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扬翻了个白眼,“操,得瑟个什么劲。”
安静:“……”这么骚包,季时确实是醉了。
一群醉鬼此时行动特别便捷,快速串成了一串蚂蚱,一会儿的功夫,撤得干干净净,包间只剩他们两个人。
季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一片过敏的红色,在白皮肤上特别明显,毛衣袖子撸起半截,手臂上隐隐有些红痕。
看起来特别难受,与他淡定自若的模样完全不符合。
她倒是没看出来,季时哪像苏教练所说的,又是过敏有生命危险,又是醉得不识爹妈。
他正常得很。
不过这人确实是能扛。
大学篮球赛,对方三人防他一个,他为了突破防线,趁着空隙时冲出,没料到被人绊了一跤,摔得右手手腕扭伤,险些就骨折,可他若无其事将手伸进兜里,硬是单手打了全场。
比赛结束,一群人围着他欢呼,他淡然笑着,右手插.进兜里,毫不在意,只是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最后,还是她催着他去校医院看。
医生看了吓一大跳,立刻开了转诊,转到大医院去,医生治疗的时候,他明明疼得冷汗直流,还是没忘记维持冷酷的人设,表情云淡风轻,眉头都不皱一下。
连医生都开玩笑:“小伙子,你这是没有痛觉么,你看你的小女朋友,都吓坏了。”
她连忙摆手否认:“我不是他...”女朋友。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嗤了声,“安静,不疼,别瞎琢磨,浪费同情心。”
看来冷血动物都扛痛,对他来说,这小小的过敏性皮疹算得了什么。
包间空荡荡的,季时坐在原地,沉默看她,黑漆漆的瞳孔染上了醉意,不知道在想什么,安静看不明白他眼里的情绪。
安静:“喂,走了。”
季时轻轻眨了眨眼,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慢吞吞地看了眼手表,说:“去民政局离婚么,现在下班了。”
安静哭笑不得,他这平静的样子,乍一看没醉,可他的语气,又证明他确确实实是醉了。
清醒的季时,打死都不会用这种可怜兮兮的口气跟她说话。
安静没好气道:“去医院。”
季时跟个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安静:“季时,你怎么这么墨迹,过敏会死,你不知道吗。”
季时脑袋轻轻晃了晃,撑着桌面站起来,然后又慢慢悠悠地坐了回去。
“对,死了就没老婆了。”
安静无语,那句‘不好意思你现在也没有’差点憋不住,不过琢磨了一下,这样的对话过于暧昧,她选择闭嘴。
安静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季时,我现在等你,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慈悲心肠,如果你不走,我打120,你自己在这里等。”
安静转身,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她下意识抽出手,却被他牢牢抓着。
他的手滚烫,他已经发了烧。
他微微躬着身子,头低着,额头贴在她的手心,然后蹭了蹭。
安静的手心顿时滚烫。
他坐着,她站着,一个转身要走,一个拽着不放手,所有的纠结和执念,变成了小心翼翼的祈求。
“安静,我很难受,你送我去医院。”
安静:“骨折你都能扛,这时候你就别装了。”
季时沉默,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后,他抬头看她,似自言自语般:“骨折当然疼,不过又没人关心,疼给谁看,你关心我,又不忍心疼给你看。”
安静一脸冷漠,心想这得喝多少,才能疯成这样。
她凶他:“季大少爷,你走不走?”
她拧着眉,一脸凶样,没想到他居然不犯怵,伸手捏住她的脸蛋往上提,说:“安静,那天我承认你是我女朋友了,你居然不知道,笨死了。”
安静焦躁地别过脸,可还是没能躲开。
这人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坐着伸手都能掐她脸。
她可没耐心在这里跟他耗着,冷着脸凶他:“三,二。”
季时立刻撒开手,也收起嬉皮笑脸的神情,唯有手还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安静一脸无奈。
醉酒的季时,似乎也褪去了平时裹在外头那一层坚硬的冰,有点人情味,像一直沉睡在心底的小男孩醒了,用最简单笨拙的方式,死皮赖脸地缠住自己想要留住的东西,期待着那个人回头看他一眼。
不过,孩子是熊孩子,安静现在只想打他。
“你放手,自己走。”
“不放。”
“不放你自己去,我走了。”
季时抿了抿唇,乖乖放手,温顺得像只绵羊,和平时拽得飞起的判若两人。
“安静,那你别走啊,真别走啊。”
安静气笑了,好说歹说,浑身过敏还发着烧的季大老板终于肯跟她走。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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