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一边蘸酱,一边跟她说起如今太子的变法和朝堂局势来。
直到他都说到太子变法如何如何瞎胡闹,与西南反叛的暴民如何如何相关的时候,季连赫与林呈才终于消停了。
林呈消停,是因为在仔细听着。
至于季连赫,他不甘心的很,拧着眉毛嘀咕道:“祝宜臻这丫头是不是给卫珩喂什么**汤了?还是下了什么蛊毒?怎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连随口冒出来的瞎话也听?”
燕瑛华在旁边翻了个白眼,讥笑道:“那是人家未婚妻,不听她的,难不成还听你这个傻憨憨的?”
“怎么就不能听了,我还是他兄弟呢,手足兄弟!未婚妻算个什么,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
这话一出,旁边已经被教训了一顿的林呈还是没能忍住,小声接了一句:“以卫珩大哥的本事,你断了他手足,他还能自己寻法子再接一条回去。但你若是要他不穿衣服出街,他不如直接杀了你呢。”
“......”
好罢。
这话说的极有道理。
向来以“牙不尖嘴不利”著称的季连赫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他仰头灌下半壶子酒,若无其事地哈哈大笑,而后极自然地接上他们正在谈论的话题:“所以我早说了,太子那样的人,眼睛里头根本瞧不见正经的大事儿,咱们可不能指望他什么......”
没得办法。
在祝宜臻之于卫珩这个问题上,季连赫曾经困惑不解,也曾斗志昂扬。
而后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又屡战屡败,最终认清局势。
他是斗不过祝宜臻这个美人皮子蛇蝎心的精怪的。
尤其是在卫珩这个愚昧的周幽王眼里。
......
.
伴随着酒香和古董羹的汤水咕噜声,夜已渐渐深了。
此刻开了窗朝外瞧去,已经瞧不见多少光亮,街角矮屋轮廓不清,视线所及之处,只有轩雅居楼前的两串灯笼还点着。
宜臻看了看夜空里的月色,又瞧了瞧怀表。
离寅时只剩下不到半刻。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就谈论到了这么晚。
原来这样友人三两,酒肉相伴,月色作陪的时辰,总是稍纵即逝,走得飞快。
有只手伸过来,轻轻搭在窗棂边上。
因离得近,宜臻瞧见了玄衣袖口处的暗纹,是几株墨竹,绣样精致,阵脚细密,也不知是谁帮他绣的。
那衣袖往上抬了抬,头顶上方便盖下来一道清淡的嗓音,在这寂静夜里,被夜风吹起道道波澜:“时辰的确不早了,走罢,我送你回府。”
少女在他的臂弯里抬起头。
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瞧见卫珩隐在灯影之中的下颚与喉结。
不论是明暗,形体,亦或是意境,都极美。
宜臻是最喜爱画画不过的。
只是打从她开始自己拿笔画画起,她就几乎没画过人物。
一是嫌麻烦,二也嫌自己画的不好。
是以平日里绘的不是山水花鸟,就是边疆地图。
山水画讲究写意,边疆图却一定要很写实。
但如果是画卫珩。
她想了想。
如果是画卫珩的话,她觉得自己可以用极写实的画法,画出一个十分写意的少年凭栏远眺风流图。
夜风又起,拂过少年的衣袖,又勾起宜臻的额发,露出她整双圆溜的大眼睛。
少女弯唇露出几颗糯白的牙齿,微微颔首:“好。”
她这声又甜又乖巧,听得人心都软了。
卫珩的视线落在她咧开的嘴上,顿了一顿。
而后微不可闻地扬扬唇,抬手拍拍她的脑门:“不错。”
“咦。”
小姑娘没听明白,眼里浮现零星半点的困惑:“什么不错?”
“牙口不错。”
“......”
宜臻的牙齿是真的漂亮。
整整齐齐,又白又小巧,就像两排乖巧的小糯米方块。
这也是多亏了卫珩坚持不懈地要求她每日刷牙,且每次有更好的牙刷毛出来,或是弄出了更适宜的牙膏牙粉,就拿这只勤刷牙的小崽子做试验品。
但宜臻还是觉得有点儿委屈和生气。
哪有人夸姑娘家,是夸姑娘牙口好的?
这话从嘴里说出来,活像是骂人似的。
小姑娘扭了头去,并不太愿意理踩他。
“别瞧了。”
卫珩没注意这点小情绪,抬手合上窗,又把她发髻上松出来的簪子往里插了插。
而后一句话,就直接把她凭栏远眺的诗性说成了是小姑娘的好奇和玩心重:“日后有机会,再带你出来玩儿,今日闹得太晚,你该回府去了。”
小姑娘捂住自己被拉疼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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