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几扇屏风后,传来了她的一声忍咳。
脚步停了下来,他在一架绘着远山青烟的屏面前久久驻足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自己看了下文,发现每章章节内容分得不够恰当,影响阅读体验,故从今天开始,会调整一下之前的章节,可能一章会拆成两章,但内容不变,亲们不用回头去看。
☆、赐食
她说要召他前去服侍的话语,自那日后,如石沉大海,再没下文。
心里本有些期盼,忐忑,终是化作了黯然。
乌国皇帝失踪多年,皇后亦疯魔许久,数年被囚禁于山峰顶的一座圆顶塔楼里。
偌大的王宫,数来数去,只有两位公主,故而今年除夕过得并不热闹,除长公主命人在自己的宫殿摆了个宴席之外,便再无其他庆祝守岁的仪式。
长公主不愿请外人,赴宴的人便只有二公主社,大女官齐妨以及公主名下一干奴仆。
两位公主在一席,由齐妨亲自在主殿服侍着,而他们这些奴仆,则被安排在旁边的偏殿,殿内摆了大几桌华食美肴,觥筹盘盏,供他们食时自行取用。
宴时,虽没有主子在一旁,奴仆门也丝毫不敢出格,皆自取了碗筷,坐在一旁静静吃着,尽垂首敛眉,恭顺沉默状。
他略吃了几口菜,便放下筷子不再食,从酒注子里拎起一樽酒,倒了一杯,细细喝着,眸光不时落到殿外漆黑的夜里,沉不见底。
春衣捧着一个碗挤到他身边,和他坐在一处,见他只顾饮酒的默态,目中渐浮起一缕忧色,“阿揽是有什么心事吗?”
他摇头。
春衣知他不愿答,也不好再问什么,便转了话题,“听说公主已连续几日不曾去椿园了?”
他默然点头,见手中杯空了,又倒了一杯。
“阿揽每日等那么久,可会觉得累?”春衣吃了一口菜,咀嚼完又悄声吞下去。
这回他出声了,“不会。”
春衣点点头,面上现出了疑惑之色,“公主这三年日日去椿园,也不知是何意。”
他眉头一撇,没做声。
以前他也不知道,最近虽是知了,却仍是不懂她意。
公主三年夜夜子时回,原是为做一副棺材。这话,他又怎能说出口?
春衣吃得差不多了,也放下碗筷,转头看他,待看到他身上,眼中忽微微一亮,“阿揽,这新衣可还合适?”
他目光缓移,停在自己袖口的白线滚边上,“合适。”
不知是不是错觉,春衣总觉得他眼角好像多了一抹暗影,那暗影浸得他眉目愈发的冷,让她心下微慑,晃了晃头,视线从他身上移开。“那就好。”
两人一时没再说话。
春衣双手托腮坐着,看了一圈殿内其他用食的下人奴仆,顿感乏味,也望了望外头夜色,“也不知道公主和二公主用得如何了。”
他不发一语,眸色映着外头殿廊下悬着的朱纸灯笼晕出的红光,仿佛在瞳孔深处印下一点红。
一夜平静。
次日清晨起来时,他坐在床上,久久皱着眉。
头隐痛如针刺,有如椿枝炙烤在火上,不强烈,却摧人心神。
天色阴沉,晴雨雪皆无。
他攀上山峰,遥望对面那座山头。
一道黑红的身影在深渊边徘徊,时而伫立,时而坐下,久久不去。
慌惧突兀出现在心头,他迅速下了山,又爬上那座山,路过居住的阁楼,一路继续往上,在那褚灰石阶前停住。
石阶外一片宽阔夯实的平坦石台,边缘长了数棵松树,遮天蔽日了一半石台,投下比天光更暗的阴影。
松树外即是深渊,那道身影便静静坐在边缘。
他走到松树下,远远看着没作声。
衣乌色底,朱色边,金缕袖口,那是乌国皇室才能穿的样式,她着这一身,光是背影,就足以让人心颤。
长发未挽,披在肩背上,浅色的黑,并不浓烈,如雾般蕴意深远。
巨大的宣纸铺展在地面上,四角压纸镇,她正挥毫作墨,缩略山水于股掌之间,砚里墨香随寒风飘散去,自流淌于山尖薄雾中。
一缕缕,如墨蛇缠峰。
纸面染了泥,她便作泥,浸了水,她便作水,落下松针雪沫,一一如是。
落下最后一笔,她连纸带镇拂入了深渊中,画于风中铺散开,恰似山中景。
她起身而来,他忙躲于树后。
身影步入宫殿中,他在深渊旁现身,倾身去看,可千仞崖壁,望穿岂能朝夕?
履风袖带雪,居于隐山,亦窥云天。
——
公主又去椿园了。
他闻得消息顿觉轻松,待得日落,轻快上了路。
一如既往在椿园门口等上三个时辰,可时间一点点流逝,早已过子时,她仍一直未出。
僵冷的手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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