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馨不说话了,她娘最近身体不适那是真话,全是被她哥哥给气的。当初木宜倩让范用去亲近卫蘅,范用是个孝子,在卫萱那里又碰了壁,退而求其次去亲近卫蘅,他也只当就是亲近卫萱了。
但经历了卫蘅花灯节遇险这件事之后,木宜倩的态度反反复复,叫范用也没脸再去见卫蘅,木宜倩喊了他好几次,范用也不肯,如何不叫木宜倩生气。
范馨也觉得范用做得对,尽管范馨十分想让卫蘅做自己的嫂嫂,可是她也知道范用心底只有卫萱,为着卫萱还和自己娘亲顶了好几次嘴,说是卫萱一日不定亲,他就一日不定亲。
范馨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不该瞒着卫蘅,否则若是卫蘅真嫁过来,岂不是更害了她。
“哥哥说,萱姐姐一日不定亲,他就一日不定亲。”
卫蘅对范用的这般痴情倒是不意外,他或许偶尔会可怜自己,同情自己,或则喜爱自己的漂亮,但他心底的位置却从来都是卫萱的,从未动摇过,是以上辈子卫蘅曾经不止一次地为着卫萱能有范用这样喜欢她的人而嫉妒、生气。
卫蘅拍了拍范馨的手道:“别担心,二姐姐年纪也不小了,大伯母也在相看呢,不一定就要等到二姐姐结业才会说亲,二姐姐那样的人,又不需要结业礼来证明她的才华。等二姐姐订了亲,你哥哥那边订了亲,自然也耽误不了你。”
范馨脸一红,伸手来拧卫蘅,“臭丫头,谁跟你说耽误不耽误了?”
卫蘅嘻嘻笑着往后躲,拉住范馨的手道:“好啦好啦,说正经的,四月二十那日,齐国公府邀请了那么多人,你娘带着你去看看也是好的呀,多看几次,才知道对方的人品嘛,更何况,你总不希望你未来的夫婿要等着洞房揭盖头的时候才知道长什么样儿吧?”
范馨又去拧卫蘅,嘴里骂道:“你个不害臊的珠珠儿,这小小年纪,就要看夫婿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打闹,到最后还是范馨先告饶,卫蘅气喘吁吁地停了手。范馨瞧着粉脸热得泛红的卫蘅,近处看只觉得她的皮肤细腻得仿佛牛乳一般光滑,睫毛又长又翘,眼睛水汪汪的仿佛倒映着漫天的星子,漂亮得叫人瞠目结舌。
范馨的眼睛不小心地就落在了卫蘅起伏的胸、脯上。小姑娘不发育就算了,一旦开始发育,简直比春天的脚步还快。
卫蘅顺着范馨的眼睛,落到自己的胸上,脸一红,赶紧将刚才打闹间微微敞开的领口拉紧了一些,然后色厉内荏地吼道:“看什么?”
范馨的脸也红了,小姑娘什么也不懂,可也隐隐觉得羞耻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脯,说起来她比卫蘅还大上几个月呢,只是个子比卫蘅矮,也比卫蘅瘦,所以才显得小。
范馨和卫蘅都同时地保持了沉默,同时调换了姿势平躺而卧。卫蘅因着范馨刚才的眼神,一不小心就想起了那日在幽暗的济祖殿里发生的事情,那个无耻之徒居然……卫蘅现在都还能回忆起当时胸口疼痛的感觉。
不过其实也不是很疼,只是那种感觉太奇怪,卫蘅不愿意去形容那种感觉,就统一称为疼痛了。
半晌后,范馨才换了话题,转过身看着卫蘅道:“你说三公子最后会娶谁?”
这话,范馨若是在年前问,卫蘅能肯定地回答她,是“卫萱”,可是年后短短的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商彦升死了,陆湛的真面目也露了出来,卫蘅就不知道这辈子一切还会不会像上辈子一样了。
“可千万别是周月娥。”范馨道。
卫蘅笑道:“为什么不能是周月娥?”
