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盆草,置水缸眠莲。
几个穿行游目望,山作寺内景概已收入心中,二人在一签殿外驻足,只稍停片刻,便抬步迈了进去。
中殿屹立三樽金塑佛像,手指翻作莲花,慈眉善目,悲悯笑弧,袈裟衬珠串,自有浩浩荡荡佛□□韵笼罩而来。
像樽底座前,摆了三个蒲团,蒲团前居中搁一矮案,案上有盆灰炉,一只乌亮木鱼。
蒲团两侧又各置一功德木箱,木箱后数座悬签架并一座签文释簿架,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檀木签片与暗黄笺纸。
朱香溢出青雾缭绕,漫了满殿光景,一道芝兰身影静跪于正中蒲团上,执木鱼槌而敲,手悬珠而抚,着白裟青披,瘦而形,脸白似失血,眉清目淡泊。
殿外有脚步声依稀近来,一颀长男子步进殿中,立于那身影后。渺渺梵香中,只见男子着白衫黑甲,眼深眉冷却染尘迹,似才纵马匆匆至。
男子声音低沉醇厚,“若相大师?”
木鱼槌声乱了一瞬,停了下来。
“确也。”若相眉目微敛,“培公子此次前来,可是需焚香礼佛?”
男子久不语。
“大师本为翰林出身,正二品文较之子,若少时入仕,此番定是已得朝中陛下重用了吧。”环目四下望了望,又道,“如今屈于这一隅庙堂,可曾后悔?”
若相抬眸静视于男子,“若悔便不生相,便不成道,不成道亦不悔,只道人世之事,非人世可尽。”
这番话落,二人又不语。
男子转身欲离,若相犹豫而问:“公子此去前路为何?”
男子脚步一顿,答:“随靖夫征蛮夷。”
若相微怔,却道:“公子不焚一支香再走吗?”
男子停稍许,道:“若平安归,大师再为嵘焚一支香罢。”
……
男子走后,若相掩袖闷咳二声,再抬首时,唇下竟渗了血丝,目光定定地望着门外的方向,久久不动。
白灯灯灭,殿内雪纱飘飞,一幕荒凉景,可望不可触,她抚上心口,沉如实物重压。
怪哉!
一只手抓住她的,“公主。”
声音里含了疑虑。
她没挣开,顺势拉着他出殿。
清气吸入鼻中,这才好转许多,转身看了看,她目色沉冷下来,“方才怕是入了谁的障了。”
他眉梢一动,向来时路上望去。
小僧童跟在一人身后,正从那缓缓而来。
那人方额宽脸,横眉怒目,须发皆无,颅顶点十六道戒疤,着黄裟,项间挂一串巨大佛珠,色泽敛纯,只一眼便知不是凡物。
那人走至近前,见得二人,眉头挑了挑,疑道:“奇怪,竟都只差一步……”
话语轻不可闻,却被两人实实在在听入耳中,便知这人压根没想隐藏。
小僧童在一旁笑着替双方引见,“二位施主,这位便是生相大师。”
他眸色微闪。
生相,珍稀级堪舆师。
亦是下了邀贴请夜息来此造梦的人。
珍稀造梦者与珍稀堪舆师……
手指下意识紧拢,指节尖韧得发白。
她不耐地抽出自己的手,上前一步拱手道:“乌国夜息,见过前辈。”
生相手中浮沉不咸不淡地托住她,“公主客气了,远道而来,不甚荣幸。”
他默声行了一礼。
生相一脸意味深长地受了。
他站回她身后,不发一语。
“前辈,此地是有何特殊不成?”
生相看向她,“此话怎讲?”
她面无表情道出先前所见之景。
听完,生相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殿内,“你二人竟都看到了,莫非……”
她正欲听他说下去,生相却止了话语,朝她道:“公主这是与若相有缘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故事终于来了,如果说,谢薜篇是我最喜欢的故事,那么若相篇,是我写完之后心里难受的一篇故事,因为我所想表达之物,所欲释怀之事,皆借这篇故事完全说出来了。
☆、杜蘅篇:金玉书(二)
京城有杜培二家,皆世代供职于翰林院,享清流正名,然这两家真正荣升时,得从《大远成典》编撰一事说起。
上德初年,帝召翰林院大小官员主持修撰一部攘括百家之学的文献集,编撰队伍从一开始的数百人增至后期大典初成时的三千余人,这部文献集,倾尽百官心血,历时十年终大成。成后帝甚悦,封赏翰林院全体大小官员无数,其中地位最高的一路升至正二品文较,共有两人,即《大远成典》主编,杜元,培玉。
说来也巧,杜元与培玉不仅同年举进士,更是一同被点了翰林,再往上追溯,祖家都在白鹤书院。
种种巧合下来,二人自是相交甚深,朝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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