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怜雁带着杜若去正房,与郑妈妈打了声招呼。郑妈妈很痛快地应了下来,给杜若排了个不错的差事。
杜若向怜雁千恩万谢的,怜雁却只笑笑道:“你这个样子,倒觉得你我生疏了,莫不是不把我当自己人了?”
杜若忙道:“哪有,这不是承了你这么大个情,我过意不去嘛!当真麻烦你了。”
“你有难处,我自当相帮,以后若遇上什么难事,来找我便是。”
杜若又道了谢,说道:“我也是怕你总是找侯爷,侯爷会不高兴。你现在可同以前不一样了,这日子,全倚仗着侯爷呢!”
“我知道的,会有分寸”怜雁心里头暖暖的,杜若还是同从前一样,打心底为她好,又忽的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正房里有个沈妈妈,是夫人的陪房,与我不对付,我担心她听说你是我帮忙进府的,恐怕会给你小鞋穿,当心着点。你就跟着郑妈妈好了,别理会她。”
说着怜雁又挽了她胳膊轻声道:“侯爷说等过了夫人的除服礼就搬回正房住,到时候我再把你调到我身边来!”
正房比映月泮大许多,仆从也多,又在内院,赵彦清若肯与怜雁搬回来,怜雁不知会方便多少,加之现在正房里也没个正经主子,照怜雁的受宠程度,与郑妈妈又关系不错,估计这待遇同当家主母没什么不同了。杜若自是替她高兴,却也不忘告诫她,“这话可先别说,得瞒着,否则谁知会有怎么个风波来,还有啊,你若来了正房,少不得要拿捏拿捏几个不老实的仆从,侯爷不是还有另外两个通房吗?到时候有你操心的。”
也是,搬到了正房,恐怕就没有住着映月泮那般自在了,要知道在映月泮里,常文常武都对她挺恭敬的,几个管事也客气得很。可要是到了正房,估计第一个不给她好脸色的就是沈妈妈了。
只是现在担心这些也无用,怜雁看得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那厢映月泮里,丹云正截了雯月的路质问她:“昨儿你上哪去了?不是说好了一起见侯爷吗?你怎的临阵就逃了!”虽然丹云已达到目的,但对于雯月的不配合,她自然不会高兴。
而雯月确实是故意躲着的,昨儿晚上她守夜,丹云没法子质问她,今儿早晨又早早起身不知去哪了,只是在同一个屋檐下,雯月也避不了多久,这不,这会儿就被丹云给截住了去路。
雯月讪讪地笑,“一时给忘了。”
丹云有些恼,瞧雯月的样子分明是不想来掺合,挑眉道:“你要是不敢去侯爷那说,早说便是,我难道还会绑了你去?这回你可得好好谢我,要不是侯爷听进了我的话,指不定咱俩现在会去哪儿呢!”说罢还不轻不重地哼了声。
雯月自知理亏,说了几句好话,“都让侯爷听进你的话了,你本事真好!”
丹云的脸色这才好了些,道:“你就留点心眼儿吧!别以为到了映月泮就万事大吉了,想在这儿留下来可不容易!”
雯月倒无所谓,当初来映月泮是她娘去找了郑妈妈的,她原本根本就没这心思,到哪当差不是当差?不过她也没驳了丹云,只点头如蒜地应下来。
*
潜生的县试愈发近了,在县署礼房报名后,亲供、互结、具结一项项下来,都未遇上问题。在亲供时怜雁还稍稍担心过一阵,毕竟要填写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殁履历,不过好在赵彦清已将潜生的籍贯弄妥当,潜生记在侯府一已殁的家奴下,也能蒙混过关。
这些考前准备皆完成后,潜生总算迎来了他的县试。一场一场考试下来,每场成绩公布时怜雁总想与潜生一道去放榜处看,但最终还是碍于侯府女眷的身份,没有抛头露面,而潜生亦不负所托,一直顺利地进行到末场(县试中自第一场至末场,每场考试隔数日揭晓一次,第一场未取者,不能考第二场)。
潜生不负众望地顺利通过了县试。这消息是赵彦清带回来的,毕竟在朝中,他想要查成绩也快些,潜生去看榜还未回来,赵彦清已带回消息对怜雁道:“潜生过了,你可以松口气了吧?”
怜雁闻言展颜而笑,“真的?太好了!”虽不至于欢快地蹦跶起来,却也是极度喜悦了。
看着粉嫩的脸蛋笑容明媚,赵彦清心头一跳,不禁将她搂过来,揉揉她的脸蛋过了一把手瘾,“这下不担心了吧?”