“本来陆三公子就让人瘆得慌了,周月娥也让人亲近不了,这两人若是成了亲,我看见他们大概就只能绕着走了。”范馨笑道。
“陆子澄怎么让人瘆得慌了?”卫蘅问。
范馨往卫蘅靠了靠,“难道你没觉得?他那个人脸上就是带着笑,你也不知道他是在高兴还是在不高兴,反正我看着他就觉得这人真可怕,你压根儿就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又没有读心术,当然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啊。”卫蘅道。
“哎呀,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我就是觉得这种人他把你卖了,指不定你给帮他数钱哩。脑子要是不好使的,嫁给他怕是不好过。”范馨淳朴地道。
卫蘅点了点头,对范馨的话深以为然。
“我觉得,还是萱姐姐最有希望。他们瞧着郎才女貌,最是般配。”范馨道。
卫蘅心想,上辈子自己大约就是被这种“只有卫萱才配得上陆湛”的说法给激得放下自尊去争取的,结果自取其辱了。
卫蘅“唔”了一声。
范馨想了想又道:“不过还是咱们蘅姐儿最和他般配,你们两个生出来的孩子不知道该多漂亮。”
卫蘅伸手去挠范馨,“说什么呢你,不害臊,亲都没订,就想生孩子了。”
范馨告饶道:“我说的是真话,就是你们年纪相差太远了点儿。”
卫蘅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翻了个身道:“睡吧,明日还要上学呢。”
☆、第56章 无情恼
四月二十这日,恰好是女学每旬末日的停课的日子,所以卫蘅她们不用向女学告假,就能去齐国公府给木老夫人贺寿。
一大早卫蘅就被木鱼儿和念珠儿挖起来沐浴洗漱,收拾整齐了去兰义堂让何氏看过了,点了头才算完。
卫蘅到兰义堂的时候,葛氏和王氏伺候着何氏刚用了早饭,见她进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心里像沁入了一块凉润的碧玉一般,在这夏日让人觉得舒服极了。
虽说才四月二十,但是今年也不知为何,雨水少得可怜,太阳又烈得怕人,这才初夏就已经蒸得人仿佛笼子里的馒头似的了。
卫蘅今日梳了个简单利落的螺髻,戴了一枚金累丝镶白玉嵌绿宝石牡丹纹挑心,发髻后面固定了一枚金累丝牡丹花钿。
卫蘅的头上就这两件发饰,显得干干净净,越发承托出她发色乌黑,发质柔亮来,再配上她那张白皙细腻得仿佛剥壳鸡蛋一般的小脸,明明唇上只涂了淡淡的口脂,却让黑发与白肤,粉唇与皓齿的对比在卫蘅的身上显得那样强烈,撞击着人的视线。
何氏瞧着卫蘅身上那袭湖水绿暗银八宝缠枝莲纹流云绫裙,不由皱了皱眉头。
卫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没有觉察出任何不妥来,素净不打眼的颜色,做工精细,质地精良,也是今年时兴的样式,怎么看都没有不妥的地方。
何氏望着卫蘅,女孩儿干净柔媚得仿佛春日的湖水,如此的干净清澈,只会叫人想打破这种纯净。
“去换一件吧,选件儿颜色柔和点儿的衣裳。”何氏道。
卫蘅乖乖地按照何氏的意思,选了件鹅黄地折枝梅蝶纹二色绸的裙子,往何氏跟前一站,就像牡丹中的姚黄一般,倾城夺目,柔嫩的颜色越发衬得十四岁的少女鲜妍嫩弱,像春日迎春花枝上的第一抹春光。
何氏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头,“还是去换回刚才那件吧。”
如此,当何氏领着两个儿媳妇和卫蘅出垂花门到平日行马车的甬道时,老太太还有大房的木夫人、卫萱和古氏都已经等了半天了。
“你们怎么这半天才出来?”老太太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卫蘅上去抱住老太太的手臂告状道:“老祖宗,这全怪我娘,一早晨让我换了三套衣裳,可最后还是穿的最初这套。”
“诶,你这孩子……”何氏只能无语地抚额,低声埋怨道:“我这是为了谁啊?”
老太太瞧了瞧卫蘅,朝何氏笑道:“算了,随便你怎么折腾,这孩子俊俏就俊俏,藏也藏不住。”
卫 蘅她们的马车到齐国公府时,陆府门前已经停满了车轿,迎客的人红光满面地正同进进出出的人寒暄问好。有那今日要事在身的客人,又不能不来国公府贺寿,便送 了贺礼,进去给木老夫人问了好就走,也有如靖宁侯府的老太太这般要留下来看戏的女眷,她们的马车直接驶入了齐国公府的角门,顺着甬道,到了国公府花园的角 门上才停下。
众人在婆子和丫头的伺候下换了轻帷小车,一路到了五福堂。
齐国公府的五福堂就坐落在国公府的中轴线上,在花园的正北面,平日一般是不开的,今日木老夫人大寿,这才开了五福堂宴客。
五福堂的形状像一只蝙蝠,“蝠”和“福”谐音,所以取了五福堂的名字。堂上正中挂着黑漆金字扁,上书“与福相迎”四个大字,是先文安帝的御笔,出自《易林》:开户下堂,与福相接。
两旁挂着一幅写得龙飞凤舞的对联“有猷有为有守,多福多寿多男”,语出《尚书》:凡厥庶民,有猷、有为、有守,汝则念之。
由这一扁一联便可见,齐国公府从第一任国公爷开始,就是文武兼修之辈,跟着太祖打了天下,还能有始有终,齐国公更是从开国以来,为数不多的世袭的国公爵位之一。
世袭,其实也不是铁打的帽子,若是犯了大错,一样的去爵,齐国公府能延存至今,不得不归功于儿孙的出息。瞧这偌大的花园,就比靖宁侯府的园子大上了不止一倍。这是御赐的前朝王爷的府邸,略改一改,降了降门脸儿的规格,就给了齐国公。
卫蘅跟着木老太太进了五福堂,和卫萱一起上前,先给木老夫人磕了头祝寿。今日老夫人穿着一件红色团花福寿纹的褙子,下面是酱色宽襕马面裙,额间一条酱色绣福寿双鱼纹的抹额,正中嵌着一块拇指指甲大小的羊脂白玉,显得既富贵又有福气。
卫萱和卫蘅说了吉祥话讨了喜,又被木老夫人拉着说了会儿话这才放开,老夫人还替卫蘅正了正发髻正中的挑心,显得十分的亲切,她拍了拍卫蘅手道:“等会儿看戏的时候,别挨着你祖母了,到我老婆子身边来坐好么?”
