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李阿婆点了点头,只好又回身往屋里走去。走到门前,她一推门,却发现推不开。她用力拍了拍,大声叫道:“冬雪姑娘,劳烦你替我开一下门。”
此时,冬雪和云桃刚手忙脚乱地帮着刘意映翻过窗去,没想到这李阿婆居然又回来了。冬雪见刘意映与秋霜刚出了门不久,应该还未跑远,自然不敢开门放李阿婆进来,只好敷衍地回答道:“李阿婆,你等一下,我们正在给太妃收拾身子,待收拾干净了,就来给你开门。”
李阿婆一愣。这周淑妃是自己接生的,有什么不能看的?不过,冬雪既然这么说,她也不好多言,只好回过脸,一脸为难地望着司马珩。
司马珩向着她点了点下巴,示意她继续叫门。
李阿婆无奈地转过身去,对着屋中叫道:“冬雪姑娘,既然如此,小妇人不进来也行,可否劳烦姑娘请昭平公主出来?”
冬雪望着刘燕竹,见她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便对着门外说道:“公主,公主,她,她走不开。”
司马珩听到冬雪这话,心中隐隐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刘意映怎么可能走不开?就算是帮周淑妃抹身子,屋里可有三个宫女在,哪里用得着她动手?难道刘意映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司马珩走到门边,对着李阿婆说道:“你跟她们说,你有话要与昭平公主说,让公主说句话。”
李阿婆点了点头,又对着屋内叫道:“那可否让公主与小妇人说句话?”
“公主,公主没空说话。”冬雪心中极其紧张,声音都微微发颤。
司马珩与冬雪在公主府也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对她也有几分了解。如今,听到她这么说,声音都变了,越发确定其中有古怪。况且,刘意映再是有事要做,也不至于出个声的功夫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急,便对着屋里大声叫道:“冬雪,公主为什么不说话?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啊!”冬雪听到司马珩的声音,心中更是害怕。
“那你让公主出个声。”他大声说道。
冬雪一听,面色大惊,一脸惊惶地望着刘燕竹,问道:“公主,这,这可怎么办?”
刘燕竹咬了咬唇,然后对着门口大声叫道:“司马珩,你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听到刘燕竹的声音,司马珩一愣,又问道:“安平公主,怎么是你?昭平公主呢?”
刘燕竹一脸冷凛地说道:“司马珩,你只说让公主出个声,又没说让谁说话,难道我刘燕竹不是公主吗?”
司马珩知道这刘燕竹最擅长的便是胡搅蛮缠,当年自己被她纠缠时,可没少吃她的亏。他顿了顿,才又说道:“安平公主,得罪了。我要与昭平公主说话。”
“意映说,她不想与你说话。”刘燕竹说道。
闻言,司马珩一愣。想到先前刘意映对自己的一脸厌恶之色,她不想理自己,倒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如今这时候,她也不至于连话也不与自己说吧?想到自己感觉到的种种古怪,他心中更是不放心,又说道:“昭平公主不愿与我说话就罢了。不过,要让李阿婆进来看一下,她是否安好。”
刘燕竹冷冷说道:“司马珩,意映与你已经和离,她如今已是张家妇,是否安好,与你已不相干,你还看她做甚?”
听了刘燕竹的话,司马珩一梗。刘意映嫁给张煊,还有了张煊的孩子,本就是他心头的伤痛。先前,他之所以让韩协进灵泉宫,就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已经成为张煊之妻的刘意映。可是,在他以为刘意映小产有凶险时,他便不顾一切地赶了过来。当时他便想着,她另嫁他人又如何,她有了别人的孩子有如何,只要她人好好的,他一切都可以不计较。
可是,如今刘燕竹又把这伤疤揭了开来,还是让他心头一阵隐痛。他强迫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和,对着屋中的刘燕竹说道:“安平公主,我也不再与你多说了。如今,你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让李阿婆进屋来看看。第二,让昭平公主出来见我。否则,我只好叫人破门而入了,到时便怪不得我对周淑妃不敬了。”
“啊?”听了司马珩的话,云桃吓得手足无措,对着刘燕竹说道,“公主,可不能让那些下作的男子进来污了太妃啊!”
