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紧锁的看着妻子,心中慌乱的厉害……
按理来说,凡人的筋脉对修者而言应该是如入无人之境般的简单,以前他也不是没把元力探进过妻子的身体里,从没有出现过眼下的这种情况。
齐修远的心不由自主的就绷紧了。
“……修远!”秦父这时候循着女婿的脚步急跟过来。
齐修远看着岳父,“阿爹。”
秦父疾走到他面前,“修远,贞娘怎么样?她这是生了?孩子呢?我外孙在哪里?”
“阿公,小弟弟在我这里。”小家伙连忙把怀里的小婴儿递到秦父面前。
秦父连忙把破烂襁褓里的小婴儿笨拙而小心翼翼地抱入自己的怀里,“噢噢噢,阿公的小乖乖受苦了,噢噢噢……”他满眼疼爱的哄着红通通的小婴儿,边哄边掀开小婴儿的破烂襁褓往小婴儿的下身看……当发现下面有个小茶壶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是个男娃子!男娃子!修远啊!你这回可是后继有人了啊!”秦父的语气里充满着得意和畅快。
——历经这样一劫,心里也惶惶的厉害的小家伙看到自己阿公本能的就产生了几分依赖心理,他也想要阿公能够安慰一下自己受惊的小心灵……但遗憾的是……秦父却并没有收到小家伙内心的渴望,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到了自己怀中的小婴儿身上。
早就知道妻子生的是一个儿子的齐修远却不像岳父这样惊喜,他现在整颗心都被昏迷不醒的妻子给占满了。
“宝宝,走吧,跟远叔回家去。”他把刚刚生产的妻子用那床破棉絮裹紧拦腰抱起,步履匆匆的往石洞外面走。
既然元力无法探进妻子体内,那么现在就只能去找大夫想办法,希望大夫那里能够给他一个安心的诊断结果。
小家伙跟着阿爹出了山洞,不由自主的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山洞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或横或躺或卧或趴的倒下了许多的黑衣人,他们看上去都已经没了性命——乍一看上去,还真有几分触目惊心的味道。
“……我和贞姨关在里面的时候,可真不知道这外面居然有这么多人。”小家伙揪着齐修远的衣袍下摆,语带惊叹的说。
“他们死有余辜。”齐修远面无表情的说。望向黑衣人的眼神充满冷酷冰寒的杀气。
“好啦,修远,赶紧抱着贞娘回去吧,她这样子需要尽快治疗。”秦父很想知道自己外孙现在是个什么情形,见女婿抱着女儿和那个被他收养的孩子站在石洞入口处发呆,不由得迭声催促——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能比他的外孙更重要了!
心里同样对妻子充满关心的齐修远听到这话,哪里还站得住,连忙一边点头一边问家里的护卫有没有跟上来。
秦父告诉他就在山洞前面不远的地方等候。
“这座山别看着矮小,实际上却陡峭的不像话……马匹根本就上不来。”将襁褓抱得异常稳当的秦父摇着头踩着不停往下滚落的碎石子往山脚下走。“要不是你动用了血脉寻踪术,恐怕我们还真的很难找到这里面来。”
如果说齐修远刚开始动用血脉寻踪术的时候,秦父心里还有些小意见,觉得划不来,现在的他在看到红彤彤的小金孙后,就觉得这实在是太合算了!
若不是女婿强烈要求动用了血脉寻踪术,他的小外孙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的罪呢!
齐修远听着秦父的话,低头看着怀中几乎瘦脱了形的妻子,心里彷佛被针扎一样的疼痛。
莫名的,他就被想到了他当初劝秦父松口、不要阻止他的那句话——“只要有心,我们总有找到娘子他们的一日,只是真这样做的话,实在是太耗费时间……说句不该说的话,要是我们太过拖延,没有及时把人找到……很可能就会造成终身的遗憾。”
“贞娘……我很高兴……能够在你们最需要我的时候赶过来……”齐修远望着自己怀中的妻子,无声的在心里说道:“假若你和孩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齐修远一行受到了秦母等人的热烈欢迎!
大家几乎是飞奔着来到秦臻和小家伙的身边嘘寒问暖,同时也用充满慈爱的目光不停的打量秦父怀里的小婴儿——秦母更是不顾秦父充满抗议的表情,一把将自己的小外孙捞了过去,然后做了个和秦父抱到小家伙后一模一样的举动——掀开了小婴儿的破烂襁褓,欢天喜地的发现是个男娃!