卫蘅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开始敲鼓了。虽说木老夫人以前对自己也很热情,但是花灯节之后她和母亲到陆府来道谢时,木老夫人虽说还是热情,可如果卫蘅没理解错的话,她当时为了避嫌,连陆湛都不愿让他出来见自己的。
今日却让自己坐在她身边看戏,还是在陆湛正要说亲的敏感时候,卫蘅不得不多想,她也不知道陆湛是不是跟木老夫人说了,又是怎么跟老夫人说的,卫蘅心底这才多了一丝了悟,难不成她这辈子真的会嫁给陆湛?
卫蘅忍不住抖了抖手,坦白讲,她还从来没觉得自己真的会嫁给陆湛,哪怕是在他轻薄了自己之后。
卫蘅发愣的片刻,另一头楚夫人已经亲切地拉了卫萱的手在说话了,先是聊起了恒山先生,然后又问了卫萱跟着恒山先生去了哪些地方,有什么见闻和收获等等。随后楚夫人又问卫萱,最近可作诗了,若是有就抄了来让她看看。
如果说木老夫人的表现还是含蓄,那么楚夫人对卫萱的看重那简直就是明晃晃的了。
至于一路跟着卫萱的卫蘅,因为木老夫人还要接受其他晚辈的磕头祝寿,所以她只能乖乖地站在一旁自家老祖宗的身边,和卫萱对比起来,难免就显得有些被冷落了。
等楚夫人这头和卫萱说完了话,两姐妹才一起去了右边偏厅,何氏她们那一辈的夫人、太太们则在左边的偏厅叙话。
右边偏厅里的人卫蘅几乎都认识,所以忽然出现个生面孔,就格外让引人注意了。
那是一个个子娇小的姑娘,瞧年纪约莫十五、六的样子,生得花容月貌,娇小玲珑,但气质十分沉静,未语人先笑,叫人一见就先生三分好感。
这时陆怡元和陆怡贞上来接待卫萱和卫蘅,将她们领到那小个子姑娘跟前,陆怡元介绍道:“这是我大伯母娘家的表侄女儿,顺姐姐,她父亲在川陕总督的任上。”
川陕总督是起座八方的正一品官员,在他的辖区那简直就是土皇帝,权柄巨大,在京的京官,恐怕除了阁老之外,就没有不想外放为一方总督的。
经 过陆怡元的这么一介绍,所有人对这位新进京的杨顺就添了几分注意和三分笑容。卫蘅和她交谈了两句,发现这姑娘说话十分温柔,嗓音绵绵软软的,大约就是骂人 也仿佛是亲昵一般。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发现,这位杨顺姑娘谈吐秀雅,颇通文墨。可见并非是上过女学的女孩子才算得上腹有诗书。
入席时,卫萱和卫蘅还有杨顺一席,卫萱挨着杨顺,两个人颇为聊得来,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卫蘅则不得不应酬旁边坐着的周月娥,解释为什么她会遇到缘觉大师。
卫蘅不愿意骗人,何况那日那么多人都知道是陆湛带她去的竹林,但是卫蘅极度想避免对别人提起她和陆湛的事情。
“衡妹妹,你怎么不说话?”周月娥追问道,“听说缘觉大师只见有缘人,有时候皇上去都找不到人呢。”周月娥摆出不相信卫蘅得过缘觉大师的品评的意思。
说实话,这件事都过去了好几个月,周月娥这会儿突然在饭桌上提起来,让卫蘅不得不怀疑是刚才木老夫人的态度刺激了周月娥。
卫蘅心里直骂陆湛,简直就是个惹祸精,谁沾着他,谁倒霉。
“那日我和娘亲去法慧寺上香,刚好遇到湛表哥,湛表哥那会儿正在帮缘觉大师写刚落成的新殿的对联,让我去参详参详,所以便见到了缘觉大师。”卫蘅大大方方地道,如果她遮遮掩掩反而让这些人胡思乱想。
周月娥没想到卫蘅会这样磊落,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倒是她妹妹周月眉开口道:“蘅姐儿倒是和三公子挺亲近的。”
周月眉说话阴阳怪气的,卫蘅和陆湛是一表三千里的表哥表妹,被她这样一说,就显得卫蘅和陆湛有了首尾似的,若真是证明了他们有个首尾,那卫蘅剩下不多的清誉就更是没有了,想嫁入陆家那更是不可能,否则只能一顶小轿子从角门抬进来,那才叫丢人。
“本就是表兄妹,又是通家之好,自然比别人要熟识一些。”卫蘅淡淡地道。