刘燕竹沉吟了片刻,然后对着冬雪说道:“冬雪,你去给李阿婆开门,找机会压制住她,死死捂着她的嘴,让她开不了口说话。”说到这里,她又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云桃,说道,“云桃,冬雪得了手,你便将这匕首架在李阿婆脖子上,逼着她按我们的话跟司马珩说。”
“驸马都起了疑心了,我们这样做,他能信吗?”冬雪怯怯地问道。
“冬雪,他已经不是意映驸马了。”刘燕竹瞪了冬雪一眼,又说道,“不管他信不信,我们能拖一时是一时。你去开门吧!”
“是。”冬雪点了点,然后一边向着门边跑去,一边应道,“驸……司马将军,奴婢这就来为李阿婆开门。”说着,她走到门边,将门栓放了下来。
门一开,李阿婆便走了进来,对着冬雪问道:“昭平公主呢?”
“在,在里面。”冬雪心虚地说道。
“将军叫我请公主出去,说里面血腥气太重,对她和孩子不好。”李阿婆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去,眼睛也随意地往屋中四处看去,却觉得屋里好像少了些人。她没有看见昭平公主,也没有看见先前抱孩子那个宫女,甚至连那刚出生的婴孩也不见了。
“安平公主,昭平公主呢?”李阿婆一脸讶然,对着刘燕竹问道,“怎么没看见她?”
刘燕竹阴沉着没有吭声,而是对着李阿婆身后的冬雪使了个眼色。
李阿婆也看见刘燕竹对冬雪的暗示,心中一震,顿感不妙,赶紧转身向屋外走去。
冬雪一下向着她扑上来,将她按在墙上,一只手扼着她的脖子,一只手紧紧捂着她的嘴,口中颤声说道:“李阿婆,你千万别叫,只要你不乱叫,我们便不会伤害你。”
这时,云桃抽出匕首,也跑了过来。
☆、第66章
李阿婆虽然已经快五十岁了,可她长年在民间劳作,身强体健。而冬雪从小在宫中长大,作为刘意映的贴身宫女,她也不曾做过重活,力气自然比不得李阿婆。
此时,李阿婆看见云桃拿着匕首冲了上来,以为她要杀自己。强烈的求生欲让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来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她伸出双手,将扼住抓住冬雪的手使劲往外一掰。冬雪吃痛,手不由得一松,李阿婆便从她的钳制下挣脱出来,一边大叫着救命,一边死命向外跑去。
冬雪愣了片刻,便下意识地跟着她追了上去。
司马珩听见里边动静不对,拍着门大叫道:“李阿婆,出什么事了?”
听到司马珩的声音,冬雪一呆,便停了下来。她知道,这回是瞒不下去了。
李阿婆对着司马珩大叫道:“将军,救命啊!她们要害我!”
司马珩听到李阿婆的叫声,使劲拍门,叫道:“快开门!否则我将门踢开了!”
此时,李阿婆已经跑到门前,她赶紧将门栓放下,一打开门,便看见司马珩正站在门前。她一愣,随即便伏在司马珩脚下,痛哭道:“将军,救我啊!”一张纵横交错的老脸上满是泪水。
“昭平公主呢?”司马珩紧张地问道。
“公主、秋霜姑娘和那个婴孩都不见了。”李阿婆说道。
司马珩一怔。不见了?怎么可能不见了?他四处看了看这屋子,不像能藏人的模样。
“昭平公主呢?”他抬起眼,对着刘燕竹问道。
刘燕竹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云桃、冬雪都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他。
他又四处看了看,突然,他看见那两扇正对着自己的窗户,心中一动,便准备上前去察看。刘燕竹见势不妙,一下冲了过来,将他拦住,厉声说道:“司马将军,请勿要冒犯周太妃!”
