过那种苦头,故而看宁樱的目光带着些许不善。
胡氏笑得和蔼可亲,顺势滑下手腕上的镯子,准备等宁樱走近了给宁樱戴上,镯子不值钱,是当年胡家给的陪嫁,嫁进侯府她从没戴过,想着来宁府让白鹭找出来的,就为了给她这位未来的儿媳妇呢。
什么人配什么首饰,这镯子,衬宁樱。
宁樱依旧站着没动,脸上的笑冷了两分,美色不减,反而增添了分凌厉之美,嗓音更是如黄莺高歌,较之前更轻柔细美,“樱娘也听谭侍郎说起过,老侯爷年轻时去过蜀州,说蜀州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故而给他说亲时,打听到樱娘在蜀州长大就想上门提亲,先让樱娘去宁府,借故问蜀州的地貌风俗,实则……”说到后边,宁樱有些说不下去了,缓缓垂下头,脸颊升起粉色的红晕,若枝头初开的桃花,美得精致动人。
在场的夫人们都痴了一瞬,宁樱和谭慎衍说亲前的确去过青岩侯府,京城稍微有风吹草动大家都盯着,尤其是青岩侯府,那会儿京城上下等着抓青岩侯府的错处,想将青岩侯府一网打尽,故而,老侯爷找宁樱说话,很多人心里都好奇,直到后来,长公主来宁府为谭慎衍求娶宁樱,大家才如醍醐灌醒,老侯爷是自己相看孙媳妇呢。
宁樱也算在世家夫人中周旋过十年的人,哪会不明白众位夫人的心思,话说一半留一半,留下的她们自己想,不管想出来的结果是什么,比她直肠子的说出来效果好多了。
她是老侯爷看上的,和谭慎衍没多大的关系,胡氏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她不会顺着胡氏的思路走,绕开问题,避重就轻的引开话题打对方的脸才是关键,胡氏是谭慎衍名义上的母亲,亲事却是老侯爷张罗的,其中隐含的意思就多了。
胡氏容不下谭慎衍这个继子的名声是跑不了的。
胡氏暗暗咬牙,倒是她小觑了宁樱,将镯子重新戴回手上,笑眯眯道,“这事儿父亲与我说了,本来让我上宁府的,那段时间府里忙得不可开交,这才劳烦长公主走一趟。”
镯子滑至手肘,她不着痕迹的拉下衣角盖住,她打算的是装作喜欢宁樱这个儿媳妇把手里的镯子送出去,在场的夫人都是识货的人,瞧见她送的镯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宁樱太过狡猾,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去,她再送镯子,就是给老侯爷没脸了,老侯爷看重的孙媳妇自己却踩上一脚,传到老侯爷耳朵里,不会有她好果子吃。
老侯爷看似不问世事则府里的事儿什么都瞒不过他,胡氏心里怵老侯爷,便是谭富堂,也不敢忤逆老侯爷,她哪有这个胆子。
宁樱脸上一红,夫人们心里略有遗憾,还以为胡氏和宁樱争锋相对互不相让,胡氏的话明显是越过话题不想聊了,宁樱心思重着呢,细想胡氏话里的意思,宁樱轻描淡写避开了不说,还提及老侯爷,老侯爷什么人?皇上只差没当亲生父亲供着了,老侯爷看重她,谁敢说半句不是?而且宁樱的话有技巧,她哪怕是瞎掰的,她们也不可能上门向老侯爷求证,由着宁樱说了算。
胡氏,算是输了。
秦氏上前拉着宁樱,一副与有荣焉的口吻道,“不是我说,小六刚生下来那会长得就比别人好看,你们没瞧见老侯爷上门提亲时的场面,侯爷也来了,那一箱一箱的彩礼,饶是我见多识广,都忍不住看花了眼呢。”
秦氏这话多少有吹牛的成分,青岩侯府的彩礼贵重不假,她见多识广这个就有待商榷了,毕竟,守着刘菲菲的嫁妆过了一宿害得自己病了一场,之后话里话外都是刘菲菲的嫁妆值钱,不比青岩侯府给的彩礼差。
宁樱倒不是损秦氏眼皮子浅不认识好货,一个人的眼力有限,好比一个乞丐,他觉得金子最珍贵,你给他一块价值千金的沉香木他说不准当成取暖的柴火烧了,刘菲菲的嫁妆真金白银,绫罗绸缎是秦氏见过的听说过名头舍不得买的,秦氏来看当然值钱。
若不是宁樱见识过世家的品位,对青岩侯府的彩礼她也欣赏不来,看不到其中一些东西的价值。
秦氏夸大其词惯了,宁樱见怪不怪,仍然低着头,装作一脸娇羞的样子,胡氏会做戏,她也会,井水不犯河水,胡氏敢招惹她,她不会有所顾忌而退让,丢脸也是胡氏没脸,她怕什么?
陆琪站在陆夫人身侧,心里藏不住事儿,问宁樱道,“六小姐别忘记了四物汤的方子,不如现在与我们说说,我娘也好奇着呢。”陆夫人每天操持的事情多,坐久了,小腹肉软嘟嘟的掉着,春日的衣衫比不过冬衫,肚子上隐隐露出一圈肉来,带着衣衫起了褶皱,不管穿什么都不太好看,宁樱身段窈窕,陆琪认定四物汤有塑身的功效,迫不及待想让宁樱说说。
陆琪的话勾起陆夫人的兴致,“什么四物汤?”