卫蘅的态度实在是太大方了,以至于想怀疑点儿什么的人都觉得有些站不住脚。
坐在卫蘅对面的陆怡元开口道:“我三哥哥才不是那等没分寸的人呢,如果蘅姐儿不是咱们的表妹,三哥哥又岂会请她去参详。”
陆怡元这个小主人一开口,听着像是替卫蘅解了围,可实际上却只是撇清了陆湛,意思是陆湛绝不会和卫蘅有什么,但是卫蘅的心她就不知道了。
陆怡元会这么说卫蘅一点儿也不奇怪,她本就是周月娥那一派的,只是卫蘅难免不会想到,若是她真嫁给了陆湛,有陆怡元这种小姑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如此总总,叫卫蘅想来,嫁给陆湛简直就是跳火坑,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用 过饭,卫蘅她们就随着长辈去了清音台看戏。今日请到的是闻名大江南北的高家班,台柱子高玉兰扮鲁肃的《群英会·华容道》更是高家班享誉南北的戏,高玉兰嗓 音清朗圆润,唱腔委婉潇洒。此外,高家班还有一个演丑角的余小山也是一绝,拿手的是《八十八扯》,在里头他要反串好几个行当,两花脸的《白良关》,生旦对 唱的《四郎探母》,都是他一个人唱,令人捧腹叫绝。
连卫蘅这样不怎么看戏的都对高家班的名角如此熟悉,就可见高家班的出名了,因为高家班难请,所以今日男女宾客并没有分到两处请两个戏班来演,都聚到了清音台,分东西而坐。
齐国公府的清音台是两层建筑,所以即使男女宾客都入座,也并没显得多拥挤,不过太太、姑娘们身边伺候的人就没地儿站了却是真的。
卫蘅还是跟着张老太太坐的,虽说前头木老夫人开了口,可这会儿别人没叫人来请,卫蘅自己就过去,那就会显得失礼。
一出戏下来,木老夫人那边也没派人过来,卫蘅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长“嘘”了一口,原来木老夫人刚才只是随口说的,并非有什么深意。
虽然夏日里,清音台四周的竹帘都卷了起来,但耐不住人多,人一多就闷热,女眷这边的脂粉香全混在了一块儿,被暑气蒸腾出一种令人并不愉悦的浓艳气味儿,在闷热的夏日让人觉得心里格外的烦躁。
两出戏之后,楼上交头接耳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有那耐不住暑热的已经找了借口下楼去花园里逛去了,小姑娘里坐得住的人就更少了。
卫萱和卫蘅算是里面最沉稳的,卫蘅也就算了,好歹上辈子也是步入过三十的人,怎么也该比小姑娘的心性儿稳一些,而卫萱才是真正的难能可贵。
楼上的人越来越少,留下的多是老太太还有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夫人们,便是年轻的少奶奶们都忍不住往院子里散凉去了。
木老夫人用余光扫了扫坐得笔直的卫萱和卫蘅,微微一笑,只觉得卫家的这两位姑娘的确不一般,也难怪卫氏双姝的名声会那样响亮。别的不说,单说这份儿定性和沉稳就是别的女孩儿比不上的。
木老夫人又扫了一眼周月娥,虽然一般地留在楼上,可她那坐姿都换了无数次了,明显是坐不住,却又强忍着没动的。木老夫人如何能不明白周月娥这样做的原因。
木 老夫人又将眼神调回到卫萱和卫蘅身上。陆湛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木老夫人知道他恐怕是看中了卫蘅,毕竟小姑娘长得实在太漂亮了,等再大一些还不知道会美到什 么程度,也难怪陆湛会看中她。木老夫人寻思着,素日里瞧着卫蘅只觉得她娇憨可爱,但当冢妇还是弱了些,不过今日见她有这份儿定性,也不是不可雕琢的。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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