秦母和秦父虽然做出了一个如出一辙的动作,但他们心底的想法却截然不同。
秦父第一时间去探看小外孙的性别,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天生就觉得男娃要比女娃高上一大截;秦母第一时间去探望小外孙的性别,却是全心全意的想着自己的女儿——她受过被丈夫嫌弃没生男娃的苦,自然巴望着女儿不会步她的后尘,能够一举得男。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小婴儿吸引住后,齐修远已经抱着妻子回了他们的卧房,周妈妈仓促寻来早就请过来的老大夫。
在老大夫给秦臻检查的时候,齐修远父子俩站在床边的不远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紧盯着老大夫的一举一动——生怕老大夫说出什么他们无法接受的话来。
所幸,老大夫并无此意。
很快就将自己的手指从搭在秦臻腕间的丝帕上收回的老大夫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尊夫人虽然在生产的时候受了点惊吓,但身体的底子却很不错,原本因为多日囚禁而瘀堵在胸臆处的那股郁气,也巧之又巧的顺着那一大口血逼迫出来——”在给秦臻检查之前,老大夫很是询问了齐修远和小家伙一回秦臻此刻昏迷不醒的缘由。“如今的尊夫人除了有些孕妇生产后常见的体虚外,并无大碍,相信只要喝上我开的几服药,再认真坐上两个月的月子,自然也就恢复如常了。”
老大夫的话让齐修远和小家伙齐松了一口大气。
齐修远更是毫不吝啬地做了一回善财童子,亲自扯落腰间一个鼓囊囊的钱袋,看都不看的塞进老大夫的掌心里。
☆、第68章 觉醒(上)
齐修远请来的这个老大夫,医术在清波县都可以称得上有名,他本人更是大户人家的座上宾,一般人就算想请都请不到他。
既然他都开口信誓旦旦的保证了秦臻没有任何问题,齐修远自然也把心落回肚子里——有时间找齐修玮这个罪魁祸首算账了。
“我齐修远的性子虽然称不上冷血,但也不是任人打骂的懦夫,他齐修玮既然先算计到我头上,那就别怪我狠狠的报复回去!”在齐家大宅的外书房里,齐修远满眼狠戾的这样对弟弟说道。
“不知道二哥您现在有什么打算?”齐修述知道自己兄长这一回是气狠了,也分外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因此并没有什么做和事佬的念头,而是语气要多平静就有多平静的出口相询。
齐修远眼底闪过嘲弄,“还有什么比夺了他的少主之位更让他痛苦的呢?”
想到儿子和他说的齐修玮想要派人让他好好的痛上一痛,他这心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听到二哥这回打算一出手就钉人七寸的齐修述心里说不出的痛快,他拳掌用力相击道:“二哥说得对,这回我们就好好的找他算一笔总账!”
真要计较起来,齐修述对齐修玮的恨意可不比自家二哥少多少。
齐修述的反应明显在齐修远的意料之中。
兄弟两个商量了好一阵后,才分道扬镳。
齐修述去了赵管事那里,齐修远自己则又转身回到了他和妻子所住的院落。
虽然老大夫已经斩钉截铁的保证他妻子平安无事,但妻子毕竟还没有清醒过来……
齐修远回到院落里的时候,发现儿子正趴在妻子的床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齐修远心头一软,走过去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远叔!”小家伙转头叫了齐修远一声,眼眶有些红红的。
齐修远心疼的摸摸他的小脑袋,“别担心,你忘了老大夫跟咱们说的话吗?放心吧,你贞姨会醒过来的。”
“……可是这都两天了。”小家伙撅了撅嘴巴,声音很有几分委屈的味道。
“别说两天,就是十天半月的,我们都能等。”齐修远温声宽慰道,他既是宽慰儿子也是在宽慰自己。
十天半月的……
小家伙在心里默默重复,眼眶却更红了。
如今那幽蓝的光点已经来到了他胸口处……十天半月的……他怕是等不到了!
“宝宝?”齐修远是个观察力很敏锐的人,见小家伙沉默成这样,不由得挑了挑眉。
作为一个铁杆爹控,小家伙哪里舍得自己阿爹在阿娘还没醒过来的时候又为他难过,因此只是瘪了瘪嘴巴,用小孩子特有的不满腔调道:“怎么要这么久!我希望贞姨现在就醒过来!”
“傻孩子,”齐修远被儿子的态度逗笑,“你贞姨这些天怀着身孕又一直提心吊胆的睡不安稳,如今回到了自己家里,自然要休憩一下,好好的补补睡眠。”
小家伙立刻摆出一副被阿爹说服的乖宝宝样,“嗯,那就让贞姨再睡一会儿吧,不过明天就是宝宝的洗三……贞姨错过了不是会很遗憾吗?”
“遗憾是肯定有的,”齐修远点点头,“不过其他孕妇在坐月子的时候不能见风,也都是由家人把洗三时的情况转述给她们……你贞姨虽然起得晚了些,但我们到时候完全可以把洗三的各种情况告诉她啊,那也是一样的。”
“远叔说的对,我都听远叔的。”小家伙露出一个信服的表情。
齐修远笑着还要和他说两句话,秦母和齐练雯就走了进来。
“哎呀呀……你们怎么又过来了!”秦母一副嗔怪的口吻赶齐修远父子,“哪有女人坐月子的时候,男人跑进来看——谁知道你们在外面有没有带上什么脏东西进来了,快出去、快出去!好好的七尺男儿,尽守着自己娘子做什么!”