怜雁知道这段时间赵彦清对潜生照顾颇多,能够顺利县试也全倚仗了他,柔声道:“多谢侯爷。”
赵彦清轻啄怜雁的唇,手臂紧了几分,“就一句谢?没别的表示吗?”说着手掌往下移,停在她的翘*臀/上,暗示性地加重力道捏了一把。
怜雁小日子来了几日,赵彦清就已素了几日了,这时候佳人在怀,免不了起了旖旎心思。
怜雁涨红了脸,尽管她与赵彦清都相处这么久了,但在这方面她依旧面子薄得很,又娇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赵彦清每回都免不了要温温柔柔地哄上一哄。这会儿晚膳时分都未到,怜雁自然不愿,羞恼着推他,“天都还没黑……”
赵彦清却不依,不理她的反抗,探手往衣里伸。这时候天气转暖,怜雁的衣衫穿得也不厚,很快赵彦清就触及那如雪的肌肤,带着茧略显粗糙的手掌摩挲起来,怜雁就软了几分。
“侯爷!”怜雁还想阻止,殊不知声音里已存了娇嗔。
这会儿两人还在书房里,屋里也没个床榻,但显然赵彦清是不在意这个的,一手将她托起就抵在壁橱上,低头吻上她的唇,反复碾转,舌尖探入不断挑动,很快就将怜雁撩得没了力气。
就是这时候,门外传来潜生的大叫声:“阿姊!阿姊!我通过了阿姊!”
怜雁慌忙推开赵彦清整理了衣裳,赵彦清则黑了一张脸。
这不省心的小舅子,偏生还是个皇长孙,教训不得……
*
潜生过了县试,虽然他只是个脱籍的奴仆,但这依旧是侯府的荣耀,别说是前来道贺的仆从,便是老夫人都将潜生找去赏赐了一番。
老夫人一赏赐,二房三房的人也少不得捧个场,二夫人送了上好的几块墨锭给潜生,三夫人则直接打赏了银子。
这样一来,怜雁与潜生的地位在府中就变得微妙起来了,虽然兴许在三夫人这样的主子眼里依旧是奴仆,但显然这地位已高了不止一点。原先有头有脸的管事待怜雁也只能算是客气,而现在已带了些许恭敬,怜雁俨然如同四房的女主子一般无二,就是依玲兰香,对待怜雁已不像起初那样随意玩笑,特别是依玲,见着她都已经会屈膝行个礼,怜雁起初还推,后来也随她了。
府里的人心里头自然是透亮着,一旦潜生争了功名回来,即便他们姐弟乃奴仆出生,他们也成了官家人了,怜雁又这么受宠,早晚会成个贵妾。
怜雁这样一个微妙的地位,在陶氏的除服礼上,变得尤为尴尬起来——在除服礼上,她见到了陶氏的庶妹。
第14章
陶氏的除服礼,府里摆起了道场,念经的和尚足足有百人,来往的宾客也不少,陶家的人自然都到了,连宫里的陶贵妃都派了个女官前来,算是为逝去的妹妹撑个场子。
怜雁肯定是要参加的,毕竟是赵彦清的通房,陶氏怎么说都算她的主母,她和依玲兰香在一处,却也并不显眼。
但其实于怜雁而言,显不显眼与同谁在一起、站在何处并无关系,赵彦清现在独宠怜雁,陶家稍加留意便能打听一二,加之陶家有意结亲,这样一来,这个时候怜雁与陶家的人打上照面就不足为奇了。
陶夫人和老夫人坐在一处,怜雁则和依玲兰香跪在蒲团上跟着法师念经,两边离得并不是很远,至少陶夫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三个人,并一眼就认出怜雁来。
她是见过怜雁的,甚至让陶氏安排怜雁开脸也是她的提议,但现在的她显然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那时谁会想到赵彦清会这么宠这个叫怜雁的丫鬟?甚至连老夫人都对她不错。
怜雁的弟弟脱了奴籍考过了县试,这事儿陶夫人也听到了风声,只觉得更加棘手。她倒不是担心日后庶女嫁过来日子会不好过,到底隔了层肚皮,以后日子怎样她这个嫡母可不想去掺和,只是看着怜雁温婉俏丽的容颜,再侧头看了眼立在一侧同样偷偷看着那边的三个人的陶六小姐和木木讷讷的陶七小姐,只是觉得,赵彦清会不会看上她们,愿不愿意娶还是个问题。
这位陶六小姐,就是先前见赵彦清时别有深意地回眸一笑的那一位。
陶老爷看重这门亲事,不想自此同武安侯府断了亲家的关系,陶夫人也只能多放些心思了。
陶府正在待嫁的年纪的有陶六小姐和陶七小姐,陶六小姐十六岁,陶七小姐则稍小些,只有十三岁,刚来初潮不久。陶夫人是愿意陶七小姐嫁过来的,她年纪小,又老实,比较好拿捏,但陶六小姐却没有善罢甘休,见讨好不了陶夫人,就时常在陶老爷面前露露面,偏巧陶六小姐的亲姨娘还算受宠,连带着陶六小姐也得陶老爷欢喜,所以照陶老爷的意思,还是希望陶六小姐嫁过来。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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