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要属待嫁的姑娘祝宜臻。
许是打小性情便淡薄些,她除了偶尔在读到某些离别思亲诗词时会有些惆怅,素日里倒都还好。
也不是不仿徨,也不是不伤离别,只是早晚都要经历这么一遭,更不算什么坏事,又何必拖泥带水地纠缠在这些无用的情绪上。
她雷打不动地晨起练字,练完字再看完账本,应着母亲的要求和她学管家的事儿,一个上午就匆匆过去了。
到了午后小憩一会儿,下棋描画,照料花草,学学绣样,晚间读几页游记。
绵绵长长又不知不觉的,日子就走了好大半,转瞬来到四月二十。
因未婚男女成婚前要避讳的习俗,这段时日,她和卫珩通信来往并不频繁。
就算偶有一回卫珩来府里拜访了,也都被母亲派人过来看着,生怕她在这关头会坏一点儿规矩。
这天夜里,月色渐渐深了,宜臻合上游记打算安寝的时候,院门忽然被敲响了。
嘭嘭嘭的,声响又大,动静又急促,来人应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急事。
她披了外衣起身,走到屋门口,还不待她让红黛去询问守门的婆子发生了何事,一道身影就如同旋风般冲到了面前。
“五姐!”
居然是亭钰?
少年衣衫凌乱,头上的发束也是松松塌塌的,额间还有细汗,气息不稳:“五姐,我记着你这儿还有一瓶止血散,是吗?”
“我有。”
宜臻瞧着他这样子,知晓必定是有紧要的用途,一边吩咐管库房的思绿去取,一边问:“出了何事?可是谁受伤了不成?我这儿还有不少金疮药和护心丸,用不用都让人去取了来罢?”
“不用,这些药卫珩大哥那都不缺,唯独一方止血散,要量实在太大,正好用完了还没来得及补,我这才过来寻你的。”
少女解斗篷的动作就是一顿。
她抬起眸:“你说卫珩?”
“是卫珩的人受了伤,还是卫珩受了伤?”
亭钰气还没顺过来,说话一断一续的:“都受了伤,我今夜正巧宿在卫大哥那里,却不料宅子半夜遭了偷袭,满院子的护兵暗卫,死伤惨重,卫珩大哥身上全是刀剑伤,最严重的是中了一箭,离心口只差两三寸,偏偏箭镞有倒刺,镞上还抹了毒,如今止血散不够,大夫不敢拔箭......药来了,五姐我先走了!”
“你带上我。”
宜臻听到一半就已经开始戴椎帽了,红黛把药送出来时她已经走到了院内,面色雪白,语气却极平静,“我跟你一块儿去。”
“五姐......”
“你卫大哥的命重要还是跟我掰扯重要?再耽搁下去他都要被毒死了。”
“......”
祝亭钰莫得办法。
就像五姐说的,再耽搁下去卫珩大哥都要没命了。
他只能带着他的同胞姐姐在夜色里疾行,还不到半刻,就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宅院后门口。
后面有人守着,一看见祝亭钰就立马迎上来了,宜臻借着月色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卫珩身边的贴身小厮观言。
她心里陡然又多了几块大石头。
连观言都守在了门口等着,想必情况一定十分危急。
他们一路到了内院,主屋灯火通明,还能看见里头的人影,但屋门前守着的人却不让宜臻进去了。
“祝姑娘,主子吩咐了,除了祝公子外,一概人都不许放进去,还请您见谅。”
卫珩的下属语气十分客气,也并未因为她一个年轻女子在这深更半夜“私会未婚夫”就表露出什么不妥的态度。
只是越客气,越礼貌,越周到,反而让宜臻感到越着急。
她眼看着亭钰拿着药往里头,门开的那一瞬,甚至还能看见里头刺目的血色和一个影影绰绰的纤细身影。
分明就是个女子。
那女子手里拿着什么,站的离床铺不近,显然也不像是大夫的样子。
但是看那装束,更不像是个丫鬟或者医女。
她心里有些着急,实在忍不住,便蹙着眉问:“为何她能进去?”
门房十分恭谨:“这是主子吩咐的,奴才也不知。”
“里头一共有多少人?”
“这是主子的私事,奴才无权多说。”
“连我也不能说吗?”
宜臻满心烦躁,语气也有些生硬起来,“我不进去,我只问问里头的情况!”
“......抱歉。”
那护卫低下头,“奴才实在不敢违抗了主子的命令。”
“我不是你的主子吗?我手里可还有你们的一道兵符呢!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
正在他们掰扯之际,屋门忽然被打开了,宜臻说到一半的话被打断。
她抬起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姑娘。
那姑娘身着青衣,面目灵秀,手里还端着一整个托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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