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直接把罪名给贾家儿子定死了。你不是能说吗?这无媒苟合或者通奸的事儿,任你贾家一百张嘴,再是能说会道,也没法否认的。
要是真闹到贾家村,只怕里正也是不会护着的。
贾老汉脸色刷白,没想到哪会出来一个牙尖嘴利的,处处挤兑的他开不了口。而贾家婆娘的脸色也是难看的很,瞪了一眼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她真是有打死他的心思了。
可再怎么不争气,再怎么犯浑,那都是亲儿子,说到底,她只能叉着腰冲着林月娘扯嗓子叫道:“哪来的多嘴玩意儿,这挨着你啥事儿,有空档还不如管好自家男人的裤裆呢。再怎么说,她赵三妮可都是跟我家儿子定了婚书了,不嫁也得嫁。”
姚氏见贾家婆娘这么不着调,也是气火直烧,直接拽了笤帚冲上去抽打起来。贾家婆娘也有些傻了眼,她是不明白,刚刚还压着气想息事宁人的姚氏咋说翻脸就翻脸了。她也不想想,谁家爹娘能人的了闺女被这么指着名的糟践啊。
“滚出我的家门,真当我赵老二老实,你们就能任意磋磨了?再不滚,我可就打死不论了......”赵老二怒气冲点的低吼道,眼看着手里的把头就要扔出去了,吓得贾家几口子赶忙往后退了过去。
倒是屯子里看不过眼的后生,暗地里伸脚下绊子或是伸手推搡几把,让三个人连滚带摔的爬出了大门。
贾家儿子那张脸更是又青又白的,白斩鸡一样的脸蛋上还带了个脚印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原本就不想娶这么个不懂风情的黄毛丫头,今儿事儿过来,更是厌恶起了没个善心的赵家人。
不说贾家人怎么梗着气儿走的,单说在牛车上,贾老汉可就数落起了儿子。而他婆娘也开始挠着儿子的脸咒骂起来,那架势,可不是嫌丢人,只是怕自家这么多年给赵家的年节礼打了水漂......
倒是赵三妮一见堂嫂月娘,直接就扑进了人怀里哭起来。早些时候,就觉得堂嫂是个有能耐的,后来她折了四婶一家,又几句话说跑了那家没面皮的。现在她更是觉得堂嫂能给自个出个主意,省的爹娘日后总唉声叹气,也省了几个嫂子战战兢兢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说话了。
林月娘叹口气,二伯二伯娘还是太老实了,对付那种人,就得比对方更蛮横泼辣。反正理儿都在自个手里,难道还怕对方翻出个浪花来?
原本赵三妮就对贾家儿子没什么感情,所有的想法只是爹娘帮着定下的。算是父母之命,所以单是如今这一遭,她就冷了心,死也不要再嫁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所谓的当大,谁不明白,贾家儿子已经被外面的狐狸精勾了心魂?以后过去,还不是被人欺辱!
等安慰过了赵三妮,又跟二伯二伯娘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林月娘就接了周氏离开。不是她不想护着这个妹子,只是毕竟这还算不得是自家的事儿,关系虽然亲近,但她也不好对着人家闺女一辈子的亲事指手画脚的。但凡日后三妮幸福不幸福的,指不定她就会里外不是人。
更何况,这种事儿,归根到底只能三妮自己拿主意。别人只能帮着她,却没法子给她做决定。
因为这事儿耽搁了小半个时辰,所以一到家,林月娘先去灶房掀了馒头。闻着香味,她舒了一口气,她只有这么大的能力,只要守着自家的院子就好。
起了馒头,先供奉了天地。然后端了第一盘给周氏吃,这倒不是在这个时空养成的习惯,而是前世跟爸妈在一起时候,家里的第一碗饭第一口干粮,总是要先端给长辈的。
“你说三妮这么好个孩子,怎么就碰上这种脏心事儿了?往日里总以为自己不惦记别人家的日子,就是好的。谁承想日子不是自个想安生就能安生的......”周氏叹口气,话里带话的感概道。明摆着,她是想到了赵老四跟白氏两口子。
“咱们是实诚的庄稼人,平日里跟人好好相处,可要是被人欺负到门上了,那也不能一贯的忍让着。人善被人欺的古话,也不是没道理。”林月娘不是个没心眼的,万事总要给周氏打好底儿。
周氏点点头,心里有些戚戚然。如今看来,自家儿子娶到月娘这般有心气又主意的媳妇,也算是福气了。日后若自己走了,也不会担心儿子太过老实,被人诓骗了欺负去。
“娘也想开了,就像你二伯娘说的,什么脸面都是自己挣的,哪是处处忍让能得到的啊。月娘,昨儿个你做得对。”
还没等林月娘再说什么,赵铁牛的声音在院里响起。
“娘,媳妇,快出来瞅瞅。”满脑门汗水的憨厚汉子,粗声粗气的在院子里兴奋地叫道。只见他手里提着个皮毛油光的灰色小狗,约莫这是刚出生不久,还只会发出些呜呜的声音。
林月娘挽了婆婆的手出门,瞅见自家男人手里的小物件,可是欢喜极了。那小奶狗呜呜的直蹭人,就连周氏也笑着摸了好几下,还真是个讨喜的家伙。
“哪捉了这么个物件?”
