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之物都不知几何,想要什么纸没有?
这话说的,仿佛她眼皮子与她们一样浅似的。
祝府里其他姑娘当成宝贝的玩意儿,在她这里可不值钱!
“这纸确实是好呢。”
不知何时,连戚夏云也走到了桌案前,轻声赞叹道,“我自小到大用的纸也不少,却从未见过这样品相的。臻姐姐,你可知它是在江南哪片儿的哪个铺面买的?待我日后回了庆元府,定要去做常客。”
宜臻微微抬眸:“我也不知。这原是我母亲的一位南面儿亲戚送上京的年礼,当时没立即开了,不知晓它的好处,用它时已是六月,离年节过去好久,也就没再去信细问。”
“这样啊。”
戚夏云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遗憾,低落道:“那真是可惜了。”
当然不是这样。
南面儿亲戚就是卫珩。
这纸就是卫珩自己造的新纸,因工序繁琐,产出不多,如今只有他自己和宜臻在用,还未曾流到市面上过。
所以江南根本没有一家这样的店面。
任凭戚夏云怎么寻,也是寻不到的。
但好在这位表姑娘也没有多问,只惋惜地笑了笑,便说起自己带的香膏和调养方子来了。
“上回我回去,三姑娘与我仔细提了,我才知道是自己孤陋寡闻。原来臻姐姐早就不用那膏子了,我在臻姐姐面前白卖弄一通,臻姐姐顾着我的面子没说破,还给了我一坛子梅酒,倒叫我脸红的不行。”
她说着,果真红了面,极不好意思地低头嗫嚅道,“这调养方子也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只因我幼时体弱,母亲特地寻一个游方道士开的,用了几年,还算有点效用,也不知晓臻姐姐看不看得上眼。”
宜臻弯弯眉,极淡的唇色衬的她嗓音都娇弱了几分:“戚妹妹很不必如此,你的心,我一直都知道的。”
却不说自己究竟看不看的上这调养方子,也不解释那香膏一事。
戚夏云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头的话,怔了一怔,片刻后才冲她一笑,终是不再继续说了。
不知为何,宜臻总觉得,这位表妹妹待她也过分好了些。
从方才她与其他姊妹说话的措辞神态来看,瞧的出她并不是多么软和的性子,主见有的很,处事圆滑,极少在言语上吃亏。
可偏偏对她就是一贯附和,从不气恼针对,吃了挂落也不介怀,反而继续若无其事地捧场奉承。
仿佛她真是什么极重要的人似的。
便是连二姐姐,都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呢。
这让宜臻多少觉得有些惊奇,也不免多了几分疏远和防备。
因为不论戚夏云是善意是刻意,她都不想与她扯上太亲近的关系。
卫珩说过的,在一切尘埃落定前,最好与祝家其他几房都少些联系,越疏远越安全。
她不知道尘埃落定要到什么时候,又为何要与亲戚们越疏远越好,但自小的经验告诉她,听卫珩的话,一定不会错。
说实在话,祝宜臻是比季连赫还要忠实的卫珩党呢。
.......
虽难得几个姑娘结伴一块儿来庆贺五姑娘生辰,让这寄春居热闹了好几分。
可因宜臻身子不好,众人瞧着她苍白的面色和单薄柔弱的身躯,到底也不敢让她多费心神,只说了一会儿话就都告辞离开了。
和三姑娘一块走的是四房最小的七姑娘祝宜榴,今年才六岁,与宜臻平时接触不多,只知道这是个性情温柔的堂姐。
回院的路上,她没忍住,开口问:“三姐姐,为何祖母不让亭詹去给五姐姐过生辰?”
为何今日她们几个姊妹会破天荒地一起来寄春居,是因为早上去祖母院里请安的时候,正巧碰上了戚夏云在和老太太说五姑娘生辰一事。
老太太便叫她们都一块儿来瞧瞧五丫头。
当时,五少爷亭詹也听见了这话,哭着喊着非要跟着一起去看五姐姐。
可老太太没让他去,说五姐姐生了病,他年纪小,一旦过给他就不好了。
祝宜榴走出去好远,都还能听见五弟的哭闹声。
“祖母当然不愿。”
祝宜嘉冷笑道,“祝宜臻那丫头鬼的很,谁知道亭詹到了她那儿,又会被哄成什么样儿。”
“那五姐姐怎么也不去看亭詹?我今日还听见他说,自从五姐姐搬出竹篱居,就再没去看过他了。”
祝宜臻搬离竹篱居,到如今也有了两月多。
她深居简出,外头送来的聚会帖子一概推拒了,也鲜少与府里的姊妹兄弟来往。
旁人也就算了,连亭詹这样她从小疼到大的亲弟弟,她也不来瞧一眼。
“这有什么稀奇的。”
祝宜嘉轻嗤一声,语气嘲讽,“你以为她还真有多疼五弟不成?我告诉你,她这个人,从心到肺管子都是凉的,面上瞧着笑面团儿一个,心里还不知藏着多大的算计呢。”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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