齐修远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解释了句自己只是有点不放心。
“有阿娘和你妹妹雯娘在,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秦母失笑摇头,“要我说啊,你可真是个糊涂的阿爹,就惦记着自己娘子却忘了刚出生没几天的儿子——别怪阿娘没提醒你,你阿爹可不是个会带孩子的人啊。”
被秦母这样一提醒,齐修远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就连他旁边的小家伙也激动的蹦了起来。
岳母(阿婆)不说他们还没有发现,岳父(阿公)确实不是个会带孩子的人啊,上回他们还看到秦父倒提着小婴儿的脚往摇篮里放呢。
贞娘(阿娘)费尽千辛万苦的把孩子生出来,可不是为了让岳父(阿公)当玩具逗弄的啊。
越想越觉得心慌的齐修远和小家伙连忙和秦母还有齐练雯告别,急急问清秦父的所在地就疾奔而去了。
他们在齐家大宅的后花园里找到了秦父和躺在摇篮里的小婴儿。
因为这孩子有元核的缘故,别看着早产了半个多月,但是体质却连老大夫都为之惊叹,直言就没看过这么健康的新生儿。
回到灵水镇后,小婴儿得到了全家人众星捧月的关怀,又有齐修远时不时的元力梳理,很快就褪去一层红肤变得粉雕玉琢起来。小婴儿虽然还不能动弹,但一双眼睛却骨碌骨碌的非常灵活,尽管视野里的东西都一片模糊,但还是看得目不转睛,一副很是被吸引的模样。
这些天齐修远的心里一直都惦挂着妻子,自然没有注意到儿子这明显的转变,如今突然看到小红皮猴子变成了白皙粉嫩的娇宝宝,一时间还有些愣神——几乎没有认出自己的儿子。
反倒是小家伙对这个世界的自己充满着好奇——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像他这么幸运的和自己小时候亲密接触的——他趴在摇篮边,从腰带上扯下一个香包朝着小婴儿来回的晃悠,嘴里还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小婴儿黑亮的眼珠子不停地跟这香包的摇晃路线而晃动,晶亮的乌眸看得小家伙也忍不住抿嘴直乐。
秦父见自己的乖孙孙和小家伙玩得开心,不由得也心情大好。他望着几乎是宝宝小跑过来的女婿,揶揄道:“跑得这么急作甚?难道还怕我弄哭了你的乖儿子吗?”
“阿爹对念哥儿真可谓是爱若珍宝,小婿对您自然是再放心不过。”心里明明十分担心,面上却要摆出一副全然信任模样的齐修远很是恭敬地对秦父拱手。
秦父被他恭维的脸上露出一个愉快的微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花言巧语,过来吧,过来看看你的儿子,从我把他从山洞里抱回来,你对他就不怎么上心……也不怕他长大后不听你的话。”
齐修远顺势走了过来,见粉嫩嫩的小婴儿眨巴着一双乌亮的大眼睛不停的随着儿子摇晃的精致香包打转,心里就忍不住暖成了一团。
就在齐修远陪着两个小的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因为吐血而晕迷的秦臻却在梦境里徘徊。
她看到自己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长裙,又长又鬈的头发被水晶发卡挽紧,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奋笔疾书。她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娥眉因为烦躁而微微蹙紧。
之所以她的面上会流露出这样的一丝躁意,是因为旁边她的两个同事正在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争吵。
她们就像两只互不相让的斗鸡一样,尖锐的嗓音刺得人耳朵都疼。
秦臻想要避到办公室外面去,可她的工作却没有做完,只能强迫自己忍耐。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秦臻两个同事的争吵升级了!她们开始运用女人与生俱来的武器——锋利的指甲和尖尖的高跟鞋轮番上阵!整个办公室都被她们弄得乌烟瘴气。
秦臻头疼得厉害,想要劝阻,但她又向来是个不惹人是非的性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未完成的报告,她决定委屈一下自己,去楼下左转后面的凉亭里坐坐好了,反正那儿除了阳光绚烂了点,也有石桌和石凳。
想做就做的秦臻拾掇好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起身准备往办公室的门口而去!
就在这时,一只鹅黄色的上面画有一只流氓兔的马克杯直直朝她这边猛砸过来!
秦臻躲闪不及,被它狠狠砸在了太阳穴上!
猩红的鲜血流淌而出,秦臻只觉得整个大脑都懵了一懵,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有了意识,她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十分温暖紧仄但又潮湿的环境里,耳朵里还时刻能听到响亮的砰砰声。
秦臻试探性地瞪了瞪脚丫子,却发现自己的脚被一层肉膜给挡了个正着。
秦臻皱了皱眉,试图睁开眼睛看看这周遭的环境,然后惊恐的觉察到自己的眼睛像是被什么缝住了似地,怎么都睁不开。秦臻整颗心都慌乱了!她记得自己被同事用马克杯砸了一下,可那砸的是头吧——怎么现在头上没感觉到什么痛楚,反倒是眼睛看不见了?!
越想越乱的秦臻对着这紧紧包裹自己的肉膜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第69章 觉醒(下)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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