司马珩一顿,冷冷看了刘燕竹一眼,然后转身向外走去。出了屋,他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绕到屋后,走到窗前,用手在下窗框上抹了抹。果然,上面有新鲜的泥土,应该有人翻窗的时候,蹭上去的。看来,刘意映应该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他知道,这一回若让她走了,也许此生,都再难见到她了。想到这里,他赶紧向殿后看去,果然,在这里找到一扇门。他不敢耽搁,带上一队人追了出去。
司马珩的动静,刘燕竹在屋中是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司马珩已经发现刘意映从后门逃走了。可是,她却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在心中祈祷刘意映已经顺利逃出了灵泉宫,不要被司马珩找到。
这边,刘意映与秋霜出了仁和宫的后门,便向宫门跑去。此时灵泉宫中已经大乱,不时有叛军和逃命的宫人跑过。刘意映怕人认出自己,便与秋霜两人一边躲,一边跑,行动便有些慢。
看见天色已经发白了,刘意映心中更是焦急万分。自己若不在天亮之前逃出去,怕就逃不掉了。幸好,这刚出生的婴孩很乖,一直在秋霜怀里安静地睡着。他似乎也知道自己与刘意映正在生死攸关之时,所以,不给姑母添麻烦。一想到这里,刘意映心中便更是心疼。
眼看着宫门越来越近,刘意映与秋霜躲在暗处,准备找时机准假扮逃难的宫女出门去。
秋霜见守在门边的侍卫刚刚放了几个宫人出门去,后面也没有宫人跟上来,此时出去也不怕有人会认出刘意映来。于是,她便与刘意映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向宫门走去。刘意映还特意从秋霜手中接着孩子,抱在怀中,用来遮住自己鼓起的肚子。就这般,两人急匆匆地走到侍卫跟前。
秋霜将刘意映挡在身后,然后走到侍卫面前,小心地行了一礼,说道:“军爷,我们是宫中的宫女,想要出宫寻亲去。”
那侍卫看着刘意映,眉头微微一皱,问道:“这个抱孩子的妇人也是宫女?”
秋霜笑着说道:“想必军爷你还不知道,周太妃就快生了,这妇人原本是找来做乳母的。可如今这情形,太后公主都自身难保,她害怕了,便想带着孩子离开。”
侍卫看刘意映姿容秀丽,风华高雅,非寻常女子可比,有些怀疑地说道:“如此漂亮的小娘子,居然也来做乳娘?”
刘意映怕自己引人注意,便低下头,不敢搭话。
“军爷有所不知,这皇家选乳娘,都要找相貌好的,这样奶出来的孩子长得才好看。”秋霜说道。
侍卫看着刘意映,似乎还在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放她出宫。
正在这时,只见一队人从宫里追了过来。司马珩走在最外面,看见刘意映与秋霜正站在宫门口与侍卫说着什么,赶紧大叫道:“拦住她们,不许她们出宫!”
刘意映身子一颤,扭头一望,却看见司马珩居然带着人追了上来。她心中暗叫不好,还未等身边的侍卫反应过来,抱着孩子便往旁边门楼上跑去。
侍卫回过神来,正准备去追,却被秋霜死命地拦住,待几人制住秋霜,刘意映已经爬上大半截了。
张煊等人离开后,虎贲军进了灵泉宫,只守住进出宫的宫门,门楼上还没有派人值守,因此刘意映一路跑来,也未遇到人阻止。可她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娇公主,身手哪比得过这些沙场上拼杀过来的青壮男子,刚上了宫城,便被追上来的士兵堵得严严实实。
刘意映看见自己已无路可逃了。她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慢慢退到墙边,转过头,向城楼下面望了望。这里离地足有四丈高,看来,是没法跳下去逃生了。
司马珩一跑上门楼,就看见刘意映抱着孩子往楼下张望着。他以为刘意映要跳楼,心中大骇,大叫道:“公主,你想要做什么?”