陆琪三言两语就将宁樱的话说了,不只是诸位小姐,在场的夫人都来了兴致,胡氏坐着没动,脸上的情绪也些许松动,动了动唇,想开口问宁樱要方子,女为悦己者容,谭富堂房里是有妾室的,不过胡氏手段好,没惹谭富堂厌烦,换做其他夫妻到她和谭富堂的年纪,早已没了年少时两情相悦的情分了,几乎都是各忙各的,小妾姨娘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她去,膝下有嫡子嫡女傍身,哪有心思花在争风吃醋的份上。
而且,男人嘛,到了一定年纪,多少会力不从心。
金桂唤人回桃园问闻妈妈要了,算着时辰估计还要等上一会儿,宁樱笑道,“四物汤是小太医调制的,听说对身子好,陆小姐再等会儿吧。”四物汤的好处,宁樱一时半会说不上来,闻妈妈心里该是清楚的,起初闻妈妈端给她喝,她不太乐意以为是中药,尝了口,清甜爽口,和闻着的味儿不同,倒也不反感,喝了一段时间,头发黑亮不少,她自是欣喜不已的。
“哦?”陆夫人来了兴致,对薛墨的医术自是信得过的,“六小姐常常喝?”
在场的人夫人都不是十三四岁年轻的小姑娘,私底下也会琢磨各式各样保养的法子,陆夫人是日日不离燕窝的,看宁樱的容貌身段,对四物汤升起了极大的兴趣,不过,她不好坦言说是自己想喝了,只道,“琪儿像我,喝水都会长肉,看六小姐婀娜多姿,四物汤该是能塑身的吧,琪儿真瘦下来,她可得念着你一辈子的好。”
男人嘛,都喜欢漂亮的女人,女人嘛,都希望得到男人的认可。
黄氏平日里也喝四物汤,不过和宁樱的有所不同,她喝了一段时间,气色好了许多,眼角长出来的斑也没了,浑身上下通泰舒畅,委实神奇得很,她接过话道,“当日小太医也给我开了方子,调养身体的方子因人而异,你们别听樱娘瞎说。”
薛墨给她开的是桃红四物汤,她脸色暗淡,开始长斑,薛墨给她开的方子主治这两样的。
陆夫人更好奇了,“不知宁三夫人可否与我们说说方子,府里也有大夫,回去问问他们,是药三分毒,入口的东西当然要谨慎,说开了不怕大家笑话,我鼻子两侧长了淡淡的斑,寻常都拿脂粉盖着,可总有盖不住的那天不是?”
陆夫人的话得来好些人的赞同,殷切的望着黄氏,催促道,“宁三夫人与我们说说吧。”
宁樱起了头,黄氏就没想独占着方子,红唇轻启,缓缓道,“熟地五钱,当归五钱,白芍三钱,川穹三钱,桃仁三钱,红花两钱,因着个人体质不同,酌情增减些,入口的汤不能含糊了,找大夫问问吧。”
在场的人不懂药理,一次记不住,让黄氏重复一遍。
美容养颜,亘古不变的话题,每每说起保养美容,女人都有说不完的话,看黄氏不藏私,众人对她印象又好了几分,平心而论,谁有点本事都喜欢藏着捂着,生怕被人学了去,一山不容二虎,恨不能自己一个人漂亮其他都是丑的,黄氏和宁樱能大大方方和她们分享,能不让她们欢喜吗?
胡氏面上淡淡的,脑子却转得快,生怕漏掉其中一味药,同时又对宁樱嗤鼻,难怪她长得花容月貌,竟然是靠着药物的关系,胡氏看不起谭慎衍的眼光,还以为他找了个多倾城倾国的人,不靠药物滋补着,不知如何难看呢。
和胡氏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卓娇,她十六了,宁娥还没给她挑着合适的亲事,见着谭慎衍后,她一颗心都落到谭慎衍身上了,夜夜梦到谭慎衍轻唤着她名字,薄唇微张,柔情款款的呢喃着她的名字,说喜欢的人是她,他和宁樱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卓娇烧心烧肺的疼,恨不能毁了宁樱那张脸,如今得知她是靠喝药得来的脸,心里不屑,假以时日,她定会美过宁樱,还怕不能得到谭慎衍的心?
宁樱敢把薛墨的方子坦坦荡荡告诉大家不是没有好处拿的,薛庆平一颗心在药圃的草药上,只靠着太医院的月俸哪儿足够,薛府名下有药铺,四物汤的方子传出去,薛府的药铺在京城会大火一把,她和黄氏算帮薛墨招揽生意了。
围绕着美容保养的话题,众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宁樱留意着外边小路,看闻妈妈穿过拱门,她不动声色退了出去。
闻妈妈给宁樱熬的四物汤是谭慎衍送的,具体的功效没有说,闻妈妈想着谭慎衍不会害宁樱,就给宁樱喝了,宁樱容貌长开了,身段更是好得没话说,她暗暗欢喜呢,结果宁樱没心眼,这么好的方子要分享出去,看宁樱莲花移步由远及近,闻妈妈矮了矮身子,小声嘀咕道,“小姐怎么想着把方子送出去,那可是谭侍郎让小太医开的,传到谭侍郎耳朵里还以为小姐不珍惜他呢。”
闻妈妈是过来人了,这爱慕彼此的男女毫无理智可言,为了点小事就能争得面红耳赤,闻妈妈眼里,这药方就跟谭慎衍送宁樱的玉佩一样,宁樱转手赠给别人,谭慎衍知道后心里铁定不痛快。
宁樱听出闻妈妈话里的意思,脸色微红,“哪儿跟哪儿啊,不过一个方子能有什么关系?”想到谭慎衍现在都没消息来,宁樱担心的同时又暗恼谭慎衍说话不作数,心思纠结着呢,她想好了,宁静芸真要嫁给苟志的话,她和黄氏说去昆州送亲,借故去看看谭慎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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