赵铁牛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又到井边灌了口冷水,说道:“这是野狼的幼崽,也不知怎么被丢在了草丛里,约莫是哪个猎户觉得不值钱随手扔了的。我捡回来给你们逗逗乐......”
野狼幼崽就跟小狗差不多,也咬不了人。他就琢磨着弄了回来给媳妇跟娘开心一下,倒没想着别的。
周氏一听是狼崽子,心里一惊。只是瞧着儿子儿媳都乐呵的样子,她倒也不好说什么扫兴的话。再瞧那个呜呜蹭着脑袋的小物件,也不像是伤人的野兽。罢了,就先由着俩人养养吧。左右就是个玩物。
吃了后晌饭,三人又歇了一会儿。说起了集上卖吃食的事儿,周氏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说啥。她不是那不同情理的大户人家,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媳妇心思是个好的,人也踏实。有本事,还能一心跟着儿子算计生活,这在她看来就足够了。
至于抛头露面的,到时候有她帮衬着,加上儿子应对着外头,外人也休想说出个啥难听话来。更何况,周氏年轻的时候,也去宽裕人家做过工,是见过不少女掌柜的跟女夫子的。
又听月娘说起绣品的事儿,她心里也是软乎乎的,劝着儿媳别为了挣钱熬坏了身子。钱总是挣不够花不够的,就算手头紧了,精打细算的也能挨过去。
回了屋里,林月娘才松了心神,想到周氏对自己的维护,想到赵铁牛对自己的心疼跟依顺。这会儿她的眼眶居然有些发酸发疼,在娘家时候的担心跟防备,如今全成了笑话。
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虽然不够炙热不够让她砰然心动,却也是平缓安稳的妥帖。
“媳妇,该泡脚了。”赵铁牛端了热水进屋,见月娘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他赶紧上前把人搂住。刚刚娘刚说了,月娘在二伯娘家遇上了不省心的事儿,莫不是受了委屈?
这般想着,他硬朗的脸上就带了些许的慌张。赶紧问道怎么了。
女人有时候就是矫情,遇上有些想不通的事儿,若是没人安慰劝说倒也无妨。遇上一个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疼着的人,那可就会忍不住的拿捏起来。这不,一句话,就让林月娘撇了嘴。
第57章 集市挣钱【小改】
第二日,林月娘先炒好了麻辣烫底料,又熬起了大骨汤。想了想,她干脆就把前一日买的糙白面全部擀成了细面条,又一窝一窝的分开。就等明日里到了集上下锅。
天儿如今凉了,倒是不担心放馊了。
忙活完这些,她就一头子扎进屋里去琢磨绣品花样的事儿了。避开龙凤之类违制的样子,又要豁达宏达,还要不失女性的柔韧睿智。当真是难想的很......
林月娘并不是专业学设计的,只是当初因为喜欢传统文化特地跟着刺绣大师学过一段时间而已。加上家庭环境的熏陶,她是极喜欢琢磨那些传奇绣品的。
叹口气,她在纸上描画出一个初相,溪水长流,橡树与藤蔓相互依附。猛然瞧着是一副淡然山水画,宁静致远心神舒畅,脉脉入白云出岫,可无论自何处看去,都避不开山下水旁那并不显眼的树与若隐若现的藤蔓。
夫妻相处,恩爱和睦。就如她跟赵铁牛一般,不用轰轰烈烈,只要静静的护着守着相携着就是够了。
手上的动作一顿,不过才十几日的功夫,她怎么就认定了这个家呢?
到了晌午,二伯娘家的老二媳妇杨氏就来了院儿里。唤着林月娘两口子去吃酒,说是吃酒,可她约莫着是要说三妮的事儿。
聂氏走了没一会儿,赵铁牛就扛着柴禾回来了。在屋外头拍打了身上的尘土,这才进了屋。瞧着媳妇伏在炕桌上描描画画一动不动,他也没敢开口打扰。直到林月娘因为脖颈酸疼皱了皱眉,这汉子才凑上去让媳妇别忙活了,累坏了眼可就不值当了。
林月娘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又眨巴了几下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瞧着自个描画的差不多了,要改的那些个繁枝末节的地方倒也不多,所以也就收拾起了炕桌上的画纸跟炭笔。
左右不差在这一时半会的功夫。
“刚刚碰上村里石家兄弟,这才知道二伯家遇上了糟心事儿。现在村里也是传了不少闲话的。”赵铁牛面上的神色并不轻松,要说是别人他也就不在意了。偏偏二伯家跟自家一向亲近,当初自个被二伯母教养的时候,跟三妮这么一个妹子也是交好的。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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