刘意映听到声音,转过脸来,看着司马珩正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
她往后一退,身子颤着声音说道:“你,你别过来!”
“好!我不过来!”司马珩赶紧摆了摆手,说道,“公主,你千万别做傻事!”他又怕将刘意映逼得太紧了,便叫围住刘意映的士兵往后面退了退。
看着司马珩紧绷着的脸,神情极为紧张,刘意映心头突然一动。她知道,他是怕自己想不开从门楼上跳下去。果然,他心里对自己,还是在意的。此时,刘意映心里已经说不出什么感觉了。他虽对自己情深意重,可他毕竟杀了刘祯,这是自己永远都无法原谅的事情。
“公主,你为什么要跑?”司马珩又问道。
“我为什么跑?”想着还在怀里安然熟睡的孩子,眼泪一下从刘意映的眼中涌了出来。她盯着司马珩,怨恨地说道:“我不跑,还能怎么办?”
司马珩看着刘意映一副走投无路的模样,心里一疼。他对着她,轻声说道:“公主,你有什么难处,跟我说便是,我一定会帮你的。难道,你到了这个时候,还信不过我?”
“你帮我?”刘意映大笑起来,“司马珩,我要防的人就是你,我还能指望你能帮我?”
闻言,司马珩一怔,问道:“为何?你为何要防我?公主,这世上你最用不着防的人,便是我!我绝不会做对你不利之事!”
“你不会做对我不利之事?”刘意映冷笑,“你杀我皇兄,夺我刘家的江山,这难道不是对我不利之事吗?”
司马珩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公主,我只能答应你,我绝对不会害你。”
“我都家破人亡了,你这还不是害我吗?”刘意映望着司马珩大哭道。
“公主,对不起!”司马珩心头一疼,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说的没错,他确实害得她家破人亡,所以,他一开始才会心虚,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才不敢来见发她。
“司马珩,我们俩毕竟夫妻一场。你若是还念着我们往日的情意,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放过这个孩子,让我们走?”刘意映抬起泪眼,定定地望着司马珩。
看着刘意映脸颊上满是泪痕,司马珩心疼不已。可是,他知道,这一回,如果自己放她离开,她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躲起来,也许自己此生此世都见不到她了。想到这里,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公主,我不可能再放你走了。”
“为什么?”刘意映望着司马珩,大声质问道,“当初是你要与我和离的,如今你为何又不让我走?”
“公主,当初与你和离,确实是迫不得以。当时你执意要来定州,我担心你来了后,会因为是我的妻子,有人对你不利。”司马珩向她解释道,“如今,大局已定,我不用再担心有人会害你了,你自然也该回到我身边了。”
“晚了,司马珩!我已经重新嫁人了!”刘意映望着司马珩,将怀中的孩子往上面抱了一点,露出自己已然很突出的肚子,“而且,我还有了孩子。”
闻言,司马珩一怔,眼神顿时有几分苦涩。片刻后,他又说道:“公主,你与张煊的婚约,可以解除的。至于你腹中的孩子……”说到这里,司马珩顿了顿,然后艰难地开口说道,“我可以答应你,我除了不能让他随我姓司马之外,我可以待他如亲生之子。”
除了不能让他姓司马!刘意映心里一凉!这孩子明明是姓司马的,可他的亲生父亲却不能让他姓司马,而当初张煊却跟自己说,可以让他姓张。
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女生节,祝大家节日快乐!我晚上与朋友吃了饭,才回来。明天是妇女节,我们晚上也有活动,可能来不及码字了,如果码不出来,就请一天假哈!正月里,饭局有点多,还请大家原谅。
☆、第67章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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