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否则,你祖父也不是只有一个孙子。”
卫珩没说话,率先钻出车厢,扶着观言的手,就跳下了马车。
眼前立着一座高大气派的府邸,门前墙上的雪都扫净了,石墙青瓦,瓦上还越出几枝腊梅,清香隐隐。
据说这曾经是成王的旧宅,当初赐下来时,还有言官上奏道违了制,但皇帝坚持,足可见其对这位吏部尚书的宠信。
此刻角门开着,两位小厮守着门,衣裳虽朴素,却很厚实。
在如今的世道,这便已经很了不得了。
卫珩立在原地,只观言上前自报了家门,赔笑道:“劳驾通报一声了。”
约莫是这府宅实在气派,观言作为贴身小厮,也不免在两个门房面前气短。
且一个中县令,在这京城之中着实不算什么,其中有位小厮面上不免就带出几分轻视。
“何必挑这时来呢。”他嘀咕一句,“府内正摆着饭呢,你且等着吧。”
而后便转身往内走了。
倒是另一个小厮,年纪很小,圆脸荔枝眼,长的精致灵秀,见着马车边的卫珩,还冲他招了招手,声音稚嫩:“小童,你来,我分你糖吃。”
卫珩瞅了他一眼,没动。
“落着雪呢,你不躲躲吗?”
卫珩想了想,觉得雪确实下得大,便抬脚走过去,没要那小厮手里的糖,反而问:“你今年几岁?”
那小厮转了一圈眼珠子:“五岁......余。”
“噢。”卫珩点点头,“那我比你大一年,你得喊我哥哥。”
观言忍不住出声道:“大少爷。”
一个门房小厮,说到底不过奴仆,怎么就能这般称兄称弟的。
那小厮却没露出半点惊惶,反而咯咯笑起来:“你可真有意思,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
“祝亭钰。”他答道,“我在家中排行第八,兄长姐姐们都叫我小八。”
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一声疾呼:“钰哥儿!”
一个奶嬷嬷急匆匆地过来,拉住他的手,几乎就要落下泪,牵着他便走:“可算是找着你了,太太寻你都要寻疯了!快跟我回去罢。”
“哥哥,你可别着急走。”那位有名有姓的小厮一边被牵着往里头走,一边还扭过头来,“我先去见我母亲,等空了,再来寻你玩儿!”
卫珩静静地站着,隔了一会儿才颔首,算是应允了。
只是他没道出自己的名姓,也不知对方要怎样才能寻他玩儿。
观言在一旁已经呆了:“大少爷,这小厮是、是....”
他顿了顿,才感叹道,“这府里的八哥儿,那,不就是您的小舅子吗......”
卫珩眯起眼睛,没说话。
其实卫成肃今次进京,主要是因为霁县的流民叛乱一事,而被特许面圣述职。
但之所以带着他,便是......为了来拜访卫珩的岳家。
或者说明白点,就是看卫珩的岳家势大,想托着这层关系,借着进京述职的机会,为自己谋个好前程。
至于他一个区区县令的儿子,为什么会有个吏部尚书的岳家,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
这会子功夫,那个进去通传的小厮也回来了,后头还跟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约莫是这府里的管事。
那管事弯着腰,态度恭敬:“我们家老爷在外院宴客,请卫县令也去呢。还有卫小公子,府中太太问用过饭没有,若没有,便请您一同吃,若已用过了,府中也早备好了院子。小公子舟车劳顿想必辛苦,同老太太请个安,就只管入院歇息就好。”
卫成肃早已从马车上下来了,闻言点点头,一派温和:“那珩儿你便去同祝老太太请个安,你祝伯父今日不得空,明日再拜访也是一样的。”
卫珩淡淡行了一礼,目送自己父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同小厮一道进了内院。
“那位管事是管什么的?”
他忽然问,且仗着自己年幼,问的直接。
小厮一愣,而后笑着答道:“那位是秦管事,在府内管着花房的。”
果然是位卑言轻。
明明送了信上门,船靠岸日子并无差错,码头却无相迎的人。通传了身份之后,也只打发个园丁来。
看来他祖父以命相换的这一门亲事,在他们眼里,比起报恩倒更像是施舍了。
卫珩勾勾唇,眼里露出几分嘲弄。
他一个幼童,长相尚且稚嫩,神情气质却和年岁丝毫不符,倒叫人看了心惊。
小厮内心忽然一凛,恭敬道:“卫公子,前头便是老太太的院子了。您......”
“你给我!”
前头忽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了小厮的话。
卫珩抬起头,看见前方院子门口,两个小姑娘正面对面站着,似乎是在争夺着什么东西。
面向他的那个姑娘约莫七八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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